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着废金属的下城区地轨通道内,杜月明已经齐肩的长发被劲风吹得飞扬,那双黑色的瞳孔在黯淡的光线里显得异常深邃,他提着短刀神情漠然,如同黑色的死神一般。
杜月明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过多的时间,所以他直接是唤出黑瞳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这似乎还是杜月明第一次正式对哪个人来使用黑瞳:全知者之境,他自己也有些期待,里斯恩赐予自己的这个技能,到底有多强大。
对于杜月明气质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哈特神色一凛,不过既然刚才吹逼的话已经说了,他自然也没有退居的理由,所以挥着铁链还是上了。
在非凡感知的状态之下,哈特的动作显得极为缓慢。
杜月明一个小扭腰就闪过了哈特的凌厉一击,不过这一击的威力着实是不小,落地后坚硬的黑石地板都被轰碎了。
“太慢了。”
杜月明轻描淡写地挥下一刀,直指哈特的背后空挡。
哈特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还好那黑色的锁链有如灵性一般,迅速如缠蛇一般绕住他的手臂。哈特赶紧是挥手挡去,同时他土元素性质的斗气即刻附加,形成了一面巨盾以作抵挡。
巨大的对碰声在地轨通道空旷的回荡着,不过由于开膛手杰克带来的黑色恐慌,夜间的下城区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在外面晃荡,像杜月明这种晚上还乘坐地轨的家伙实在是异数,所以战斗根本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欧菲尔弧光的秘银刀锋在那条黑色的锁链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刻痕,直接是将其炼金回路差点给弄崩坏了。不过虽然黑色锁链的炼金回路还未崩坏,但是这道刻痕显然已对锁链造成了无法修复的创伤。
不过别心疼这炼金武器,另一边哈特本人直接是躺地上了,他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背后的地板都被震的龟裂,人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杜月明这一刀看似是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的暗劲十足,再加上黑瞳状态下的增益,威力也是十分恐怖。再加上杜月明的斗气位阶原本就高于哈特,斗气强度自然是要强悍不少,所以几个回合就给人干趴下了,也不奇怪。
哈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步入了2阶骑士,已是下城区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居然会被这个小子一击解决了。这小子如此深厚的实力为什么会在神圣联军的炮灰营混?2阶骑士起码是正式军的标准啊。
就这?还学人出头呢。杜月明差点整了个“吔屎啦你”的表情包出来了。
杜月明收起了黑瞳状态,将欧菲尔弧光的一侧刀面贴着哈特的脖子,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其实杜月明本来是想保持黑瞳状态审问这个家伙的,那样的话自己从气势上来说绝对更酷炫一些,可无奈斗气的消耗实在是大了,所以杜月明不得不打消了这个装逼的念头。
哈特没有做声,看来是准备硬气一番。
杜月明将刀面一转,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痛苦之哈特什么的是吧,看来得先让你感受一番痛苦才行。”
哈特面色一边,冰冷的刀锋只是微微朝他倾斜了一下,他的脖子就已经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口。欧菲尔弧光的秘银刀锋虽然不会对人有特殊杀伤,但其锋利之极,贴在脖子上的感觉就好比是让人踩着钢丝行走,一个不慎就会毙命。人都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这种感受体会起来可是相当的不妙,刚才杜月明的微微操作就让哈特顿时是惊出了一声冷汗。
“不过我不太会折磨人。”杜月明感叹道。刀锋没有再继续跟进。
“那就好。”哈特居然下意识的接了一句。看来还是怕的。
“不过呢,让你丧失行动能力我还是会的,然后再把你绑好堵上嘴,丢到开膛手杰克经常出没的下城区红灯区,你觉得如何?”杜月明笑了笑,继续风轻云淡道,”我想你应该看过新闻了吧,也不晓得那个喜欢开膛破肚的变态家伙,对你有没有兴趣。”
哈特顿时面色煞白,最近正盛的开膛手杰克的故事他当然知道。人类的恐惧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未知,如果把他废了然后再丢到下城区,每一分每一秒必然都会是煎熬,都会是心灵上巨大的折磨。
试想一下,在毫无反抗能力的状态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躺在无边的黑暗中,等待一个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变态杀手,将你开膛破肚。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承受能力差的人恐怕连活下去勇气都没有,还不如被就地解决痛快。
“你想清楚了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能活着么?”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本。我放了你,等你日后再来报复我么?”
“那你不如一刀杀了算了,崽种。”
“你想得到美,想要痛快,你去哀求开膛手杰克吧。”杜月明挪开了欧菲尔弧光,显然是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他学着报纸上的诡异腔调继续道,“淋漓尽致的剖开,你血液将渗透进你背后黑石地板的每一道缝隙,那种冰冷绝望有如庞大的夜色一般将你包裹,而你会在微笑中痛苦扭曲的死去……”
“啊!啊!啊!啊!啊!”哈特的精神防线已被突破,他惊恐的喊叫道。
杜月明见时机差不多了,继续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是你唯一的希望。或许我心情好,真的可以饶过你一命。”
哈特权衡之下只有如实道来。
“你是说,是你们帮会的副帮主告诉你的?”
“没错,他精通占卜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水晶球里最后定格着你和哈维的画面,我亲眼所见。我之所以不肯说,就是怕我泄密的事情被他知道,而且被他抓到所面临的后果会比死亡还要严峻。”
“你说完了?”
“说完了。”
“可以了。那我不杀你。再见。”杜月明黑瞳闪现了一下,说道。说完便大步走开。
哈特有些难以置信,他未曾想到杜月明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他。他躺了好一会儿在斗气的治疗之下才缓过来一些,虽然活了下来,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回去之后该怎么回应那位大人?这是个头痛的问题。
整个下城区几乎都在夜鸦帮的掌控之下,逃无可能,除非离开这座城市。
其实,自己唯一的亲人弟弟也已经死了,自己复仇也无望了,离开未曾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哈特正盘算着,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他抬起头,那是一个男人。
男人戴着猎鹿帽和鸟嘴面具。
黑色皮质风衣,黑色的皮质手套,黑色的皮靴,还是一身如永夜的装束。
男人背着手沉默着站立在哈特的对面,鸟嘴面具的镜片里倒映着哈特那张无比惊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