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老叔!”
白洛现在哪里还在乎什么电子边疆,老叔这莫名诡异的状态让他极为不安:“只是件奇迹而已,我们不缺它的啊。”
来找电子边疆,本身就是为了锦上添花,可现在老叔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拿生命换奇迹一样。
白洛有自己的价值观,他懂得取舍。
“我没事的,放心吧。”
老叔拍了拍白洛的手,笑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信赖,白洛一直都信任着老叔,不只是他们的关系,还因为老叔一如既往来的智慧。
那一句‘早给你准备好了’,正是它奠定了老叔在白洛心目中的地位。
他从来没错过,从来都没让白洛失望过。
一次都没有,这次也不例外。
“好。”
白洛相信老叔,既然他敢让自己先去找电子边疆,那肯定有他的想法,谁能肯定这不是让他恢复的必须条件?
如果白洛在这里怀疑,错过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反而害死了老叔,他难道就不会后悔了吗?
“我去!”
白洛点头,他对阿莱娅说:“阿莱娅我们走。”
“嗯。”
阿莱娅连忙跟上白洛,朝着已经彻底破碎的不可饶恕房间的废墟而去。
按照老叔的感应,电子边疆的心核就在那里,只要破坏它,然后让阿莱娅成为新的电子边疆,他就能彻彻底底的获得一件最上位奇迹的效忠。
“丫头你留下。”
师姐原本也想跟白洛一起去,但被老叔叫住了:“阿爹?”
“我有事交代你。”
这个时候白洛回过头,此时此刻,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师姐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保护大家。”
“嗯。”
白洛再次点头,老叔和师姐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我很快回来。”
想想也是,自己带着阿莱娅去找电子边疆,小白和阿黎也会跟着一起去,她们是白洛的贴身护卫。
如此一来,这边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师姐如果也跟着走了,岂不是连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随着老叔的洪流彻底冲垮萨扎格,众人刚才被拔高的境界也跌落了下来,现在的他们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为什么?”
就在白洛离去后,师姐与老叔进入了私人的意识空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而在这个地方的对话,外人不会得知。
“你问的,是什么?”
老叔反问师姐,后者沉声道:“你快死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恢复,为何要求死?”
“我把小洛,保护的很好。”
老叔没有直接回答师姐的问题,他说:“但,保护的太好了。”
“无论遇到什么事,小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老叔很感动,因为白洛如此的信赖他,依赖他:“得到了奇迹,我进步了很多,以前无法做到的事,只能想而无能为力的事,如今,都不成问题了。”
“他把问题交给了我,我思考如何解决问题,到头来,进步的,究竟是谁?”
亚顿这个民族是老叔保护下来的,亚顿公国,也是白洛在老叔的辅佐下建立和开辟的。
这一路走来,老叔就像是一盏明灯,一台万能的许愿机,他无所不能。
然而恰恰是因为如此,老叔成了挡在白洛面前的大山:“我成了他面前的障碍。”
“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要保护好他,为他保驾护航。”
“可现在,该怎么办?”
当有一天,他成为一座高山,这座山的名字叫‘萨罗斯’的时候,老叔又要如何?
如果他选择铲平这座大山,那么他就应该消失,可要是不铲除,便是违背了替白洛开辟明路的誓言。
原本的老叔并不会遇到这个问题,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洛竟然会这么快就得到奇迹,还一次性得到了这么多的奇迹!
他本该是个凡人,而凡人是会死的!
已经快六十岁的老叔,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最多十多年,他便会衰老,会死去。
老叔都计划好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就带白洛来寻找电子边疆,然后将其交给白洛,自己也会在那一刻离去。
“我懂。”
师姐很平静,她比白洛看的明白,一早就发现了老叔的目的。
“谢谢。”
老叔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那个女王,可不管她是谁,老叔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懂自己,并且她绝对不会伤害白洛。
女王不是白洛的敌人,师姐,更加不是。
“是时候了。”
雅根之书上的书页正在燃烧,一如老叔此时的生命,即将耗尽:“这样就很圆满。”
“我想挽留你。”
师姐的性子一直都很清冷,女王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但面对老叔,师姐的情绪渐渐变得不再稳定:“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更知道,如果小洛失去了你,他会发疯的。”
而且师姐对老叔也有感情,这对父女,他们曾互相敌视,又互相忌惮,然而到了今天,师姐早已将他当成了真正的父亲。
“留下好吗,我们算了吧!”
师姐:“阿爹你可以成为亚顿的国父,可以成为小洛的老师,就算是皇帝也一样有犯错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一个能够纠正他的人,这又有什么关系?”
言辞间,师姐的声音带上了一抹哭腔,她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我很害怕啊,阿爹。”
“我害怕女王会伤害小洛。”
师姐并没有白洛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之所以能够承受住女王的压力,根本原因还在于老叔。
因为师姐一直坚信,即便有一天她真的失控了,老叔也会打败她!
如果她要杀小洛,老叔一定会先杀了她!
正是有这一把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师姐才能睡的踏实,她才能安心。
别人害怕这把剑,但师姐却将其视作约束自己的最后手段。
师姐真的很担心老叔一旦离去,自己会彻底失控。
“我知道。”
老叔微笑着伸出手,抚摸师姐的头发:“还记得我最早对你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