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敬事房总管这个光荣的职务就算了。”萧子山在办公室里连喝了几茶缸子浓茶,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半天法学会的文件,从一堆拗口的词汇语句中大致弄明白了法学会的意见。
办公厅对元老的生活应该是越少搀和越好,要是按照萧子山的想法,最好连生活秘书培训这事也和自己毫不相干才好。不过暂时这个福利制度还甩不掉。
不管怎么样,马甲所谓只要有经常性性关系的都要列入生活秘书这件事他是绝对不能同意的,先不说管理的工作量,光是认定什么叫“经常性性关系”都会很困难――难道还要专门组织一个评审小组么?至于生活秘书的管理,他决定也不沾手:谁家的鸟儿谁家喂,办公厅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外出、消费、通行、通信、探亲、会客……”什么报备、监督这些都是元老的家务事,还是应该由元老自己管理,办公厅即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去管理。不然真闹出什么桃色事件来就成了办公厅的责任了。
不过,要是真提出两者彻底脱钩,一天到晚喊“元老权力不容忽视”的那伙人又要借机生事。
“看来生活秘书归办公厅管理这事还是脱不了手。”萧子山看着被他涂抹点改斑斑驳驳的方案文件,决定有关生活秘书的管理:办公厅只培训入职和退职安排,再就是一个“挂档子”,列入名册以备查考。其他细节性事务一概由元老自理。
至于生活秘书本身,萧子山决定明确:“只有签署生活秘书合同,与元老**的才能叫生活秘书,列入办公厅的名册,元老自己推到的,自己在外包养的,一概不算。除非元老同意接纳她,办理相关手续才能将其列入生活秘书的名册。”
“住一起又不结婚的,叫生活秘书;至于不**的那种,想干啥就干啥,爱叫啥叫啥,俺们办公厅就管不着了。”萧子山理清楚思路,总结了一下。
总结完了之后他把一应文件都锁进保险柜,然后去了李潇侣的宿舍。
李潇侣买得是一楼的中户套型,就她和她母亲曹顺花两个人住,后来又添了一个女仆李柒柒,只好在客厅里搭铺睡觉――萧子山几次提出要不要换个套型,李潇侣一直不同意。
“你当办公厅主任,别人都没有换房的,你先给自己睡过的女人换房,这可是政治污点……”
李潇侣很喜欢用这种**不清的词汇来描述两人的关系,每次都让萧子山起鸡皮疙瘩。
他在李家的门口轻轻的敲敲门,门几乎立刻就开了。门后闪出李柒柒的一张小脸。
李柒柒长得小巧玲珑,细眉细眼的,看上去就是乖巧可爱型的――和李潇侣略略有些相似――她的评级也是A。不仅因为长相可爱,更多的是她是出身大户人家的丫头,女红烹调甚至保养家具古董都懂一点。李潇侣特意买来了做家务――这让曹大妈很不满意,认为是女儿要逼她“退居二线”。为此很闹了几次别扭。萧子山不得不出面做工作,表示曹大妈现在主持元老伙食团工作已经很忙碌了,回家再做饭实在太累,有个女仆在家里料理家务,母女两才能“安心外出工作”。
“首长,您来啦。”李柒柒悄声说着,身子往后一缩,让出通道来,并不把门大开,以免光线泄露到屋外的走廊里,萧子山闪进房门,身后的门已经悄悄的关上了。
玄关里已经摆好了一双他的专用拖鞋。李柒柒蹲下身去,帮他脱鞋换鞋。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很暗的小灯,大窗户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曹顺花的房门已经关着了,李潇侣的房门虚掩着,露出一抹黄色的光线。
“首长小心走。”李柒柒压低了声音,不大的客厅里因为架了一张铺,挤得满当当的。“老太太已经睡了,首长在房间里等您呢。”
昏暗的灯光,女仆故意压低的声音和外面的万籁俱寂,都给萧子山一种在“偷情”的感觉。他默默的走进李潇侣的房间,她已经洗过澡了,穿着睡衣,散着头发,也没戴眼镜,一个人歪在墙边的藤沙发上看书。
“又是这么晚才来。开会?”。
“开会结束又考虑了很久。”萧子山解开扣子,李柒柒给他脱下外套,递上室内穿得便服,“伤脑筋。”
“还在为女仆学校的事情烦呐?”李潇侣看着李柒柒殷勤服侍他,“肯定是人言汹汹。”
“哪倒还不至于,改制的方案还是保密的,不过我觉得一旦公布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口水。”萧子山接过李柒柒递来的热毛巾,擦了一把,“百姓百心,哪能个个都满意。”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李潇侣身边,身子往后一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给首长端茶来。”李潇侣吩咐道。
“这就来。”李柒柒转身从厨房端来茶,说是茶,其实里面是一杯加了肉桂粉的热牛奶。不冷不热,正好温口。
“每次喝都是不冷不热,正正好好。你到底是怎么弄得?”
“柒柒可是有秘诀的,”李潇侣微微一笑,“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全挂子伺候人的本事――你很该叫她去女仆学校当个老师。比你们弄些形体舞蹈教育的来得贴心。”
李柒柒赶紧说道:“奴婢……我……算哪牌面上的人,教别人是不敢的。一点微末的伎俩,让首长生活的舒服满意奴婢……我就满足了。”她两次改口,说不出的别扭。
李潇侣说:“你瞧,把这孩子别扭的,其实我倒是挺喜欢当地主婆的……”说着噗嗤一笑。
萧子山干笑了二声,李柒柒见二位首长似乎有私房话要说,赶紧说了句:“我去给首长烧洗澡水了”,说着收拾了牛奶杯子退了出去,顺手把房门关上。
“来吧,和我说说,你们的会都说啥了?我给你参谋参谋。”
这不是萧子山第一次和她谈工作上的事情,李潇侣看问题颇有见地,有时候能让人换一种思路,耳目一新;关键是她平日里堪称守口如瓶,在外面一句多余的话不说,从不参与任何呼朋引类的社交活动。
萧子山轻声说起今天有关女仆地位和女仆学校的会议,他虽然没有带文件,但是基本的要点都翻来覆去过好几十次了,因而记得十分清楚。李潇侣听得很仔细,听完他的设想之后她眨巴了下眼睛,
“这事情,我觉得你操之过急了。”李潇侣小声说,“女仆这东西是新鲜事物,大家还没享受够呢,你急吼吼的要改制,大家心里肯定有意见……”
“其实也没改什么,无非是不签卖身契了――”
“你真是得,有人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呀。”李潇侣半开玩笑的说,“现在大家都做出一副人人平等的模样,不许女仆自称奴婢,还要叫首长,其实呢,不少人心里也蛮想女仆能跪下来叫一声老爷、小姐什么的,享受下封建剥削阶级的待遇――我就挺喜欢她自称奴婢的,象看琼瑶片、《红楼梦》似得……”
“你这是什么爱好,说说可以,可别当真。影响形象。”
“知道,知道。”李潇侣说着身子忽然靠了过来,柔声道,“老爷你不喜欢?奴婢原来以为老爷也喜欢呢,既然老爷不喜欢,奴婢改还不成吗?――”
“别,别,别,鸡皮疙瘩掉一地。”萧子山虽然这么说,却乘势将她搂在怀中,爱抚起那一对不大却富有弹性的“哔”“哔”来。
李潇侣任他上下其手,一面说道:“你瞧,不少人嘴上说一套,心里想得是另外一套。我小时候看红楼梦,才不看什么剥削阶级,受苦大众,宝黛钗感情之类的,看得就是里面太太小姐的享受,所以后四十回我从来不看,我妈还说我感情丰富,不敢看悲剧,其实后四十回这种情节少了,枯木冷灰似得,看着也没趣。”李潇侣悄声说,“元老们,到这时空来干啥?还不是为了当人上人来得,你还真觉得他们是为共产主义事业来改天换地了?现在大伙都这么忙,就是女仆算是个生活享受了,你把他们当老爷作威作福的东西给灭了,大伙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要恨死你了。”
萧子山心中一紧,自己怎么忘了这茬!
“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想表现自己人人平等的主张,可是居高临下的平易近人,和真正地位平等的交往,心理上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要知道现在元老不要女仆自称奴婢,不要她们下跪,不打不骂,一个桌子上吃饭……这些对奴才来说都是莫大的‘恩典’。你改成自由民了,这些待遇就是理所当然了。要换句老话说,元老还怎么‘市恩’给女仆呢?”
“有道理,有道理。”
“再说回女仆这头。你也是文史哲爱好者,怎么忘记了‘饿死的自由’这句老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