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崇景今天看到父亲带着儿子,过来一脸诧异的模样中。
叶笙猜测,离婚的事情大概不是他说出去的。
这老爷子还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手眼通天。
叶笙没打算骗他,也没打算骗任何人。
如果不是白珍珠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她恐怕早就告诉她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如常道:“是的,爸,我跟阿景离婚了。”
沈知文掀起眼皮,不着痕迹地看了对面的儿子一眼,“为什么?”
沈崇景闻言双眸微微一凝,为难地开口,“爸,我……”
叶笙不愿意让沈崇景为难,也不想听他说谎,她一人做事一人担。
反正以后她不用再面对沈知文,但沈崇景不一样,他最敬爱的就是父亲。
她不愿意沈崇景为了自己,去找理由欺骗他最尊敬的父亲。
“是我要离婚的,跟阿景无关。”
沈知文伸手推了推眼镜,声音不怒自威:“阿笙,你非要离婚的理由,是因为阿景催眠你对付崇越跟阿衍的事情么?”
她指尖微紧,如泼墨般深邃的眸子闪烁。
须臾后,她垂下头,没有接话。
沈知文眼中戾气一闪,浅浅的声音蕴藏着一缕阴冷:“催眠你的事,是我逼阿景这么做的,刚开始他是不同意的。”
“但阿笙,你应该明白,是崇越他们算计你的丈夫在先。”
“如果我们不出狠招,现在被逐出国门的就是我们一家。”
“我往严重了说,阿景的命都有可能不保。”
叶笙没想到,沈知文会为了沈崇景来找她解释这件事。
按照他霸道多年,不可一世的性格,他是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阿笙,婚姻不是儿戏。
你既然已经嫁给阿景,就应该多为他想一想。”
“当然,爸爸不是责备你……”
沈崇景看见叶笙耳根泛红,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心疼地扬声打断他父亲的话:“爸,你别说阿笙了,我们离婚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还有很多原因,我们的事您就别管了。”
对于沈崇景打断他话的行为,沈知文是极为不悦的。
他阴沉的脸就代表了一切。
但他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跟儿子过不去的。
自然要收敛自己的脾气。
沈崇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能跟他离了心,更不能看着他深陷痛苦。
既然儿子爱这个女人,他就接受好了。
在沈知文心里,沈衍不算他的儿子。
沈衍是他有一次喝多了,被会所的服务员趁机勾引,生下的孩子。
要不是那个女人怀孕后偷偷跑掉,生下孩子后才回来问他要钱要名分。
他都不可能让这个孩子出生。
孩子都生下来了,虎毒还不食子,他没有理由要那个无辜孩子的命。
但也并没准备认他跟那个女人。
那女人当场就被他做掉了。
本来她趁他喝醉勾引,就是死罪。
何况是还敢偷偷生下他的孩子,以此来要挟他。
这样的女人,就是找死,他自然乐得成全。
本来沈衍听话,愿意为沈崇景卖命,他还能拿他当个干儿子,给他一条活路。
可他偏生活路不走,要寻死。
居然敢算计他当做宝贝的沈崇景,这也不怪他狠心。
虽然,他不会要他的命。
但关他个十来年,是免不了的。
如果十年后,他知道悔改。
他还能给他一条活路,但如果还是不知死活。
那沈知文也只能送他下去,陪他那个自以为是的母亲。
沈知文带有薄茧的手指,轻捻装有滚烫茶水的茶杯,表情淡淡,“阿笙,是因为书墨跟书意么?”
“如果是因为他们对你不尊重,我可以教好他们。”
“以后你在沈家,无论是谁,都会拿你当女主人对待。”
沈知文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叶笙除了惊讶就没别的情绪了。
她以前讨好他们,不受他们待见。
现在出走一年,回来后,这个家都变了样?
真是有点搞不明白。
她思忖片刻,缓缓抬头道:“爸,不是因为这些。”
“我跟阿景有很多性格上的不合适,总是吵架,挺累的。”
沈知文浅呷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年轻人,性格不合适可以磨合。”
“别动不动就离婚,我看你们合适的很。”
叶笙有点尴尬,不知道如何接话。
她可以言语刺激跟辱骂沈崇景,但不能不尊重他的父亲。
首先他父亲是长辈,其次,她潜意识里是不想跟沈崇景的家人把关系弄僵得。
她虽然不肯承认,但在她心里,其实还是爱着沈崇景的。
沈知文继续说道:“阿笙,阿景前段时间回来大发脾气,说我们对你不好,不尊重你。”
“还扬言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他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阿笙,是因为爸爸跟书墨他们让你受了委屈,所以你才非离这个婚不可?”
叶笙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沈崇景,她不太敢相信,他会为了自己对他们说这种话。
沈知文拿起茶壶,给叶笙倒了一杯茶,还对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