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已经把基恩的货放出去了,不过已经烂在了船里。”麦克海尔一拍脑袋道,“本来上次来就是想要通知你一声,那个女人不是在么,我一下忘记了。不知道现在基恩是一个什么心情。”
“谁知道,没准找摩根求救去了。”谢菲尔德哑然失笑道,“但不管是谁,农牧业都是不能动的,这个领域要是被杨基佬吞了,你我真就什么都没有了。伊迪丝洛克菲勒总是不走也不是办法,人家跟着勘探队过来,我没有合适的理由让人家走。”
“这是你的问题,我没有建议!”麦克海尔打开报纸充耳不闻,他心中有点怀疑谢菲尔德似乎和这个有夫之妇有点什么,不过并没有证据。
几分钟之后报纸一翻,头版的位置上关于洪都拉斯警察,镇压抗议民众的字节一闪而过。
农牧业很重要,主要是这个东西并不显山露水,却是每个人都离不开的东西。而且在谢菲尔德心中,农牧业和军工早就是必须要争取的行业,因为这两个领域似乎没有被反托拉斯法威胁过,最基础的东西往往不管什么模式的政府都不敢妄动,因为这会导致谁都不知道的后果,按照东方话来说,这会动摇国本。
这也是谢菲尔德家和杜邦家关系不睦的重要原因,除了在军工上的争夺,杜邦家主要还在工矿业发力,两家本质上是地主和矿主之间的关系,业务太冲突了。就连老佛爷都不认为杜邦家正在衰落,步范德比尔特的后尘。
杜邦家虽然资金流不大,手中的矿产可是随时可以变现的,现在的公司混乱并不致命。
一个人白手起家的能力,大概是可以用一年时间把一万变成一百万,也可能把一百万变成一亿,凭借个人的努力和能力以及顺应大势的眼光或运气,是可以让这样数量级的资产翻上百倍的。但是当你拥有一亿资产以上的时候,保证资产不随着通货膨胀而贬值,就已经是一个人一般情况下的最大能量了。
如果内燃机不出现,洛克菲勒家族的财富想要膨胀,就不能只在石油领域发展,因为石油领域已经在洛克菲勒家族的手里了。是内燃机的出现,让石油重要性大大增强,应用领域更多,带动了洛克菲勒家族继续膨胀。
所以新兴行业刚出现的时候,往往会制造巨富,所以后世的互联网制造巨富的速度,比很多传统行业都要快,谁让互联网就是新兴行业呢。
很多合众国的巨头其实已经撞到了天花板,就算是不少巨头的创始人还活着,也判断不出来,会有什么新兴行业出现,复制他们年轻时候的财富神话。突破不了这层天花板,就会滋生套现离场的想法,钢铁大王卡耐基最后将钢铁公司卖给了摩根,也不是不能理解。
像是雷布斯那样,错过了这么多机会,还能抓住不少机会成为行业巨头之一的人物,可是少之又少,简直在判断新兴行业上有着天才一般的敏锐。
所以要突破这层财富的天花板,不同的巨头有不同的办法,摩根是选择并购重组,控制尽可能多的行业,洛克菲勒也插手别的行业,但主要则是在自己的行业建立无可争议的地位。至于在往后,还需要合众国努力,合众国越强大,这些国内的行业巨头走出去,才能再次突破天花板,合众国的人口终究是有限的,扩大剥削面是一定要做的。
安娜贝尔就是巩固在农牧业的优势,尽可能的控制更多的土地。现在的继承人则是寻找新兴行业发展,本质上都是为了家族发展壮大。
休斯顿的厂房还没有修建完毕,谢菲尔德在接待了一些边境另一侧的客人之后,带着墨西哥客人的祝福再次上路,这一次的目的地是谢菲尔德农场。
“关键时刻你不在休斯顿,去农场干什么?”伊迪丝洛克菲勒流露出来不满的意味,但还是屁颠屁颠的跟过来。
你可以留在这里?我又没有让你跟着去!谢菲尔德欲言又止,还是开口解释道,“我去过感恩节,这是我们家的传统,在感恩节的时候回到搬家之后的第一个农场,和印第安酋长庆祝一下,你可以不去!”
“印第安保留地么,反正这是你家的地方不可能有危险,我为什么不去,我还想看看印第安人到底怎么生活呢!”伊迪丝洛克菲勒小声嘀咕道,“我就要去!你们家对印第安人好像还不错嘛。”
“那还不是感谢人家在内战时期的帮助么!”谢菲尔德拉长着声音道,“战斗的友谊比其他友谊还是要牢靠一些。”
目前的合众国其实没有固定感恩节是哪一天,但大概就是那几天,各州便开始准备。不过这个感恩节对于已经深耕中美洲多年的水果商基恩来说,注定不会有感恩的感受,相反他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作为一个身价千万的富豪,在家乡举足轻重的存在。合众国境内他不敢说是横着走,也是很多人的座上宾。艰苦奋斗,负重前行多年,使用种种手段铸造了美国梦的基恩,现在才愕然发现,他在一些人眼中仍然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面见JP摩根,诉说自己遭到了恶意竞争的基恩,不但没有得到需要的支持,甚至连口头鼓励都没有得到,只看到摩根面无表情的样子,以及眼底的审视。询问还款期限一旦逾期,可以用什么来抵押。
这一刻基恩终于发现,南方那些联手针对自己的家族固然是敌人,摩根同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商业竞争到处都是危险。曾经他用再别人身上的手段,有人用在自己身上,自己同样毫无招架之力。
一旦贷款的期限到了,基恩毫不怀疑摩根说不定会赶在所有人之前,从自己身上切掉最有价值的部分。一想到这里他就遍体生寒,没来由的感觉到恐惧。
“老板,怎么样?”等候在外的仆人见到基恩,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板?现在听到这个词,基恩都觉得有些讽刺,他算什么老板,只不过是一头长得比较壮的猪而已,仍然处在待宰的范围之内。深深吸了一口气,基恩没有对跟着自己多年打拼的仆人发火,但是仍然想着如何摆脱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