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众东林党人如往常一般日日流连秦淮河,各地的士绅大户也在挖空心思逃避人头税之时,大秦国的东厂,监察处,却悄无声息地组建了起来。
几千当初被秦宇打发去种地太监们,再次放下了锄头,挺直了腰板,聚集在了他们的大太监高公公身旁。
其实在南京城的大太监不至高起潜一个,但高起潜好歹当初在山东和秦宇做过鞑子的人头生意,双方还颇为愉快,有这层关系,秦宇自然会选他做监察处的大太监。
虽然秦宇今后不打算再弄出太监这一类人物,但用一用遗留下来的太监也并无不可,毕竟这些太监大多都是识字,对付文官士绅也都熟门熟路。
因为想要用正规手段调查,不识字肯定不行,那些旧文人他信不过,女人又不够心狠,所以将女人和太监结合起来,女人来监督,太监来干活,再合适不过了。
直到所有人马都到位,秦宇这才正式宣布监察处的成立,以及监察处的职权范围,顿时大秦的官场就是一片哀嚎,可见东厂的凶名,是多么的可怕。
虽然改了个名字,可鬼都知道这监察处就是东厂,虽然没有皇权特许,先斩后奏,却有任何官员都得配合监察处的调查,虽然最后会由法院定罪判决,却又没说明监察处能不能动私刑,当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别说那些前明官员,就连王灿,钱彬等两院的官员,都是忌惮不已,心情沉重。
而这时各地的人头税也收得七七八八,原本钱彬还打算核实核实再收,可秦宇却下令不用核实,直接按照大家汇报上来的数据收。
接下来的日子,监察处的番子们就一批一批的派出,前往各地调查税收情况,每一批都由一名夫人和几名女兵,以及几位太监组成。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半年来,南方的许多商人竟然都在偷偷的走海路向北方的后金走私兵器粮末,食盐布匹等战略物资。
首当其冲的就是两淮的盐商,而大多数前明官员在老家都在偷税,让秦宇心惊的是,他原本以为田税和商税不会有人搞鬼,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那些士绅地主的贪婪,和侥幸心理。
他同样也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面对金钱美女的诱惑,派去各县的官员,就开始抵挡不住,有人铤而走险了,至于那些对调的吏员更是不堪,可见江南腐蚀人心的程度有多么的可怕。
这才短短几个月,要是再过上几年,恐怕没有文官屁股是干净的了,各地的武将估计多半也是抵挡不住的。
给后金走私战略物资的一律抄家灭族,偷逃人头税的罚款十倍,给官吏行贿,偷逃田税和商税的,一律抄家流放,官吏革职查办,至于当官的偷税走私罪加一等,夷三族,男子处斩,女子一律打入教坊司。
短短一个月内,江南各地就有上千家大户被抄家,其中就包括淮南盐商,江浙布商,以及无数的书香世家,至于被罚款的几乎所有大户都没跑掉。
可以说,整个江南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士绅大户被抄家,然后由当地法官当着百姓的面公开审判,或处以死刑,或流放。
之所以要用偷税的名义来进行这次的大清洗,秦宇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大秦国偷税和谋反一样严重。
毕竟这时代手段有限,偷税漏税的事让人防不胜防,而税收又是一个国家的基石,除了加强监督,还要用雷霆手段予以威慑。
让今后想偷税的人,掂量掂量到底是为了一点小利,整日提心吊胆,担心被查出后,落个家破人亡,家产充公的下场,还是老老实实的交税,然后抱着娇妻美妾睡安稳觉,谁更合算一些。
宜兴周家。
得知秦宇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血洗了整个江南,浑身都气得颤抖,仰天吼大骂道:“暴君,千古暴君呀!”
若早知秦宇这般凶残无道,当初哪怕是倾尽家产,也要和秦军斗到底,绝不会投降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老爷不好啦,外面来了一群人自称是监察处的,要调查老爷…”
这时老管家却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而整个周家听说监察处的人上门,更是一阵鸡飞狗跳,哭声一片,显然监察处短短一个月就名声大噪,盖过了明朝的厂卫。
明朝厂卫抓人抄家,一次最多也就几家十几家,那像这监察处一个月就查抄了上千家大户,抓了十几万人。
“都慌什么?老夫又不曾偷税漏税,身正不怕影子斜,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
周延儒大喝一声,就朝大门口走去,他就不信秦宇敢用莫须有的罪名来抓他这个东林大儒,如果是这样,那这大秦依法治国就是个笑话。
至于那件事,他根本就不担心,他相信秦宇绝对没有证据证明幕后之人是他,大秦光有人证可是不够的。
此时周家的家丁个个手持兵刃在大门口如临大敌,而周围也围满了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因为这阵子宜兴被抄的大户已经有好几家了。
每一家在这宜兴,无一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大家都没想到今天竟然轮到了这个刚刚辞世的前督察院,左督御史,东林大儒周延儒,周家。
“将武器都收起来,把大门给老夫打开。”周延儒来到大门口,就冲着一众家丁吼道。
家丁们自然是立即就将兵器收了起来,去打开大门,毕竟他们也只是做做样子,真要他们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拿刀去和那些当兵的搏杀,谁都不愿意。
大门打开,果然门外除了一名女扮男装的夫人,和两名太监,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国军。
“周老爷,咱家是监察处的,这位吴夫人是我监察处的档头,有一件给后金走私的案子,牵扯到周老爷,还请和我们回衙门一趟,接受调查!”
周延儒刚踏出大门,一名太监就上前尖着嗓子,皮笑肉不笑的介绍道,那副阴恻恻的笑容,让附近的人都是浑身寒毛直竖。
连身后半步的那名吴夫人,浑身都打了个寒战,虽然她是名义头,但只负责看,负责记录,却不负责调查。
至于那劳什子档头,完全就是这些太监自己起的,她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的正式官职是监察处特使,正五品内官。
“哼,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周家并未经营任何生意,即便在这宜兴城中,也没有一家店铺,世代都以耕读传家,如何走私?”
周延儒冷哼一声,然后朗声道,周围的百姓听了,无不是齐齐点头,议论纷纷。
确实,无论是明朝,还是大秦,周延儒为了谋取首辅一位,不给人留下攻击的把柄,周家不但没有经营任何生意,连大多数田产都是挂在旁枝名下。
“呵呵,周家自己确实没有经营生意,不过周老爷入的干股可不少呀,不但有淮南的盐商,还有江浙的布商,就连景德镇的瓷器商,周老爷可都占着股,每年几十万两银子的收入呢。”那名太监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得道。
“原来是这样啊…”
有些围观的百姓顿时恍然大悟,周延儒见百姓的反应,却是急了,涨红着脸吼道:“污蔑,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你说老夫入了股,可有证据?”
“呵呵,若是周老爷没入股,那些商人又为何每年都要巴巴的送十几万两银子给你,而不送给咱家?至于凭证,周老爷敢让咱家进府搜上一搜吗?”
“放肆,老夫好歹是前都察院左都御史,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搜查老夫的宅邸?”
“周老爷,我想你对我大秦律还不怎么了解,别说杂家有十多家商人的口供在手,就是没有,我监察处也有权利搜查你周府大宅。”
这名太监依然皮笑肉不笑的从胸口掏出一叠口供扬了扬,然后就冲着那些兵丁道:“给咱家进去搜,一寸也不许放过,谁敢阻拦,以妨碍公务罪,通通先抓起来。”说到后面那声音尖的耳朵都是一阵刺痛。
周延儒看着如狼似虎的官兵就要往里面冲,知道和这太监是说不通的,上前一步,冲着那名吴夫人道:“难道夫人就放任手下这般乱来?败坏陛下的声誉?”
“周老放心,搜查之时,若有人骚扰家中女眷,或者损毁,索拿财物,本使一定禀明陛下,绝不徇私。”
吴夫人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虽然她也很讨厌这名太监的嘴脸,但奈何规定如此,她能做的也就是做好监督,不让他们乱来。
“还楞着干什么,进去搜呀,难不成还要等他们将证据都毁掉?”
那名太监却是跳脚冲着那些士兵吼道。
顿时一群国卫军就冲进了周府大宅,周延儒赶紧让家丁拦住,可硬是没一人敢站出来阻拦。
只是半个时辰,周家和各地大商户来往的书信,账簿等就一一被搜了出来,根本就没来得及烧掉。
其实周延儒对于入股的那些商家,给后金走私一事,根本就不知情,每年也只负责收银子罢了。
甚至连入股的凭证都没有,因为那玩意儿可有可无,周家只要不败落,每代朝中都有官,就是最好的股权证书,周家没落了,哪怕股权证书再详细,也是没人会分银子给你的,至于每年分到的银子多少,就要看官当的有多大。
而江南的商人和那些官宦世家,大多也都是这种模式,纯粹的大商家,都要衣附官宦世家才能生存,这种衣附不是一代两代而是世代。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商家子弟考中功名,做了大官,就可以摆脱商家身份,晋升为官宦之家。
而一些没落的官宦世家,则最后会沦为商家,替那些官宦人家打工,明初明中时期大多都是如此。
到了明末,官宦世家的顾虑也少了许多,除了一些想当首辅尚书的,还在博美名坚持,其他人已经亲自撸胳膊上阵了,官商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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