他恍恍惚惚想起来,自己好像发烧一直吼着要杀了你,那时候寒梓瑜将他带到这间密室,脱了衣物给他暖身。
北逸心疼地看着怀中的人:“怎么那么傻,自己都生病了,傻,和前世一样傻,我只是你的徒弟而已,就对我这么好,如果今后你遇到了心爱的人岂不是要把心剖出来给人家?”
他琢磨着琢磨着生起了闷气:“也对,你今年二十四,望崖巅的各位长老都给你张罗着亲事,不过几年你就要成家了。”
他说着说着垂眸看了眼寒梓瑜,恶狠狠地朝着他的唇咬了一口:“本尊不许你娶亲,你不能对别人这般好,不许为了别人不要命,不许和别人共浴,不许吃别人做的辣食,等入夏本尊带你去巴丽游玩,我们……”
一个人念叨了很久,直到怀中的人体温恢复,北逸才松了口气,温柔地撩了撩寒梓瑜额前的碎发,随即一个浅浅的吻印在寒梓瑜额头上。
他嫌不够,又吻了吻那人的眼,吻了吻鼻子,吻了吻脸颊,吻了吻耳朵,最后吻了下那诱人的唇。
“怎么办,本尊想要你。”
他紧紧拥住怀中的人。
“本尊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以后你成婚了,就会和习青的父亲一样吧,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本尊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你的好只会给你的妻子和孩子……”
“寒梓瑜,能不能不成亲了,能不能不成家,陪着本尊好不好?”
第74章 谁敢伤他,都给本尊死
“寒梓瑜,本尊……算了。”他摸了摸怀中人的脸颊,随后搂着他沉沉睡去。
在这洞潭里阴暗潮湿,也不知黑天半夜。
睡醒了,看了看身旁的人,北逸笑了笑。
心想:真和你前世的小狐狸一个样,整天就知道睡,吃了睡睡了吃。
怀中的人翻了个身,恰好翻进了他怀中。
北逸的心嘭嘭直跳。
“干嘛?”
“啊?没没没,没干嘛。”
北逸动也不敢动:“弟子想摸摸师尊退烧了吗?”
“我发烧了?”
“嗯。”
寒梓瑜摸了摸北逸的额头:“你没事就行。”
北逸像吃了蜜似的傻笑着:“弟子没事。”
寒梓瑜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脸一红。
“没事的话,把这个吃了。”
“这是?”
“结元珠。”
“结……结元珠?”
前世他也曾找过这珠子,想把寒梓瑜的内元修复回来,可惜他寻了几年无果。
北逸看着那颗结元珠,过往的回忆塞满脑海,一时间仿佛面前的人是前世的人,他抬手又落下,这不是前世,前世终究只是前世,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把它炼化了。”寒梓瑜淡淡说着,“我会给你护法,不用怕。”
北逸憨笑着:“师尊为何对我如此好?”
寒梓瑜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搪塞道:“为人师,应当如此。”
北逸抿了抿唇:“谢过师尊。”
寒梓瑜坐在北逸身后为他护法。
北逸吞下结元珠后,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灼烧,痛感席卷全身。
“啊!”
寒梓瑜用灵力为他缓解痛楚:“坚持住。”
北逸浑身热汗流下,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前世的那些画面。
前世的点点滴滴就像一根根针,慢慢地扎着那本就碎裂的心。
他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没有一丝一毫关乎萧林的画面,一切都是寒梓瑜,他的愁容他的一颦一笑,他抱着狐狸在后院散步的样子,他躺在床榻病重的样子,他死在自己怀里满身是血的模样。
脑海中更多的是前世的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大殿中日日夜夜的醉酒。
忽然想起林月覃那个女人的面容,死得极其恐怖,全身皮肉被他用墨尘割了个干净。
又想到那口冰棺,冰棺里的人永远闭着眼,再不肯同他讲一句话。
想到他日日夜夜作画,画里全是那张染血的面容。那时整日做灵器,那些灵器的确很像寒梓瑜,可也只是像而已,没有活人的气息,不会讲话没有思想,摆在身边只会时时刻刻提醒他寒梓瑜死亡的事实,于是他将上百个灵器毁掉。
他不敢踏进白水宫,不敢进入屋内,不敢看那口冰棺。
宁愿相信一个人永远沉睡,不愿相信那人死了的事实。
想起自己在冥界的那六百年,冥界没有白日,永不见阳光。
他在冥界堕入了十八层地狱,受尽了苦楚,李林甫为了救他的魂魄将自己卖给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时他的魂魄得以脱离十八层地狱,被关进地狱之火中炼化。
地狱之火是给穷恶之人用的,灼烧一次便会让人痛不欲生,哭着求死,而他被灼烧了五十多年,将所有的恶果全部归还后,魂魄差点散去。
好在那冥界的掌权人饶了他一命,让他掌管幽冥司,管着那些恶鬼。
冥界要投生,只有种出自己的彼岸花,种出彼岸花需潜心向善还要每日到幽冥司领罚,以此来洗脱前世罪恶。
幽冥司的惩罚颇多,因为都是魂魄,所以受再多的刑罚也死不了,只会一次次感受痛苦,想死不能想活无法。
放过火的人,受火刑,每日烧上两个时辰,直到罪孽烧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