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汉唐身子虽然胖大但是动作却颇为迅捷,他一只衣袖往上一甩就跟铜墙似的挡住了自己的头面,另一只手便要去抓妖道的手腕,没想到妖道的手却比他快得多,只听一声布帛撕裂的响声,崔汉唐只觉下体一凉,不由得大叫一声纵身跃出一米开外。
他惊魂未定,赶紧往下体看去,只见从小腹到胯裆,道袍已经裂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虽有护身锁子甲遮挡,裤裆还是被划开了些许。顿时“君子坦蛋蛋”,夜风吹来,只觉得嗖嗖的凉意。
要不是有锁子甲的护裆遮挡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生的幸福就彻底玩完了――更何况这老鬼擅用毒物,划破了肌肤保不齐就此进翠岗也犹未可知。
崔汉唐死里逃生,不由得又惊又怒,把才时多少有些戏弄的情绪收了起来。
练霓裳见电光火石间首长遇险,顿时脸都白了。因为首长关照不要开枪,她大声道:“放狗!”
只听“汪汪”两声,训犬员放开手中绳索,早已跃跃欲试的狼犬对着老者直扑过来,三四米的距离那狗瞬间即到,一口向着老者的胳膊咬来。这老者毕竟乃是一代魔头,喝一声:“找死!!”手中铁爪对着狗的下巴挑了过去,这一下要是扎上,那狗绝对死定了!
就在这时崔汉唐趁着老者一分心,抬起手中剑来对着老者,手心电光一闪,“噼啪、噼啪”一阵轻响,只见老者如遭雷击,动作顿时僵硬,那对铁爪也落在了地上,接着他整个人缩成一团,浑身不住的哆嗦起来。
崔汉唐反手收剑入鞘,指着老者问道:“怎么样?这闪电的滋味不错吧?”
老者听了顾不上哆嗦,急急的问道:“你、你、你说、说什么?这是什,什么法术?”
崔汉唐把手一向天一指傲然道:“神霄派,五雷天心正法!”
“啊!你再说一遍!”老者听了面目狰狞,挣扎着想要向崔汉唐扑过来。
崔汉唐吓了一跳,扬手再给他补了一记“五雷天心正法”,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老者。
只见老头滚倒在地眼泪鼻涕流作一团,一股尿骚气传来,连小便都失禁了。
抓捕队员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只瞧见这位崔道长的剑上发出一道蓝色的火花,直打在妖道的身上。距离近得多的练霓裳却瞧得明白,剑上喷射出的是一根极细的丝线,顶端缀着个闪闪发亮的小东西,正是这东西打在妖道身上让他倒下的。
她想起审讯课上周首长说过的“手摇电击法”――犯人的反应和这妖道如出一辙,大约是同样的手段的。
抓捕队员们一拥而上,将妖道戴上手铐脚镣,连嘴里也塞上了东西――防着他自杀。正要带走,被崔汉堂阻止道:“先把他给剥光了搜一搜!”他生怕这妖道身上还有什么玄奥。
当下这巫支祁被扒了个精光,连裤衩都没留一条。赤条条的被众人架着。崔汉堂犹怕搜检的不仔细,关照人将几盏马灯全部点亮,将个巫支祁上下都照个清清楚。崔汉唐捡了根树枝,在他干枯的肌肤上戳来戳去。
巫支祁没料到会受此奇耻大辱,他口中塞了东西,只能呜呜乱叫。崔汉唐喊道:“给我抓紧点!胖爷还没搜完呢!”
练霓裳不解,旁观的抓捕队员们也流露出一种不明所以然的神情。心道这又不是什么美女俊僮,不过是个穿着衣服是妖道,脱光了象妖怪的老头子,这崔道长如此兴致盎然,不知是什么癖好?
崔汉唐见众人的神情,也来不及解释,不多片刻,便在他肋下挑起一小块皮,他命令几个队员抓紧妖道,自己狞笑着戴上手套,揪住这块皮肤,竟然猛得往下一撕。只听一声嘶啦一声,巫支祁一声惨叫,竟被他活生生的撕扯下一大块皮肤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崔道长下手如此狠辣,竟然活剥人皮!然而再一看确又不对劲,这人皮剥下来居然没有流血。
“这是人皮不假,”崔汉唐将手中皮膜一扬,“却不是他的。”
练霓裳见剥掉皮膜的地方虽然有些发红,却没有破皮流血。再看这皮膜,竟是一个口袋。她没敢打开,只拿出一个牛皮纸口袋,将东西收了进去。
崔汉唐又在这妖道的手臂和大腿上找到了同样的口袋。只不过尺寸小了许多。崔汉唐骂道:“胖爷就知道你身上有鬼!都给你薅干净了,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最后连发髻都被拆开了,果然发髻里亦有物件。崔汉唐关照把他身上的衣物和搜检到的物件都分类用袋子装了。另外从坟园里弄了一领破蓑衣给妖道遮体。
这巫支祁原本就干瘦老丑,经此一番折腾,披头散发不算,光身子披一件蓑衣,简直和妖怪一般无二了。巫支祁受此奇耻大辱,心中怒极,口中说不出话来,身体不断挣扎,被押送警察乱棍齐下,吃痛不过,只好乖乖的被链子牵着走了。
崔汉唐关照练霓裳等人将妖道押回去,他自己又返回坟园暗室做进一步的搜索。
坟园这边已经架起了多个电石灯,将园子各处照得雪亮。被马蜂蛰伤和暗器所伤的士兵已经被抬走――崔汉唐估计是凶多吉少,这妖道是西南一带出来的,偏嗜用毒,而且下手极狠毒。从今天他遭遇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一样兵器不萃毒。
坟园里,李子玉等一干警察和政治保卫局的人员正在分散搜索。崔汉唐回到密室中,和负责登记证物的李子玉一起仔细勘验登记妖道留下的各种“玩意”,别看密室不大,里面收藏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着实不少。有些他是认识的,都是游方道人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用得道具。另一些却是各种“丹药”和药粉。他逐一嗅了嗅,心道这老家伙的收藏还真全。等结案了得设法弄到自己手里来。
墙边有一对精致的竹杖,崔汉唐拿起来瞧了瞧,突然面色大变,又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李子玉正糊涂,只见崔汉唐从道袍里掏出一副皮手套戴上。又道:“小心。”
李子玉闹不明白要他小心什么,只见崔汉唐弄来一个油布口袋套在竹管的下端,又在把柄上轻轻旋转。只见竹管下端竟然伸出了一个三角形的脑袋,接着便是黑底白环的蛇身――竟是一条剧毒的过基峡!
他久在广州,自然知道这东西的毒性极大,这次出来抓捕,大家都穿了厚布裹腿,也是防着夜间行路被蛇咬伤,没想到这房间里就藏着一条!
只见崔汉唐屏住呼吸,直到蛇身完全滑入口袋,这才将袋口收紧扎好。抹了下脑袋上的汗,说了声:“好险!”
要不是他多少有所防备――王栋的死已经警告了他们――如果刚才随意把玩竹杖,恐怕就被这玩意给咬中了!
崔汉唐知道广州可没有银环蛇的血清――蛇毒血清的制备和保存非常麻烦,只有临高总医院才有存货。万一给咬了铁定玩完。
另一根竹杖已经空了,应该就是在门外被他踩死的那条。如此看来,今天的抓捕行动要不是准备充分,自己已经死上好几回了。心有余悸的同时,不由得暗暗佩服腐道长――他在鲁南和苏北那地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还能打下一片江山的?
“首长,这是……”李子玉也是一脑门的冷汗,这么诡异的东西他还是头一回看到。
“这是蛇杖,”崔汉唐道,“据说是湘西一带出得,专门用来放置银环蛇害人的。”他拿起竹杖演示着,“你看这东西多精巧,竹节里面全部被打通,正好容纳一条1米来长的银环蛇。蛇杖底端有个活门,在手柄上一拉就能打开,然后在手柄这端移开一点,轻拉蛇尾,激怒毒蛇探出头去咬人。你看这尾端出口地方还有机关,可以卡住蛇身,只让它能露出头咬人而无法逃走……真是用心歹毒。”他感叹着。
李子玉只听得惊心动魄,想到这大明的天下竟然有这许多的魑魅魍魉,他原本只觉得澳洲人的统治比大明要好,老百姓过日子安定,还体会不到“旧社会的黑暗”,自从发生了巫蛊案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使得他愈发体会到两种社会两重天的区别了。
“这伪明的官府,平日里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李子玉由衷的气愤道。
崔汉唐微笑着点头道:“这就是区别啊。”
因为有发现了蛇杖的事情,在房内搜检愈发小心,前后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房内的物件登记提取完毕,最后便只剩下墙脚的一堆破烂瓦罐了。
崔汉唐生怕这堆瓦罐都是饲养毒虫“养蛊”之用,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戴上口罩和手套,再讲瓦罐启开。没想到打开罐子,里面都是各种大小不一的金属碎块,银闪闪的象是散碎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