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既然都准备好了,我父子这便告辞了。”袁朝举从座位上站起身,主动提出离开。
同样站起身的王虎,一脸虚情假意的挽留道:“若非袁指挥使有要紧事情去做,下官真不希望袁指挥使就这么离开。”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对付贼寇大军,等解决了代州城的贼寇,你我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袁朝举笑着说。
脚下的步伐却不慢,带着袁冲很快出了房间。
王虎亲自在一旁陪同。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千户所的一片空地上。
在这里,几十匹战马早已准备妥当,马背上背负着装有口粮的布袋,而袁朝举带来的那些亲兵,正守在这些战马的旁边。
见袁朝举和袁冲走过来,有亲兵牵着两匹战马上前送去缰绳。
袁朝举翻身上了马背,这才看向在一旁相送的王虎,说道:“还请王佥事在本将带大军回来之前,务必守住此处。”
“好。”王虎点头应下。
“走!”
袁朝举招呼一声,双脚一磕马腹,催动战马朝千户所外疾驰离去。
其他人跟在后面,相继离开了千户所。
王虎一直来到千户所外,目送袁朝举等人远离。
“袁家父子还算懂事,知道不和将军您争夺千户所这里的兵权,不然小的不介意让他们死于贼寇手中。”王亮恶狠狠的说。
王虎道:“人走了也好,省下了咱们不少事情,真要留下,本官才为难。”
说着,他收回目光,转而对一旁的王亮说道:“你去告诉所有的亲兵家丁,收拾好东西,带上干粮,本官在这里等他们?”
“啊!”王亮愣了一下,旋即问道,“将军咱们也走吗?”
“对,走。”王虎一点头。
王亮不解的说道:“咱们在千户所这里还有不少兵马,就这么走了,这些兵马全都留下来,怕是会群龙无首,难以守住这里。”
“蠢货,贼兵用了不到一天就拿下了代州城,咱们驻扎的这个小小的千户所,更是不可能守的住,这个时候不走,就等着成了贼寇的俘虏。”王虎叱骂道。
王亮犹豫着说道:“袁家父子不是说代州城之所以这么快失陷,是因为知州勾结了贼寇,而且袁指挥使离开之前,令咱们坚守在这里等他回来。”
“本官身边怎么养了你这个蠢货。”王虎横了他一眼,道,“原本本官还觉得代州城失陷,有可能因为知州通贼,可袁家父子这么急着离开,本官才想明白,什么狗屁通贼,知州一个正五品的地方大员,用得着去通贼吗?他刘贼有什么本事,能吸引到这样的地方大员主动去头贼。”
一个地方知州突然从贼,他想不出从贼的理由,所以,他认定这是袁家父子故意糊弄他的话,好让他留在这里送死。
“小的这就去准备。”王亮转身跑开。
王虎一个人站在千户所外,看着袁朝举父子消失的方向,冷冷的说道:“你们父子既然第一个做了弃城而逃的逃兵,正好为我抵挡将来朝廷的问责。”
千户所内所有的亲兵家丁很快聚集到了千户所外。
王虎毫不留恋的丢下一千多的卫所营兵,只带着自家的亲兵家丁逃离了之前驻守过的千户所。
而他的突然离开,直接使千户所内的兵马群龙无首,被丢弃下的兵头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立即带着自家人逃离千户所。
没有了兵头,普通的兵卒更没有约束了,一开始几个胆子大的兵卒开始在千户所内抢掠一些财货和吃食。
当其他人看到没有人去阻止后,很快整个千户所乱了起来,抢掠随处可见,甚至不少兵卒为了一些财货对其他的兵卒把刀子。
没过多久,千户所内到处乱了起来,四处房屋有不少被点燃,一部分兵卒在千户所内自相残杀,还一部分趁乱偷偷逃离了千户所。
房屋烧起来的火光,吸引到了附近虎字旗的人注意。
很快,一支在代州城外寻找袁朝举父子踪迹的虎字旗骑兵赶到了千户所这里。
“杀进去!”
带队的是一名骑兵大队长,只见他举起手中的马刀,招呼一声,率先冲进了早已没有任何防备的千户所内。
随着虎字旗几百骑兵的出现,千户所内的动乱很快平息了下来。
一群带伤的官军兵卒和俘虏成片的蹲在一处空地上。
带队的虎字旗骑兵大队长骑马走到这些降兵的前面,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问道:“袁家父子有没有来过这里。”
平息千户所这里的动乱后,他便发现在这里职位最高的居然只是个总旗,可抓到的俘虏至少有七八百人,留守的兵将起码是一个千户才对。
“袁指挥使来过,没呆多久又走了。”被问到的俘虏正巧是守在千户所外的一个兵卒,袁朝举进入千户所和离开的时候,他都在一旁。
经过这么多代人的经营,也只不过做到振武卫指挥使的位子,并且不是每一代振武卫指挥使都是他们袁家人担任。
很多时候,他们袁家的人只得一个指挥同知。
袁朝举道:“你以为这个总兵是这么好做的,那是要去辽东和奴贼去拼命,就算得了这个总兵,命也要留在辽东。”
“辽东有那么多总兵在,不也没什么事,只要得了总兵,去哪里做总兵都是一件好事,说不定多杀一些奴贼,将来还能更进一步被封爵。”袁冲不以为然的说。
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不觉得去辽东做总兵差到哪里。
袁朝举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你以为奴贼是那么好对付的,要真那么好对付,也不至于大半个辽东都落入贼手,光是总兵参将就死了不少,刘贼又是被招安的贼寇,去了辽东更是只会被打压,早晚被辽东的那些文官武将整的丢了性命,然后吞下他的兵马。”
“不会有这么严重吧,怎么说也都同朝为官,如今奴贼还在,威胁到大明辽东,就算有人要做什么,也应该等解决掉奴贼的威胁才对。”袁冲眉头皱起,认为自己父亲说的太过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