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一下雨就脊椎疼,来点票票安慰一下吧。』
————以下正文————
当晚刘緈与鲁阳乡侯各自回府后,赵虞与曹安、静女、张季、马成等几人,却在郑乡的村内住了下来。
待送别了刘县令与鲁阳乡侯后,郑乡的乡长郑祥将他们一行人领回村内,安排在自家屋中的空房歇息。
两间客房,赵虞与静女一间,隔壁曹安、张季、马成三人一间,足以。
当将赵虞等人领到空房后,拄着拐杖的郑乡长在门口驻足,转身对赵虞说道:“老屋简陋,不比二公子家中,还望二公子莫要介意。”
赵虞拱手谢道:“郑乡长言重了。……反而是小子冒昧打扰贵乡,还要请郑乡长切莫见怪。”
听到这话,这位郑乡长好似想到了什么,在略一犹豫后,对赵虞说道:“倘若二公子不介意的话,能否与老朽私下谈聊几句。”
一听这话,赵虞便猜到了几分,转身对身后几人说道:“静女,你先进屋收拾一下,曹安、张季、马成,你们三人且先去歇息吧。”
“是。”几人听命而去。
见此,郑乡长亦遣散了跟着他的两名郑乡青壮,旋即领着赵虞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并不远,也就在院子的角落而已。
此时,郑乡长转身对赵虞说道:“今日下午,在令尊与二公子出了屋子之后,刘公与老朽说了一件事,希望老朽同意由公子来管理我郑乡这边的工点,并希望老朽给予全力支持……”
『果然。』
赵虞其实早已猜到,虽然他已从刘緈口中得知这位郑乡长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但鉴于他并不清楚这位郑乡长的真正想法,于是他此刻并未急着开口,而是静静等着下文。
见此,郑乡长有些意外,心中暗暗惊讶赵虞沉得住气。
想了想,他继续说道:“……本来,老朽并不情愿,或许二公子并不知,被二公子赶走的王直,他昨日到我郑乡后,便与老朽说起过此事,要代老朽管理这边的工点,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此行乃是受汝阳侯之命前来,还说什么要帮我鲁阳县解决难民的问题,但老朽见他傲慢无礼、自视甚高,觉得此人不足以肩负重任,便委婉回绝。因此,那王直与老朽发生了些许不愉快。……而今日发生的事也证明,老朽看他还是很准确的。”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赵虞恍然大悟,他今早来到郑乡后,就听郑罗说起王直与这位郑乡长的不愉快,不过倒也没想到是王直想要‘抢班夺权’。
而此时,郑乡长话风一转,说到了赵虞身上:“至于由二公子来管辖此地工点一事,恕老朽直言,老朽心中仍有些担忧,尽管刘公在老朽面前对二公子赞不绝口,称二公子有超过常人的智慧,毕竟……”
说着,他抬手上下指了指赵虞,言下之意,即表示赵虞实在太过于年轻,不,应该是说是年幼。
想想也是,谁会相信一个十岁的孩童能管理好数百人乃至近千人的工点呢?
“小子明白。”
赵虞点点头,旋即拱手说道:“小子在这里说得再多,恐怕郑乡长也不会全然相信,不如郑乡长且看我几日,倘若几日之后,郑乡长仍然认为小子不足以担负此任,不劳烦郑乡长可以向刘公提出要求,小子自行离去。”说罢,他目视着郑乡长又正色说道:“但在此之前,郑乡长与贵乡的人情务必相助我,我赵虞虽年幼,但确实是真心希望帮助我鲁阳县,帮助那些涌入县内的难民,且不希望鲁阳县因为那些难民而被拖下水。”
听闻此言,郑乡长深深看了几眼赵虞,旋即微笑着说道:“二公子乃乡侯之子,且刘公也会二公子的智慧赞不绝口,这也正是老朽今日答应刘公的原因。……老朽拒绝那王直,并非因为贪图对此地工点的管辖,而是怕所托非人,那王直多半只是为了在汝阳侯面前邀功,但这条‘璟公渠’对我郑乡,却是至关重要。”
赵虞点点头,顺着郑乡长的话说道:“我相信。我亲眼所见,此处工点最卖力的,便是贵乡的青壮。”
郑乡长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既然二公子明白,老朽便不再多说了,老朽本不想耽误二公子歇息,但思前想后,老朽还是觉得应该与二公子谈一谈。……好了,老朽也不打搅二公子歇息了,请二公子回屋歇息吧。对了,晚上乡内自有我乡的村人巡夜,可能惊扰二公子,还请二公子见谅。”
“哪里哪里。”
赵虞拱拱手,旋即出于尊老,目送这位郑乡长离去后才回到屋内。
此时在屋内,静女已经铺好了床榻,静静坐在床榻的边沿,见赵虞走入屋内,连忙起身上前,活脱脱像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
“少主,与那位郑乡长谈完了?”
“嗯。”赵虞点点头说道:“他就是来跟我表个态度而已。”
“哦。”静女似懂非懂,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一边替赵虞宽衣,一边问道:“少主准备在这郑乡呆几日?”
“应该会呆上几日,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这屋子怕是有些日子无人居住了,我方才闻了闻,被褥都有些霉味了,倘若少主准备待上几日,我明日便好好打扫一下,将被褥拿出去晒一晒……上天保佑明日是个晴日。”
看了眼一本正经向上天祈祷的静女,赵虞摇了摇头,脱得只剩下褒衣便爬上了床榻。
方才郑乡长找他表态,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那位郑乡长会觉得丢了面子,因而对他心生什么成见呢。
不过由此也能证明,这条璟公渠在郑乡人心目中的分量着实不小。
或许就像鲁阳乡侯当日对赵虞所说的,这是一条能够让鲁阳县出现翻天覆地变化的河渠,能让其余一半的县域彻底摆脱被干旱影响。
『绝不可出现差错!……唔?确实有点霉味。』
正暗自给自己打气的赵虞微微皱了皱眉。
次日清晨,郑乡的乡民早早地便陆续起身,而乡里的妇人们也早已准备好了给乡人的早饭。
想想也是,正在修建的这条璟公渠,与郑乡息息相关,郑乡人希望这条河渠尽快竣工通水,自然不会偷懒,因此县衙提前交付给郑乡一些粮食,当然也不会去干涉郑乡人在什么时辰用饭。
推开屋门,走出屋子,赵虞便看到张季、马成、曹安三人已立在院内,从院子的篱笆处看着乡内正在忙碌的男男女女。
从旁,还站着一名男子,目测三十岁上下,身体看上去很健壮。
赵虞仔细瞅了瞅,发现毫无印象。
“早。”
他上前与这四人打了招呼。
“二公子?”
“少主。”
张季、马成、曹安三人听到,当即便迎了上来,向赵虞行礼。
赵虞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旋即好奇地看向那名男子。
而此时,那名男子也已走上前来,向赵虞抱拳行礼,口中说道:“郑乡小民郑勇,见过二公子。”
从旁,曹安抢在张季之前低声对赵虞解释道:“少主,郑勇便是郑乡长的长子,受其父之命,从今日起配合少主管理这边工点。”
那郑勇显然也听到了曹安的介绍,抱拳对赵虞说道:“昨晚,由二公子代管工点的事,昨晚家父便与我说了,本来,理当由家父协助二公子,但家父年纪大了,小民唯恐他累着,所以斗胆代替家父来协助二公子,还请二公子莫要介意。……不过二公子可以放心,乡里的人都认得我,我说的话也是管用的。”
赵虞笑了笑:“那就麻烦郑大哥了。”
“不敢当不敢当。”郑勇连连摆手,旋即又说道:“方才村里已准备好了饭菜,倘若二公子不嫌弃的话,我带诸位前去用饭。”
“有劳。”
因为条件所限,赵虞与静女简单洗漱了一下,旋即便在郑勇的带领下,与张季、马成、曹安三人朝着村内走去。
没走多远,一行人来到了村中的一块空地——那里本是一块空地,不过如今却盖起了一间草棚,草棚内摆着四张长案与一些长凳,许多郑乡人围坐在长案旁用完了早饭,旋即扛着锄头等农具匆匆朝着村外的渠坑而去。
可能是因为昨日与王直的冲突,许多郑乡人都因此记住了赵虞,见郑勇带着赵虞、静女几人朝这边走来,纷纷转头观瞧,目光中带着几分困惑。
大概是困惑于赵虞这位乡侯府的二公子为何还留在他们郑乡。
此时,郑勇跟草棚里的乡人打了声招呼,随后,正在草棚内用饭的乡人便为赵虞几人空出了一张长案。
旋即,饭菜也立刻端了上来。
早饭很简单,无非就是粥、饼,还有郑乡自己腌制的咸菜与咸瓜条。
“乡里简陋,仅有这些,还请二公子见谅。”此时郑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赵虞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就着咸菜与咸瓜条吃了一碗粥,半个饼。
而从旁,静女、张季、曹安、马成几人,也按照自己的饭量都吃了些。
郑勇似乎已经用过饭了,在旁静静看着赵虞几人,待赵虞几人吃饱后,他感慨地说道:“仅看二公子与几位用饭,便知几位的品德……相比之下,昨日到我郑乡的那位王管事实在是……”
他摇了摇头。
赵虞没有细问,但多少也猜得出来,按照昨日那王直的性格,肯定是要求郑乡大鱼大肉地款待他。
待众人都吃完饭,赵虞先对众人安排了一下,让静女与马成二人暂时留在村内,毕竟静女要整理一下暂住的屋子,而马成则要给那辆马车的马喂食。
至于他,则带着郑勇、张季、曹安三人前往渠坑一带。
片刻后,赵虞几人来到了渠坑一带,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渠坑一带已经有不少务工的难民在掘土、背土,而郑罗等乡侯府的卫士们,也已经开始履行监工的职责。
但就跟昨日赵虞看到的一样,这些此刻还饿着肚子的难民,作业效率着实不高。
见此,赵虞便先将这一带的监工们都召集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