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大同来的杨掌柜。”侯大富介绍道。
“见过李兄弟。”杨远抱了抱拳。
李大刀上下打量了杨远一眼,道:“你不像一个掌柜。”
“李兄弟开玩笑了。”杨远笑道,“侯师傅说李兄弟和另外几位兄弟都是使炮的好手,在下愿意出每月三两纹银,请几位一同去大同。”
李大刀说道,“这事我说了不算,需要我大哥同意。”
侯大富笑着说道:“虽说大同远了点,也比留在码头这里扛活强,相信郑兄弟会同意的。”
李大刀说道:“我大哥要是同意,我自然没意见。”
杨远笑着说道:“那就辛苦李兄弟去一趟码头,请郑兄弟和其他几位兄弟商议一下,要是同意,这一两天就要启程去大同。”
“这么急?”李大刀一皱眉头。
“是啊,太急了点吧!”侯大富不解的看向杨远。
杨远笑着说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新正,早些上路,大家也能去大同过节。”
“也好,老子早就不想待在这破地方了。”李大刀说道,“你们等着,我去码头找大哥他们。”
说完,李大刀急匆匆的离开草房,消失在巷口。
“这家伙是什么人,长得怎么这么凶。”一直没说话的牙子心有余悸的看着李大刀消失的方向。
“以前是跑海的,人粗放了一点,手里真本事。”侯大富看着杨远说道,“李兄弟他们几个都是使炮的好手,每人三两银子一个月,保证杨掌柜你不亏。”
杨远点了点头。
和边上的那牙行的牙子不一样,他注意到,李大刀走起路来下盘极稳,双肩宽厚,远不是一般的码头苦力可比,这样的人哪怕不会使炮,也可以训练成谍报队成员,三两银子的饷银完全可以接受。
“原来是跑海的,那就怪不得了。”牙子若有所思的自语。
这个时代能跟船跑海,就没有普通人,起码也是半个海匪,人自然会凶一些。
牙子作为天津卫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清楚跑海是什么意思,他却没有打算和边上的这位杨掌柜解释。
作为牙子,周旋两边主顾之间,多少有一些相人的本事,能找人造炮的主,也未必是什么易于之辈,起码也是个地方豪强。
窝棚区离码头不算太远,时间不长,李大刀带着几个同样个头不高,却孔武有力的汉子回来。推荐阅读../../
“郑兄弟。”侯大富先一步迎了上去,说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大同的杨掌柜。”
说着,他又对杨远说道:“这位郑潮郑兄弟,边上是陈四平和胡广义两位兄弟。”
杨远抬手朝眼前的几个人一抱拳。
郑潮开口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们愿意跟杨掌柜你去大同。”
如此痛快的答应,反倒让杨远一愣。
原本以为会废一些口舌,这时候也省下了。
见对方答应去大同,杨远便说道:“既然郑兄弟没有意见,就请几位收拾一下,今天随我去栈休息一晚,明天一起上路。”
郑潮看向李大刀,说道:“老四,你去把咱们的家伙带上,今晚就和杨掌柜去栈休息。”
“好咧!”李大刀答应一声,转身走向身后的草房。
时间不长,李大刀扛着一个长条布包走出来。
杨远扫视了一眼,眼神微微一缩。
以他的经验,按照布包的长短,很有可能是朴刀一类的兵刃。
郑潮看向杨远说道:“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毛贼,有几样趁手的家伙,路上也能安全一些。”
杨远点了点头,道:“去往大同这一路确实不算太平,身上带有几样兵器防身也是应该的。”
乱世将显,乡野之地山贼草寇多如牛毛,很多地方干脆是乡野村夫扮匪,对过往外地商人劫掠。
杨远从大同来天津卫这一路,遇到六拨劫掠的匪类,其中一次在老乡家借宿,要不是严格按照虎头寨的值勤制度,保证整宿都有人值夜,说不定夜里就让人摸掉了脑袋。
“侯师傅,家中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我们随你去取来,这一次离开,很难再回来了。”杨远看向侯大富。
如果侯大富真的会造炮,人自然留在虎头寨,若是不会造炮,欺骗他,那下场不言而喻,别想再活着离开虎头寨。
侯大富摆了摆手,道:“值钱的东西都在身上,家中只有一个破旧的被子,里面塞的都是干草,值不得什么钱。”
“既然如此,几位就先随我回栈。”杨远说道。
一行人,包括那牙子,来到了距离码头最近的一个镇子里。
杨远给了牙子剩下的银子,便打发牙子离开。
回到栈,杨远多开几间房,反倒把之前订的房间全都退掉,结清房钱。
“几位,恐怕还要辛苦一下,今天咱们连夜离开镇子。”杨远对侯大富他们说。
一旁的郑潮点点头,说道:“无妨,我们皮糙肉厚,没那么金贵。”
“多谢了。”杨远朝他们一抱拳。
对于离开的那牙子,杨远多防备一手,对方能为了银子帮他找造炮之人,也能为了银子卖掉他们,所以他不得不小心。
就在这时,一大汉来到杨远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杨远点点头,转而看向侯大富他们,笑着说道:“几位,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后院。”
来到栈后院,一两套好的马车停在院子中间,除此之外,还有几匹马,和边上站着的六个精壮的汉子。
杨远笑着解释道:“这几位都是在下从大同带来的护卫。”
郑潮微微一眯双眼,眼底露出一抹精光。
站在他边上的李大刀低声说道:“大哥,这个杨掌柜恐怕不简单,刚才我偷偷注意了一下,马背上的囊袋里装着鸟铳,一般的商队护卫可不会带这种东西。”
“你怀疑他们是海上的人?”郑潮看向李大刀。
李大刀一摇头,道:“不像,这几个人走起路来虽然双腿有力,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旱鸭子,海上讨生活的人不这样走路,在船上这样走路,容易被风浪吹进海里。”
郑潮说道:“行了,上车吧,对咱们来说,去大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侯大富已经上了马车,郑潮他们也都先后走上马车。
赶车的车夫是谍报队成员,催动马车,从栈驶出。
杨远与另外几个谍报队成员骑马跟在马车后面离开了栈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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