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明拾起了地面上的暗核,这应该是这次大战最宝贵的收获了。
想来这对侯爵的空间戒指之中应该会有更好的东西的,可惜空间戒指太脆弱了,直接被冰炎波给轰没了,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湮灭掉了。
至于那些散落在林中的其它的战利品,杜月明是没工夫收集了,因为他已经听见了黑巢级蒸汽飞艇靠近的声音,他现在这个状态和黑巢级蒸汽飞艇投放下来的暗血种是完全没法战斗的,所以跑路是唯一的选择。
杜月明取了一瓶特级恢复秘药,匆匆服下之后,本来精神状态有些萎靡的他瞬间是精神了许多,这不仅仅是其恢复效果的作用,其口味也占一定的原因。
这特级恢复秘药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感觉就像是超苦涩的特浓蔬菜汁,让人一阵恶心反胃,也不知道是炼金术士用什么东西炼制出来的。
但这样也好,至少顺带刺激了一下杜月明的精神气儿。
没时间纠结了,杜月明收起了武器,吐着舌头,蹿入了林中,飞奔而去。
蒸汽飞艇涌动的风帆猎猎鼓动着,蒸汽机轰鸣的运作声不绝于耳,已经来了,头顶上岛屿一般的黑巢级蒸汽飞艇落下了一道苍白而又刺眼的光柱,这道光柱紧随杜月明而动,显然上面的暗血种已经是发现了他的位置。
杜月明感受到了胸腔之中脏器的剧烈颤动,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已到极限了,如不是他经过特殊训练,早已经是倒下了。
之前的大战实在是太过于猛烈,杜月明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而特级治愈秘药的回复也是极为有限的,要一口直接满状态,那是神药。
杜月明能够拖着这副已无比疲惫的躯体支撑到现在,本身上就是一种奇迹了。
现在杜月明也没办法依靠任何人,因为就在刚刚,乖离也因为消耗过大的缘故,暂时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其实乖离的力量早就透支了,它嘴上没有说出来,但在最后的时刻,它依然是强行支撑着杜月明完成了那气势非凡的声势一剑。
还会有奇迹么?
这次应该是没有了吧。
杜月明缓慢停下了脚步,疲惫的身体就如同老旧的炼金机器一般,已经不足以支持他继续前进了。
跟上的光柱瞬间就笼罩了杜月明,将他锁定。
就要结束了么?
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马上降落下来的暗血种会将他收割。
杜月明取出了打击者,将弹夹的子弹填满。
在刀尖上游走的人,早就已经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杜月明发现自己的情绪要比想象之中的要平静,生死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不是第一经历了。
弹夹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杜月明会留给自己,至于其它就赏给降下来的暗血种好了。
不过就这样死了未免还是有些遗憾啊。
自己的朋友兄弟似乎再也看不见了呢,贝儿的特调酒也喝不到了,他的调酒师资格还没有正式转正,而那个令他十分期待的,兔女郎的女孩,也似乎再也无法触及了呢,早知道就让南烛提前兑现承诺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难过的感觉。
原来看似平静,但其实就这样死去,也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啊。
杜月明单手握着打击者,另一只手则落到了脖子上的紫色项坠上,乖离变成了这个样子,将它随手丢掉的话,应该没什么人会发现的吧,自己应该是没有逃跑的可能了,那就留一线生机给乖离好了。
就在杜月明准备丢掉项坠之际,一声爆响突然响起。
头顶上被蒸汽探照灯投射下来的光束突然有些摇晃,杜月明抬头,他看清了,巨大黑巢级浮空艇有些摇晃,其上方的一个气囊上居然燃起了火光,那显然是气囊被能量击中的表现。
“喂,别愣在这儿了。”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杜月明很熟悉,因为之前在征服者酒吧上班的时候,他每晚几乎都会同这个女孩喝酒聊天。
“你怎么在这里……”
杜月明话还未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悬空了。
南烛居然直接拦腰扛起了他,黑色的马尾在血月的光华之下跳动了一下,南烛扭头那张美得像是画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抬起重渊,朝着黑巢级蒸汽飞艇打出了一发大规格的闪光弹。
闪光弹爆炸开来,夺目的白光吞噬了这片空间的视野。
闪光弹的银光夺走的不止是蒸汽飞艇上那帮暗血种的视野,同时还有杜月明的。
杜月明已经没有力量开启黑瞳了,所以对于周围的一切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南烛似乎是抓住了自己的腿部,然后在飞速的进行移动。
南烛扛着杜月明在林中自由跳脱着,肩膀上若如无物一般。
就这样,这突然出现的南烛一路扛着杜月明逃到了安全区。
在林地的边缘地带,南烛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杜月明放了下来。
杜月明其实并不轻,南烛放下他后还是轻喘了几口气。
那撑起冒险装束的饱满起伏,有些波涛汹涌,不过这个女豪杰对此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倒是杜月明被不自觉勾过去的目光有些在意。
还是有些罪过啊,杜月明告诫自己,这才刚刚脱险,不能这样。
由于天之绸之前在征服者酒吧已经送给了杜月明的缘故,南烛潇洒的用手背擦了擦汗,看上去还挺帅的。
对于自己的忽然获救,杜月明也是有些圈懵,自己这就被从鬼门关拉出来了?一切好像还有些不真实。
杜月明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他还是太累了,小过了一会儿后他问道:“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可以在这里,我不可以么?”南烛用手做小扇子,扇动着空气,给自己制造了一点凉爽,道。
嗯,她掌握的是纯粹斗气,并没有元素效果,这制造凉爽的方式还是有点古老啊。
杜月明也知道南烛这是在开玩笑,两人也算是比较熟了,他笑了笑说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哪有我南烛不敢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