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顾绯那张哪怕身着素衣、也过分艳丽的侧脸,她咬了咬牙,心道果然如此。
找了聂远这么久,听说他往给参加比赛的弟子准备的厢房那里走了,魏莺莺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来找顾绯的。
那个女人不是对聂远哥哥不好吗?怎么聂远哥哥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肯定是她自己不知羞耻,勾.引聂远哥哥……
听见陌生女人的声音,苍辞下意识握紧顾绯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防男人也就算了,怎么连女人都要防?
顾绯忍着笑意,瞥了跑来的魏莺莺一眼,给苍辞传音:“帮我把我桌上的芥子袋拿来,取一样东西。”
手心的柔荑柔软娇嫩,苍辞有些恋恋不舍,慢吞吞道:“我叫苍辞。”
她都没有把她的名字告诉他。
“知道啦,”顾绯捏了捏他的手,“阿辞?”
苍辞一怔,不可控制地红了耳尖。
聂远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顾绯怎么突然笑了?
与看向他时的讥诮不同,她笑得真心实意,仿佛想到了什么欢喜的事。
可她身后空空如也,这里分明只有自己与她二人……
以及,身后的这位魏莺莺。
对魏莺莺,聂远实在有些头疼。
他不喜欢她,可她是宗主疼爱的女儿,他若想在无极宗立足,免不了要讨好这位小姐。
无极宗的组成十分庞大,内部纷争也不断,大家都是表面上和气,其实暗地里较劲。
不像天水派,门派规模不大,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之间也很和谐,都是宽厚温和的长辈。
也正因如此,聂远才时常感觉与宗门格格不入。
他们太和谐了……以至于,他成为了那个备受排斥的外人。
“莺莺,”他低声唤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怕爹爹为难你,就来找你了,”魏莺莺亲昵地挽上他的手臂,看向顾绯的目光充满挑衅,“倒是你,都已经是前未婚夫妻了,怎么还缠着聂远哥哥?”
顾绯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这种女配,她都懒得去对付。
现在这么喜欢聂远,等以后跟了他,看见他的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个红颜知己,看她还能不能笑出来。
在外人面前,聂远是默许魏莺莺这样做的,旁人看见他与魏莺莺非同一般的关系,待他都会礼让三分。只是眼下被顾绯笑吟吟地看着,聂远顿时感到一阵不自在,下意识想要推开她。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沉默了一下,说道:“莺莺,不要乱说,是我来找她的。”
顾绯笑道:“聂道友是怕一个人说服不了我,又去找帮手了?”
略带讽意的笑容刺激了魏莺莺,她气急败坏道:“宗门与你谈条件,是给你面子……”
下午在门口听了顾绯与宗主的交谈,魏莺莺一时束手无策,哭着去找了宗主,把她偷偷调换秘境的事情向宗主坦白。
只是她隐瞒了聂远,只说是自己看不惯顾绯。
宗主哪里看不出自己的女儿心里有鬼,不用猜就知道幕后的指使是谁。他有意试探聂远,便先给聂远传音,让他去跟顾绯谈条件。
毕竟,一边是疼爱的女儿,一边是一个普通弟子,他的心偏向哪一边,一看便知。
正因如此,魏莺莺才有足够的底气,继续仗势欺人。
想到这里,魏莺莺抬了抬下巴,语气轻蔑了几分,“顾绯,你真以为没有人知道你在秘境里做的那些事吗?”
闻言,聂远的目光略是迟疑。秘境?秘境中,顾绯不是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吗……
是了。
在他们相见之前,顾绯一直是一个人。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随后走出房间的苍辞,闻言垂眸,淡淡地扫了魏莺莺一眼,再次牵住了顾绯的手,把她的手裹在掌心。
秘境里的事……是指他吗?
这个女人也很让人不舒服。
要是能杀掉就好了。
魏莺莺二人根本看不见他,自然也不知道他与顾绯的小动作。只是聂远忽然感觉脊背泛凉,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气,又浮现了。
顾绯也微微变了脸色,但仍是笑着的:“我独自被困于秘境之中,此后贵宗五长老前来救援,方才离开了秘境,这些大家都看得见。道友所言,又是何意?”
见她神色略有迟疑,魏莺莺更加认为拿捏住了她的把柄。眼下四周无人,她说话便大胆了些:“早在你进入秘境之前,你便中了咒,如果没有男人解咒……”
她笑意愈浓,神色充满得意与蔑视,“你早就七窍流血而死了。顾绯,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让我猜猜,你究竟求助了哪一位无极宗的弟子呢?”
她虽未说明具体情况,可其中深意,便是聂远也隐约猜到了几分。他痛心于魏莺莺的手段,却又震惊地看向顾绯,他们那一队人中,有那么多男弟子……
顾绯也敛了笑意,目光冷了几分:“我与道友无冤无仇,道友何故捏造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针对我?”
“你伤害聂远哥哥,伤害无极宗的颜面,就是与我结仇!”魏莺莺蓦地拔高了声音,“我告诉你顾绯,你中的咒就是我下的。识相的话,就答应无极宗的条件,给这件事做个了结。要是你不识好歹,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