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终究是一个心善的人,或者说,他是一个抵挡不住美丽女子诱惑的男人。
他现在一边用勺子喂完颜无泪,一边想着自己做人真是够失败的,活了二十六年,总是在女人面前吃亏。
自己和完颜无泪本就是处于相互对立的阵营,本该是见面就相互伤害的,事情的发展也是这样,昨晚还被这个臭女人追杀了一宿呢。
结果今天一大早自己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从万年老树妖的血盆大口里将她给救出来了。
晚上自己还得当这个臭女人的专职贴身男保姆,一勺子一勺子的给完颜无泪喂食物。
早知道如此,自己早上就不该救她的,让她被树妖吃掉,回去后还能继续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说是自己干掉的完颜无泪,未来三五十年的吹牛素材就有着落了,单指着噬魂老妖吹一辈子,总不是个事儿。
现在好了,自己挖的苦果自己吃。
人家完颜无泪的理由很充分,从三点阐述,将叶小川怼的哑口无言。
第一,男人得照顾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第二,本姑娘现在身体动不了,就让你为所欲为吧。
第三,你既然在从树妖的口中将我救下来,就得负责到底,不能救了我又不管我,看着我活活饿死,那你岂不是白救了?
没法子啊,理由太充分了,叶小川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怼回去的理由,只能老老实实的一口一口的给她喂饭吧。
说到底,男人都是贱骨头,叶小川现在二十六岁了,已经是一个整天想着怎么睡女人的大男人,所以他也是一根贱骨头。
正与邪,神与魔,都是人类自己赋予的附加价值。
这几年修为渐高,修炼的天书异术也越来越多,叶小川就越发的感觉到司徒风有一句话说的是正确的。
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
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
不论是法宝,还是真法,其实本身是没有正邪善恶之分的,只有人心才分正邪。
在叶小川出手相救完颜无泪的那一刻,就没有将她当做是魔教的一个绝世妖女,而是当做一个人。
完颜无泪问叶小川为什么要救她?
叶小川的回答是:“救人需要理由吗?”
杀一个人或许需要理由,但救一个人却不需要理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辈侠义之士该做的。
喝完第一碗紫米鱼片粥,完颜无泪说道:“你的手艺不错,看不出你一个男人竟然会烧饭做菜,难得,难得,再给我来一碗,我还没有吃饱。”
看着完颜无泪的表情,叶小川实在不忍拒绝,虽然不知道日后两人再次见面会将是什么样你死我活的场面,起码在这个时候,他没有要弄死完颜无泪的意思,完颜无泪也没有要弄死他的意思。
一锅水,熬了几个时辰,最后熬成了两碗紫米鱼片粥,里面还加入了北疆特有的千年野山参,本来叶小川是打算自己补补的,这几天在黑森林就没吃顿热乎饭。
结果,两碗紫米鱼片粥自己一口没尝到,全部下了完颜无泪的肚子,这一天算是白忙活了。
喝完两碗大补粥,完颜无泪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只是身体还是虚弱无力,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她倚在树洞的树壁一侧,身上盖着厚厚的熊皮褥子,看着叶小川蹲在一旁气呼呼的啃着干馒头,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道:“我把粥喝完了?”
叶小川翻着白眼,道:“你以为呢?”
完颜无泪道:“那你在熬一锅就是了。”
叶小川道:“你说的真轻松啊,那一锅粥,我足足熬了两个多时辰……”
本想再咒骂几句,见完颜无泪一头银发的模样,也就只好作罢,摆出一副本少侠懒得与一个女子斤斤计较的高尚模样,继续啃着干馒头。
干馒头不好吃啊,只啃了一个就直打嗝,还是那种连续不停的嗝,只好拿出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结果好像没啥效果,还是在不停的打着响嗝,听的完颜无泪是一阵轻笑。
叶小川有点恼羞成怒,不想和这个取笑自己的臭女人共处一室,威胁她,如果敢将自己打嗝的事儿说出去,定饶不了他,然后抱着无锋就坐在了洞口外面,只是外面的寒风有些大,他想了想,还是将屁股往里面挪了挪,坐在了树洞内侧。
转头一看,完颜无泪还依靠在树壁上,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一直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他忍不住道:“这么晚不休息,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啊,不准对我有非分之想!”
完颜无泪终于相信传言是真的了,这个小子就是厚脸皮,自大狂。
她没有计较叶小川的话,而是道:“你能将脖子上的那块玉给我看看吗?就是白天你重创树妖的那块黑玉月牙法宝。”
叶小川一愣,还以为当时完颜无泪昏迷了呢,没想到当时的一切都被她看在了眼中。
血魂精可不是什么正道法宝,而是鬼道异宝,这一点叶小川还是非常的清楚的,要是传扬出去,自己麻烦可就大了。
他警惕的看着完颜无泪,道:“干什么?又在打我法宝的主意?开始想夺我的无锋剑,现在又想要夺我的血魂精?”
“血魂精?”
完颜无泪轻轻的自语了一声,片刻后道:“我只是觉得你的血魂精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既然你如此介意,我那就不看了。”
叶小川的眉头一皱,这血魂精与自己的身世来历有关系,那个诛心老人似乎知道什么,却没有对自己说。当初噬魂老妖临死前,抓着自己的衣领,嘶哑着声音说:“你……原来……原来你……你是当……年的……那个……那个男婴……哈哈……哈哈哈……”
自己刚想问问细节,结果这老家伙就嗝屁咽气了。
现在完颜无泪说对自己的血魂精有些眼熟,叶小川立刻将当初诛心老人告诫他的话抛到的九霄云外,想都不想,从脖子上取下了血魂精。
相比于其他的潜在危险,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世,而身上唯一能证明他的身份的东西,就是血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