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宴用另一只手将路泽野抓住他手臂的手指一个个用力扳开,但这还不够,他又从衣兜里掏出湿纸巾将接触过路泽野的地方都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路泽野也彻底被沈时宴这个举动给激怒了,眼底的愤怒快将人给生吞下去。
沈时宴还未反应过来后背一阵疼痛,他眼前陡然一黑,耳边是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
此刻他根本就听不清也不想听路泽野在说什么,后背剧烈刺激的疼痛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弯腰大口大口地呼吸。
沈时宴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冷汗直从额角往下冒,全身被疼痛覆盖。
他想,今天没看黄历真不该下楼啊。
路泽野冲着沈时宴吼道:“沈时宴,我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路过的人只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们不该管,谁也没有上前来帮忙。被拦住的护工急得不行,他想冲进来却被路泽野带来的保镖死死拦在外面,只能干着急。
沈时宴听见了,但不想理会路泽野,他小声喃喃:“好烦。”
快来个人把这傻逼带走吧。
然,沈时宴的手腕被人攥住,强硬的力道不容他反抗将他拖着向前走。
沈时宴脑袋昏昏,还未缓过神来前边的路泽野又停下了脚步。
路泽野看着面前挡住他去路的男人,还未开口让对方滚,便听对方低沉的声音开口:“路少爷这是要带我的人去哪里?”
“你的人?”路泽野嗤笑,“哪来的阿猫阿狗都敢挡我的路,还不快滚开。”
路泽野刚想开口让保安将人轰走,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一群陌生的保镖将他的人全部制住。
顿时,路泽野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肆意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不顺着他来的事情。
顾景城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把人还我。”
他不等路泽野的反应,自顾地走到路泽野身边将他攥住沈时宴的手给扯开。
沈时宴的状态十分不好,这么一通折腾他现在就快晕倒了。看着好不容易有点精神的少年现在比送进医院还要脆弱的模样,顾景城看向路泽野的眼眸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
男人将少年小心翼翼拥入怀中,面上神情不善:“路少爷这二十多年来是过的太顺了吧。”
路泽野一怔,不明白眼前这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反驳却已经晚了,男人抱着沈时宴走远了。
……
顾景城一路将沈时宴抱回了病房,还让助理去叫一声,而他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安抚道:“没事了。”
沈时宴轻声“嗯”了下。他没觉得害怕路泽野,只是对方把他按在墙上碰到伤口,他才那么难受。
他很想从顾景城怀中出来,比起路泽野他更害怕顾景城,即使现在他什么坏事都没做,他心里还是会下意识想要远离对方。
沈时宴不知道顾景城现在对他的感觉是什么,是突然有了点兴趣养了一只宠物吗?他不明白,只能祈求顾景城少关注他,这样他们才能好聚好散。
医生很快就来了,沈时宴也从顾景城的怀中出来,他在医生的话下掀开衣服趴了下去,露出染着红色的绷带。
医生面上表情不太好,他将绷带全部剪开,看着伤口再次出血气不打一处出:“我不是说过要小心伤口吗,怎么才一个早上不见伤口就重新裂开了,想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方法。”
听着医生的奚落的话,沈时宴缩了缩脖子,小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平生最怕的就是医生了,尤其是生气的医生最不能惹。
“你——”医生深吸一口气,看床上的少年认错态度那么好,像一只布偶猫睁着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盯着你,下意识收回了还未说出的话。
医生将少年身上的伤口重新处理好,语重心长叮嘱道:“不要再扯到伤口了,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他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顾景城说:“你身为家属更应该看好病人。”
沈时宴想象中顾景城生气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只听男人回应道:“我会看好他的。”
医生走后,病房中陷入了安静。
良久,沈时宴心有不安向顾景城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再麻烦您了。”
闻言顾景城有些惊诧,他没料到沈时宴会道歉。
“为什么道歉?”他问。
沈时宴轻“啊?”了一声,眼神有些呆愣盯着低头的男人。
他没想过顾景城会这么问,支吾良久才回:“给你添麻烦了。”
“这并不是麻烦,”顾景城垂眸认真看着床上的少年,“我们即将领证,有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是应该的。”
沈时宴眨了眨眼,他“哦”了一声收回视线。
这是什么意思,是以后遇到麻烦都能找顾景城帮忙吗,还是说只是个场面话?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并不需要说给别人听啊。
沈时宴不理解顾景城的想法,心底暗暗下定决定不去烦顾景城。
现在的顾景城对他好像不错,可谁知道以后不喜欢他、厌恶他了会不会将这些账都算一遍,再报复他。
这世上最信不过的就是别人,只有自己靠得住。
心里那么想,但面上沈时宴还是应声“好”字。
顾景城将少年的神情尽收眼底,自然也清楚沈时宴并没有相信他的话,相反对方貌似不太喜欢他,这几次接触都对他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