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身份,改名换姓的潜入临高,本身就是犯罪行为。”李炎说,“我元老院以法治天下,所谓违法必究,你的这种行为是肯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是,是,我完全接受元老院对我的一切惩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林铭躬着身子说道。
“你坐下,不用这么紧张。”李炎观察着他空洞的眼神,想他要么是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要么就是国家警察的审讯技术太牛逼……
“当然了,我们元老院的宗旨一贯是以治病救人为主的。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潜入临高的动机很单纯,在临高工作生活期间奉公守法,除了在墙壁上乱涂乱画违反《治安法》之外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情节轻微……”
“是,元老院英明,洞察万里――”林铭点头哈腰的说道。
“好了,话我就不多说了。”李炎弹了下烟灰,“虽然你的罪行轻微,但是你是大明锦衣卫成员,非法潜入本地按照元老院的法律,至少也得到采矿场上去劳动改造个三五年……”说着他看了看林铭,看到他眉间瞬间闪过一丝绝望,他话锋一转,“不过,考虑到你的家累很重,我们又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我建议元老院给你从轻处罚――”
林铭呆了片刻,他到底是个聪明人,立刻就听明白对方有招揽他的意思。
怎么办?入髡贼的伙吗?这可是造反啊!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全家可都在佛山,还不得满门抄斩!
不过,话说过来,髡贼这里的气象蒸蒸日上,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林铭估摸着髡贼已经公然在海南造反,以他们的实力,迟早是要问鼎中原的,这会要是上了“贼船”――不,是“从龙”,以自己的本事,将来闹个封妻荫子都不成问题……
然而这毕竟是造反啊!林铭的刚刚有些活络的心思又变凉了。
真是降亦死,不降亦死……林铭知道自己只要是拒绝“建议”,第二天就会给拉到传说中的采矿场上去,什么“劳动改造个三年五年”,他早听人说过:去了的就没有再回来的……
“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李炎看他面色变幻不定,知道他内心挣扎,便笑了笑,“反正还有几天时间。”
“谢谢首长!”
“听说你有五个老婆?”李炎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林铭一怔,不知道他提这个做什么,这倒也无需隐瞒,他点头道:“谢谢首长关心,家里确有拙荆和四个小星。”
“负担不小吧。”李炎不经意的说道,“像你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女人一般不做活,全靠你一个人养活,你也不容易啊。”
林铭眼皮一跳:没错!要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那怕髡贼不要他的命,真得只是把自己关押个三年五载的,佛山那一家人可不就得家破人亡了?他的妻妾们都是过惯了好日子的,等到积蓄一尽,她们拿什么过活?再说家中没了他这个当家人,五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那就是一块肥肉……
自己在佛山虽说朋友不少,但那都是酒肉朋友,根本靠不住,到时候不乘虚而入就算是好得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如刀绞,方寸大乱。李炎目的达到,立刻收兵:“你先好好考虑考虑。”说罢起身离开。
“怎么样?他投降了吧。”江山问道。
“连一天都没考虑,他下午就找人说要见我,我去了他就立刻跪下来大呼:大宋皇上万万岁,文主席千千岁……”李炎笑着说道,“这报告真有用。”
“识时务者为俊杰。”江山点了点头。审讯报告里提到过这位林百户是个“多情种子”,家里不但有众多妻妾,关键是他对这些女人都很有感情,不是皮肤滥淫之辈。从这方面入手果然有效。
“不过他提出了要求,说要把妻妾都搬到临高来――这样他才能安心给咱们工作。”
“这个当然。”江山说,“不过现在不急。”
李炎知道他的“不急”什么意思,因为最近一年来对外情报局一直在加紧对广东,特别是珠三角地区的渗透工作。元老院下一步想干什么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让他返回佛山,他离开佛山的时间太长,恐怕对日后的工作不利。”
“佛山锦衣卫百户是个闲职,他又是请过假的,早回晚回一二个月问题不大。当务之急是叫他写一封书信去安家里的心,我们通过润世堂的渠道监控他家就是了。”江山说,“他既然是投靠我们,必须的培训流程还是要做得。”
“谢谢首长的栽培!”林铭此时精神已经恢复,和上午判若两人,听到“培训”的通知虽然一时不知所措,但是随后李炎解释过之后他立刻学着“假髡”的样子来了个“立正”。
“至于你的要求,领导已经同意了。当然,得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李炎说,“当然,搬家过来之后的生计和住处你都不用担心。”
“谢谢首长。”林铭虽然心中无底,但是还是做出一副无比信任的面孔,他迟疑了一下,“首长,我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同志了,只要和规章无关的事情,随意问。”
“我……我……就想问下会怎么处置李永薰……”
“呵呵,”李炎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怎么,还没忘记她?”
林铭脸一红:“首长说笑了。李永薰是我拙荆的姨妹,不能不对她家里有个交代,我当初来临高也是为了这个……”
“这个你可以放心,李永薰虽然私下和你联系,又没有及时汇报,犯了纪律,正在接受组织处理,少不得要受处分――不过她不会被法律追究。只不过她还不能回广东去。”
“谢谢首长,她平安无事就好。”林铭几乎要落下泪来。一时间对小姨子是又爱又恨。
李炎看着他的神情,心想他还真是个多情的男人:本时空像他这样社会地位的人中可是很少有,不觉略略有了些好感。
文德嗣在办公室里望着马千瞩,眼前这个男人的头已经从“有谢顶的迹象”变成了“谢顶”,这让还是满头黑发的文总有了些快慰感。
不过,从马千瞩看他的眼神中,也有类似的情绪。文总知道自己的形象大约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老马呀,最近工作很忙吧。”
马千瞩点了点头:“我们的工作一直是很忙的。”
文德嗣点点头:“那我就不多耽搁你的时间了。你几年前提过要建立一个青年组织。类似过去的共青团。”
“是得。不过当时执委会讨论下来认为我们的归化民青年素质达不到。时机不成熟。”
“我看现在就差不多了。”文德嗣说,“你看,现在我们的青年工作主要是在芳草地。诚然,芳草地培养的是我们的干部,是我们未来的接班人,青年工作的重点放在这里无可厚非。不过我们现在的产业工人的队伍也很庞大,我看了看人力资源处最新的报告,青年人的比例很高啊。”
“是这样的。不仅在工业口,即使在农业口的农场工人、商业系统和军队中,青年人的比例都是很高的。”马千瞩说。
“不过看国家警察、政治保卫局和人力处的报告,这些青年产业工人的思想问题很大,”文德嗣皱着眉头说道,“普遍是没有理想的吃饭哲学,最多也就是吃肉哲学。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想得都是一人一家的事情,缺少胸怀天下的干劲,学习新知识也不积极。老一代的归化民,世界观已经形成了,我们花再大的力气,怕也是很难改造他们了。但是青年人还是大有可为的。”
“这个问题我早就提过:我们对归化民的思想改造不够,没有突出政治,完全是旧社会市恩的那一套。这种做法长久不了,而且效果也不好。”
“你说得很对。和几千个相比学生相比,这几十万青年产业工人才是我们事业的基石,他们的思想如何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觉得是时候有一个把青年人组织起来,发挥学习和战斗作用的政治组织了。毕竟年轻人更有干劲,更善于学习,我们要好好的把他们的这种干劲利用起来。”
“这一点我完全同意。”马千瞩说,“我们现在开展这个工作也不晚。”
“我和执委会的其他同志已经谈过了,大家都没有意见,下一次执委会上应该就会通过。我想可能你搞这方面的工作比较熟悉,想请你看看谁来负责青年团的筹建工作比较合适,给执委会推荐一下――当然年龄不能太大了,咱们就划个线三十五岁以下吧,形象要健康阳光些的――青年团,青年团,不能弄个中年人当领导。”文德嗣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至于名字么,就叫元老院青年团好了,突出下元老院。当然这一切还得讨论之后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