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坎塔达端起马奶酒的酒杯自顾喝了起来。
他堂堂土默特部的大台吉,不需要一个明国人来报恩,当初救范永成也完全是看在素囊的面子上,换做别的汉人,被下面的牧民打死也就打死了,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明国人在他眼中连一只羊羔都不如。
素囊看着范永成问道:“你这一次来草原,又是为了什么事?”
“小人这次来,给台吉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范永成一脸卑微的说道。
素囊拿起桌上的酒杯,一边往嘴边送去,一边问道:“什么好消息,让你走了没多久又急着从明国赶过来。”
说完,他喝了一口放在嘴边酒杯中的酒。
“小人上一次从台吉这里回去,又去见了大同巡按御史,把虎字旗来草原修筑墩堡,破坏明国边地和蒙古上国多年的安稳,全都告诉了那位巡按御史大人,那位巡按御史大人知道后,极为生气,决定要把此事上奏给我朝圣上,请求我朝圣上严惩刘恒和虎字旗。”说完,范永成小心翼翼的看向坐在矮桌后面的素囊。
坐在另一张矮桌后面的坎坎塔达突然说道:“你们明国的御史不过是小官,如何能管得了刘恒,本台吉听说他已经是你们明国在大同的游击将军了。”
作为草原部落的大台吉,他自己就有明国皇帝册封的武将官衔,对于明国的一些官称还算了解,知道御史在明国只不过是个小官,就和草原上那些只有几十牧民部落的小台吉一样。
“台吉说的极是,那个刘恒确实是大同东路的游击将军。”范永成点了点头,旋即又道,“可台吉有所不知,御史虽然只是七品文官,可一旦加上巡按两个字那就变成代天子巡守地方的钦差,可谓是位卑权重,在大同,就算是巡抚也不敢说压过巡按御史一头,更不要说刘恒这样一个被招安的武将了。”
素囊皱了皱鼻子,说道:“你们明国的官还真是有意思,大官怕小官,你们皇帝是不是也怕手底下的大官呀?”
“明国讲究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并不是怕。”范永成解释道。
素囊讥笑道:“看样子你们明国皇帝还真是怕了,居然会让那什么士大夫与他一起坐享天下,在我们蒙古,有人敢这么做,早就被人绑在马后拖死在草原上。”
“台吉误会了,士大夫不是一个人,是指为官的读书人。”范永成见素囊把士大夫当成了某一个人的名字,急忙出言解释。
素囊冷哼一声说道:“本台吉不管士大夫是一个人,还是读书人,可本台吉知道,天下只能是皇帝一个人的,你们明国的皇帝却和别人一起坐享天下,可见你们明国的皇帝是多么无能。”
听到这话的范永成脸上竟显尴尬。
在他眼里,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并没有错,作为读书人,极为认同这个理念,可眼前的素囊台吉明显不懂这些,他也不好去解释,万一惹怒了眼前这位台吉大人,对方一生气,把他拴在马后面拖死在草原上就不值了。
坐在另一边的坎坎塔达这时候说道:“明国皇帝与谁一起坐享天下我不关心,你刚才说那个什么御史能够上奏给你们的皇帝,要让你们的皇帝降罪给刘恒和虎字旗,对吗?”
“对,对,我朝圣上要是知道刘恒得罪了草原上的诸位贵人,破坏了边地与土默特多年的安稳,一定会降旨严惩刘恒和虎字旗。”范永成点头说。
坎坎塔达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这么说你刚提到的那个御史已经上奏给你们明国的皇帝了?”
“怎么了?”素囊听出坎坎塔达语气中的不满之意,便问了一句。
坎坎塔达对他说道:“大汗已经决定要对虎字旗用兵,各部落的战士也都到了青城,三天后就会出兵,若是被大汗知道了此事,难免出兵的事情会再生波澜。”
虎字旗把墩堡修建在了草原上,而且一修就是好多座,这才让各部落的台吉逼迫卜石兔征召大军对付虎字旗。
他担心卜石兔知道有其他办法能够解决虎字旗在草原上修筑墩堡的事情,,卜石兔会放弃出兵对付虎字旗。
“那不是挺好,省事了,让明国皇帝去解决这个虎字旗,还省了咱们出兵的麻烦。”素囊语气淡淡的说。
原本他是支持派出大军对付虎字旗,可卜石兔只让他做各部落联军中的一个普通将军,简直是在羞辱他,这也让他对参与各部落联军的事情兴趣缺缺。
坎坎塔达眉头一拧,道:“各部落的战士已经准备好,大军眼看就要出征,这个时候绝不能出现意外,对付虎字旗,不能单单解决草原上的几座墩堡,要连同明国境内的虎字旗一起解决。”
他盯上的是虎字旗的财富,虎字旗从草原上赚到的一切,他都要抢回来,怎会甘心只毁掉虎字旗在草原上修筑的几座墩堡。
“大汗那里恐怕不这么想,他最多只想把虎字旗驱赶出草原。”素囊语气淡淡的说。
卜石兔是什么性子他早就熟知,不然当初也不会发动大军围攻青城,逼迫卜石兔交出汗位。
坎坎塔达盯着素囊说道:“一旦大军攻陷虎字旗在草原上的墩堡,各部落的台吉都得到了好处,你觉得他们会因为大汗一句话而放过虎字旗的老巢吗?”
“怪不得你一定要我带着部落一同出兵,看来你早就想好了要对明国的边地动手。”素囊看向坎坎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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