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见兄弟两个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朱厚照这才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事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也简单,现在为什么那些盐商说的算?还不是因为他们握着盐引,贿赂着盐场的官员,他们让谁提盐,谁就能提盐,他们不让谁提,谁就没法提。”
“一旦两位舅舅或者其他勋贵和勋戚参与进去,他们就会上书弹劾,这些盐商后面有不少文官拿了他们的好处。”
张鹤龄和张延龄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一起点了点头,问题就在这里。
“这事要这么看,那些盐场的官员可以决定给谁盐不给谁盐,可是如果让他们决定不了呢?”朱厚照继续引导两个人
只不过两个人依旧无动于衷,朱厚照知道自己的引导白费了,算了,与这两个人还是别玩什么深沉了。想了想,朱厚照直接说道:“盐商不是来求乞吗?现在不是盐引支不出来盐吗?这事可是一个大事。”
“找个人上书,找个文官,让他参奏,请求朝廷设立盐铁司,专司盐铁,同时对盐商进行筛选,理由也很简单,天下盐商良莠不齐,很多盐商不但坑蒙拐骗,而且以次充好,大谋其利,这样的行为一定要管。”
“所以请求朝廷设立盐铁司监管,同时划分天下盐场,盐场想要做食盐生意,必须经过盐铁司核准,否则一律不准备从事盐铁生意。”
“到时候谁能做食盐生意,谁不能做,那就是盐铁司这个衙门说的算了,凡是没有的得到盐铁司核准的商人,一律不许从盐场提盐。一旦发现有违令者,盐场的官员和违令的这些商人,全都按照贩私盐处理。”
张鹤龄和张延龄听了朱厚照的话,顿时目瞪口呆,嘴张大老大,还能这么干?
“记住,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去上奏,别把你们牵扯进去,上奏之后,我们尽力促成这个衙门的建立,衙门建立之后,肯定需要一个人主持。这个人肯定是需要举荐的,记住,举荐的人一定要是咱们的人。”
将两个人目光明灭不定,朱厚照就知道这两个人在想什么,事实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个盐铁司的地位非常的特殊,权力极大,而且好处极多,这两个人要是不动心,那这两个人就是傻子了。
“你们两个不行!”朱厚照直接就把这两个人给否了,你们就不要想了。
“这个位置可不好做!”朱厚照严肃的看着两个人道:“咱们要拿食盐生意,那是在从别人的嘴里面抢,那些人会不和咱们争?一旦这个人偏向了咱们,那肯定是毁谤满天飞,不一定怎么对付他,你们扛不住。”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想到朱厚照说的那种情况,连忙摇了摇头,他们的确扛不住。
“这个人首先要位高,其次要扛得住,所以在几位国公爷里面选,英国公就算了,年纪小,没担当,成国公和定国公之中二选一。成国公在南京为守备,所以只剩下定国公了。记住,盐商的生意你们一家吃不下,所以分给他们,也正好结交一下这些勋贵。”
现在的定国公徐永宁,景泰六年袭爵,成化二年坐误毁制书,现在什么职务都没有,在家闲住。
朱厚照选他的原因很简单,定国公,位高权重,与国同修,你想把他弄躺下,基本上不可能。其次,徐永宁年纪不小了,虽然身体还不错,但是应该没几年活头了,这样的人抗雷最合适了,反正人老脸皮厚,过几年人死了,正好可以换人。
张延龄和张鹤龄都没想到朱厚照会选定国公,略微有些迟疑:“定国公能行吗?”
“为什么不能行?”朱厚照笑着说道:“你想让他做什么?无非是坐到那个位子上,然后谁能做盐商,谁不能做盐商,这事就咱们说的算了。如果事不可为,那也没关系,换其他人做,到时候圈定的名单送到宫里面去。”
当然了,这是下策,让皇上亲自下场,影响太坏,不过朱厚照觉得到不了那一步。
只要把定国公徐永宁举荐上去,老爹肯定让他做,下面的人反对也没用。
到时候圈定盐商的事情就是徐永宁来干,黑锅也是他背着,皇帝做裁判。朱厚照对皇帝的定位很清晰,皇帝只能是裁判,绝对不能下场,即便皇帝是一个黑哨,是一个假哨,但是也绝对不能下场,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等到朝廷决定设立盐铁司,你们就在家里面等着,挑选合适的盐商纳入门下。”
“盐商的圈定五年就重来,这也是让你们控制盐商的,不听话,五年之后就换人。”朱厚照先看了看张鹤龄,然后又看了看张延龄:“明白了吗?捏住了他们的死穴,他们就得听话,我走了之后,你们就开始去找勋戚和勋贵。”
“算了,别找了,一旦你们去找,这事就瞒不住,先奏上去,等到事情闹开了,让他们自己上门。”
“五成份子归宫里,把话说了,不能说白,但是一定让他们明白意思,懂吗?”
张延龄和张鹤龄全都点头:“殿下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
朱厚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事尽快办,别弄出什么纰漏来,到时候分了钱,你们就能建一个大宅子。”说着朱厚照站起了身子,然后说道:“我就先走了,记住,保密,绝对不可以走漏了风声。”
“殿下放心!”张鹤龄和张延龄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走漏了消息。
离开了寿宁侯府,朱厚照也没心思在外面溜达,让人直接赶着马车回了宫里面。
朱厚照回到皇宫之后,第一时间就被交到了坤宁宫,朱佑樘和张皇后两个人都在。见到朱厚照之后,朱佑樘脸上带着笑容,抿着茶会,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张皇后则是板着脸,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朱厚照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出宫的时候惹了祸了,对着朱佑樘和张皇后行礼,朱厚照笑着道:“见过父皇,见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