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师我想定颜师古。”
“哦?为什么?”李破问了一句。
“岑文本太过注重学问,如果你想儿子长大成个才子,那倒无妨。”
“封德彝他们呢?”
“他们年纪大了些……而且我怕孩子大了,受了他们的教唆……”
哈,李破不由笑了起来,封德彝和长孙顺德两个老奸巨猾,终是惹人嫌弃未能入选。
当然了,他们也对皇子师的位置不太感兴趣,皇帝正值壮年,瞧这岁数执政个二三十年都是少说的。
以他们自身的年龄和官位,既没必要通过教导皇子来提高自身的地位,也没必要借此为将来布置什么。
而且李建成,李世民兄弟相争的场面还没过去多久,有些事历历在目,所以他们想要成为皇子师的意愿极低。
“有人跟我倒是荐了李纲……”提到李纲这人李破自己都笑了。
李碧想了想,才道:“大理寺卿李文纪?”
见丈夫笑着点头,李碧皱眉道:“是谁荐的他,莫不是有何居心?”
李纲这人名声很不错,做人做事都很是公道,就像刘文静受审那会,李纲当时兼任太子詹事,是地道的李建成一党,但他还是为刘文静说了两句公道话。
但李碧肯定不喜此人,“夫君可别答应啊,他们在潼关做下的事听着就惹人厌,这样的人怎能去到原儿身边?”
李破点着头深以为然,也道:“你说的都少了,李文纪还是前隋废太子杨勇的东宫洗马,杨勇什么下场你晓得吧?
李建成最后也死了,这人转换门庭很快,却不会累及自身的名声,放在孩儿身边确实很不合适。”
李纲这人年纪不小了,宦海浮沉数十载,屡任高官,才干上不用怀疑,就是专坑太子这一项比较败人品。
尤其是他们在潼关做下的事情,很受人诟病,知道内情的一些人,更是鄙夷他们的为人,而这里面的他们,主要指的就是李纲,王珪,韦挺等人。
夫妻两个为儿子的教育问题操了下心,心里却都没底。
颜师古占优的地方在于他是地道的关西世族中人,父祖皆为关西大儒,而雍州颜氏,是关西文坛当中有名的书香世家。
他在才学上稍逊于岑文本,却有着关西读书人的特征,不是什么柔弱不堪的谦谦君子,人家是能上马拿刀砍人的,打起架来,十个岑文本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说虽然李碧不喜欢儿子整日里舞刀弄枪的样子,可给儿子选老师的时候,却不会选岑文本,以免儿子失了尚武之气。
“年关过后,初一我打算宴请宫妃,人会到的齐整,夫君是不是现在还认不全她们呢?到时我给你引见?”
“瞧你说的,后宫现在能上桌的也就那么几个,我又不老,见过的人还能忘了?”
李破确实出入宫禁少了些,一般都是宿在甘露殿,吃饭则在两仪殿,处理政事在太极殿,锻炼身体在武德殿,都是太极宫的范围之内。
到了后宫便会直奔清宁宫,其实他这一年多来的生活轨迹非常规律,这其实也是一位明君必备的素质。
明君必然勤政,生活上也就会偏于枯燥,像李破这样的还能时不时的调剂一下自己的生活,比起别人来就显得有点不着调。
当然了,史书上是绝对不会记录这些的。
而一如李破所言,如今后宫四妃九嫔,加在一起也没凑够十个人,其他的都空着呢。
也不是因为宫中的女人们不够凑数,而是人家李渊精力太过旺盛,与之有染者比比皆是,李破的牙口没人家好,职缺也就多了起来。
李碧就笑,“没忘就好,那初一夫君来还是不来?”
李破想了想,道:“嗯,反正没什么事做,听歌看舞热闹一下也好。”
他想起了年初时宫宴的景象,宫里的女人们多才多艺,无论身段相貌都是一时之选,若非被李春搅了局,大家都应该能尽欢而散。
李碧听他答应了,“那她们应该会高兴不少,这些天让她们准备些歌舞以娱君王。”
李破笑道:“同乐同乐。”
李碧又接着道:“那十五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跟咱们同乐一下呢?”
“上元节啊,我本想召大臣们入宫聚一聚……”
不用李破说完,李碧就已经笑着道:“夫君那是正事,我这里其实也是想宴请一下外面的夫人们。”
李破心说,幸好幸好……那场面想想都有些尴尬。
不过他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外面的夫人应该不少吧?”
李碧道:“嗯,是不少,不过此次我宴请的只有国夫人,加在一处也只十六人而已,李渊倒是封了不少出去,可多数都是李氏亲族,去年那些多余的封赐你都给除了,人也就少了许多。
不然几十上百的一涌而入,我可照顾不来。”
“成国夫人你就不要邀请了,看来那些夫人里面多是前隋遗人,和萧娘娘相见不免尴尬,你若无羞辱之心……”
“我闲着没事羞辱她干嘛?夫君放心便是,她如今膝下既无儿女,与萧氏也不怎么往来,有人去拜见她,也多数被她拒之门外。
如此这般,我也不愿多去打扰,不像夫君,时不时就要登门造访一下。”
李破嘿嘿一笑,也不去辩解。
萧皇后年纪不小了,从始至终他都没什么觊觎之心,只是萧皇后是南人女子的典型,容貌不提,性情温婉细致,才学广博,和关西女子相比,就像一汪清泉,跟她相处,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
李碧明显是缓过劲来了,看他那讳莫如深的表情就很不舒服,于是继续捅刀子,“你就不问问我请没请李三娘?”
“她不是还没封夫人吗?你请她来作甚?莫不是嫌过的太舒服,想给自己弄点麻烦出来?”李破“诧异”的看着妻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李碧哼哼两声,也觉得那么做很蠢,等于是请了那些夫人来专门看自己的笑话,想想也被自己逗笑了……
于是嘴硬道:“那就明年再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