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深处,一座古老的四方建筑伫立着,它由无数根黄色的凌云柱支撑而起,墙体斑驳,仿佛长了年轮。
建筑前有密密麻麻的台阶,那台阶无时无刻绽放光华,近乎半透明,仿佛连接着两个不同的时空。
台阶之下,是浩瀚星空。
台阶之上,那四方建筑内,则是另外的世界。
双方泾渭分明,亘古长存。
咻!
突然间,一道耀眼的金光划破星空,飞越过那密密麻麻的台阶,最终倒插在了殿宇之前,化为了一把威武的金刀!
不多时,追着掠天刀的顾辰亦来到了这里。
“这里就是霸族秘地了?”
龙马好奇的看着前方建筑,浑身下意识的绷紧。
到达这里,天地法则已经被压制到极其严重的地步,能感受到的,唯有一股霸道的排他的气息。
这股气息之霸道,仿佛连人呼不呼吸,都要经过它的允许。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上去吧。”
顾辰望着前方的秘地,对白猿和龙马道。
此地排斥任何非霸族的人,即便是以白猿和龙马的修为,再继续走下去也有可能遇到危险。
二兽点了点头,顾辰于是独自登上台阶。
这台阶每登上一步,从那殿宇内逸散出的霸道威压便增添一分。
顾辰走了上百道阶梯后,体内的霸血便情不自禁的沸腾,金光溢出,将他渲染成了一个金人。
待到全部台阶走完,掠天刀就在脚下,顾辰将它拔了出来,眼里流露出期待之色。
此刀迫不及待的要回归这里,足可见这里对霸族的意义。
苍黄古星上有顾族祖地,但后来顾辰知道那祖地不过是霸族的一个传人逃亡到苍黄古星后,死在了那里。
远古的那位霸族传人,就来自于这个地方吗?
带着心中满满的好奇,顾辰走进了殿宇之内。
这殿宇内有一根又一根壮观的凌云柱,人走在其内渺小得犹如蝼蚁。
那柱子上雕刻着种种洪荒异种,每一头都栩栩如生,仿佛迎面扑来,看得人心惊胆颤。
嗡——
顾辰手里的掠天刀轻轻颤鸣着,指引着某个方向。
这地方实在太大了,顾辰也不知去哪,索性按照掠天刀的指示前进。
不多时,前方隐约可见一处神龛,顾辰骤然停下了脚步,瞳孔微缩。
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顾辰心中警惕,缓缓靠近,不多时,便看清楚了神龛周围的景象。
那神龛极大,比得上一座三层阁楼,在其门楼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只有四个字:霸武独尊。
这四字铁钩银划,气势滂沱,迎面撞击而来,令人灵魂都不由自主颤抖。
可惜的,牌匾本身锈迹斑斑,看上去比这栋建筑还要古老,表面甚至出现了裂痕,使得神华尽失。
如此残破的牌匾摆放在这雄伟的殿宇中就够奇怪了,而牌匾下方,竟然还摆着一具金色的棺木。
这棺木供奉在神龛之中,显然有着特殊的意义,不过顾辰的注意力,却都被棺木前的一道身影所吸引。
他只看得到他的背影,此人一头白,站在那里,身上没有泄露出半点气息,仿若幽灵一般。
“这是谁?”
顾辰目光闪烁,父亲给他星图时并未提过霸族秘地这里有人,而这人给他的感觉又犹如鬼魅,神识都探查不出任何异常,令他心中警惕。
他缓缓来到了对方五丈开外,对方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只是看着前方的金色棺木。
顾辰也看到了棺木内的场景,那棺木中摆放着一具男子的尸体,面部棱角分明,看上去正值壮年。
可惜他的心脏所在竟然是空的,整颗心脏不翼而飞,连带附近的血肉都枯萎了。
“想你英明一世,最后灵棺却无处安放,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家乡?”
白男子突然开口了,望着棺木内的尸体目光复杂。
顾辰这才确定对方不是鬼魅,握紧了手里的掠天刀。
此处乃是与世隔绝的霸族秘地,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他先将其当成了敌人。
那白男子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顾辰,亦或者说不在意,默默的伫立在灵棺前许久。
顾辰僵在那里,心中思忖着是否要动手。
此人,他完全琢磨不透,想了半晌,终究没有出手。
过了很久,白男子才抬起头来,望了眼那“霸武独尊”的牌匾,眼露哀伤。
“可怜堂堂霸族,已沦落到如此境地。事到如今,这昔日象征着荣耀的牌匾,还有何意义?”
他屈指一弹,那牌匾应声而碎,断成了两截,掉落在了地上!
顾辰瞳孔瞬间收缩如针,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愤怒莫名其妙涌出。
唰!
那白男子像是有所感应,突然回头看了顾辰一眼。
一眼之下,心中刚刚涌起愤怒的顾辰,瞬间如坠冰窖!
那一眼仿佛代表着浩大天威,将顾辰心中的骄傲与愤怒击得粉碎,只剩下无处安放的惶恐!
顾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尝试着想要举刀,却现自己动不了!
“只剩下这样的小辈,又能做什么?”
白男子喃喃道,神色间充满了失望,与顾辰擦肩而过。
待到他离开许久,顾辰才恢复了行动能力,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家伙究竟是谁?”
顾辰脸色极其难看,以他如今的境界竟然被人用一眼镇住,这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往对方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刚出殿宇,他就看到白猿和龙马爬上了台阶。
“天地法则的压制不见了。”
“你们可曾看到一个白男子出来?”
一见面,顾辰和龙马几乎同时说道。
听闻龙马一说,顾辰细细感应,才现天地间被压制的万千法则突然又变得活络了起来。
正因为此,白猿和龙马才敢进入这里。
“什么白男子?”
龙马好奇问道,不明白顾辰在说什么,白猿亦是一头雾水。
顾辰一时沉默了,看来龙马和白猿都没见到那个男人离开。
“是幻觉吗?”
顾辰心中喃喃,他不太敢相信竟然有人能用一眼就压制住自己,更愿意相信之前的所见所闻只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