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酒被姬歌从重重军阵中“扔”出来后,身形稳稳地站了了数十丈之外,花容月貌的脸颊之上攀升出一抹绯红。
她看着那道片黑压压的绿甲大军,手中的拂雪不断发出剑鸣声。
“走吧。”脚踏着丁香与促织自行冲出包围来的晏晏身形落在百里清酒的身旁,看着她一脸担忧神色,轻声说道。
“他有没有说什么?”百里清酒看着那井然有序不断包围上去的绿甲军阵,嗓音清冷地说道。
此时她的玉手握在拂雪的剑柄之上,纤细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
“他就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是的。”晏晏挠了挠头,他不明白怎么会突兀地会说这么两个奇怪的字。
百里清酒闻言轻笑一声,想起了之前自己曾经问过他的那句话,朝着那座军阵淡淡说道:“那你可得活着回来才行。”
旋即她转身不再看那处战场一眼,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凤凰图腾乍现之处疾掠而过。
御剑而行的晏晏见此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军阵,这俩人之间难不成有猫腻?
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思量琢磨,旋即驾驭着丁香与促织紧随在百里清酒身后。
绿甲军阵之中。
没有了百里清酒与晏晏他们二人为自己掠阵,姬歌感觉感觉压力倍增,他的身上短短几息之间便多挨了两三道灵诀,四五处枪伤。
姬歌握剑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重新慢慢围拢上来的士卒,嗤笑一声,“被我一个毛头小子打压成这样,你们猜若是你们的大将军连翘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
姬歌双眼微眯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臂挥动着沉香将一道试探性的灵诀一剑劈开。
“知不知道你们迟迟没有去增援你们的将军,后果是什么?”
“只要杀了你,将军就不会怪罪我们。”绿甲士卒之中有人大声喊道。
“兄弟们。杀了他,替死在他手上的兄弟报仇。”不知是谁在人群之中大喊了一声,旋即众人神色一凛,将手中早已经凝聚好了灵诀轰砸向那名黑甲男子。
姬歌施展着宁策教给自己的凌云逍遥游,在众军之中闪避着道道威势不容小觑的灵诀,数十道灵诀竟然没有一道能够沾上他衣裳边角。
只是后来在源源不断的灵诀攻势之下气力姬歌的体内的那股武夫真气与体内的运转的灵力因为不逮稍有停滞,所以凌云逍遥游便出现了纰漏。
一道灵诀裹挟着摧枯拉朽之势轰砸在了姬歌的胸口之处。
已是强弩之末的姬歌哗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
身上的罡气与灵力也是所剩无几,姬歌的身形在虚空之中倒捈出了串串火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黑痕。
姬歌的神海之中传了阵阵眩晕之感,神识开始变得模糊,而且眼前变得血红一片。
姬歌用手将额头上的鲜血擦拭了一下,用沉香拄地艰难地站起身来,揉了揉胸口,斟酌着自己的伤势,重重地咳了几声,将胸口的淤血咳出。
姬歌将手中沉香归鞘,别在了腰后。
然后众将士便看到在那名身受重伤分明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黑甲青年身后,竟然有一龙一凤十数丈的虚影显现而出。
而且姬歌此时的眼眸已经被完全渲染成金色。
一双金瞳,神色漠然。
......
青奉酒再看到那在半空中乍现的凤凰图腾以后撇了撇嘴,看向此时有些狼狈的韩束,龙躯一震,又重新显化作人形。
他看着自己身上同样破破烂烂的衣裳,将其轻轻扯去,从须臾戒子物中又重新取出一件青衫换在了身上。
“这次就先到这,就不陪你玩了,改天若有时间你敢单枪匹马来找我,小爷定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丧家之犬手下败将。”
旋即他身形一掠,一袭青衫的他消失在了韩束的身前。
韩束见此将嘴角的那抹鲜血舔去,看向身后的那尊法相,在其胸口处有一道巨大的龙爪印痕,而且脸上也有一道抓痕。
“小孩子过家家。”韩束摸了摸脸上的抓痕,狞笑说道。
然后他便随手一挥将撤去了身后的巨大的法相,眼神阴翳地看着那道凤凰图腾,讽笑一声,“你觉得你们能够逃的掉吗?”
随后他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山林深处疾掠而去。
......
“怎么?这就准备撤退了?”连翘自然也是看到那突兀炸响开来的凤凰图腾,嘴角戏谑地看着不远处的白落花,出声问道。
白落花闻言眉头微皱,凭借自己现在这副状态即便是撤退也肯定会被连翘给追上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身后还有二十多人的圣地学宫的弟子,他们身上皆有轻重不一的伤势。
若是一但撤退暴露出弱势,肯定会被连翘毫不犹豫地抹杀掉的。
凝神境化婴境的他们落在已经是造化境的连翘手中,无疑是死路一条。
“我拖住她,你们先走。”白落花朝着他们喊道。
“啧啧啧,还真是感人啊。”连翘抱臂环胸,讥笑说道:“若不是我打算陪你玩玩,你此时已经就是一具尸首了,你觉得你能够拦下我?”
白落花挺直身躯,如同一杆笔直长枪般站于连翘身前,锐气毕露,战意凛然,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拦不住也要拦。”白落花冷声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狼狈模样。”突兀间青奉酒那欠打的声音在白落花一旁响起。
白落花闻言看向一旁,看到青奉酒脸上的乌青以后也是嘲讽道:“我也没想到素来把脸面看的比命都重要的青奉酒会这般凄惨模样。”
“废话不多说,你带着他们走,我拦下她。”
连翘眯缝着双眼看向突兀出现在白落花身旁的那名男子,他应该就是龙族的青帝之子青奉酒了。
既然他出现在了此处,那想必韩束也应该是快到了。
“你应付得来吗?”青奉酒看到她身上盔甲凹陷下去的那块,神色鄙夷地说道。
虽然他脸上神色鄙夷但此时心中却是惊愕不已。
或许只有世代交好的他们妖族四灵之人才清楚白落花身上的这件雪白盔甲的来历。
这可是当年她第一次筑起那座京观时她父亲也是那位白帝亲自从白虎一族的藏库中取出来送给她的。
听云生玲珑说这件铠甲品秩可是极高,与他的那件青龙印玺一样皆是列入了法器的行列。
洪荒古陆之上,不管是用于攻伐亦或者是用于护身的物件都有凡器,灵器,法器,圣器之分。
他们四灵子弟在外历练家族中的长辈都会送给一件护身的法器,自己的青龙印玺,云生玲珑的自己不是很清楚,毕竟可能是贴身之物,即便自己脸皮再厚也不会轻易开口打探。
而白落花身上的法器除了这件皑皑白甲以后还有就是她手中的这杆银枪了。
“让你走就走,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白落花冷声说道。
青奉酒刚要说什么,听到有阵阵破空声在这林间响起。
“砰。”
在连翘的身后有一道身影自空中落下,砸入了地下数尺。
“韩束参见将军,救驾来迟,还请将军责罚。”那道身影单膝跪地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些客套话你韩束还是省省吧,来得也不算晚,正好能够看到我是怎样虐杀这些个所谓的天才。”连翘冷哼一声,说道。
紧接着又有两道身影掠空而来,落在了白落花这边,正是摆脱了军阵急匆匆赶来的百里清酒与晏晏二人。
“被缠上了?”刚一落地百里清酒就看清了当下局势,询问道。
白落花点点头,“不出所料她一直在压制着境界。对了,臣歌呢?”
“还在拖住绿甲大军,他让我们先行撤退。”晏晏开口说道。
不远处的连翘看清了又赶来的那两人以后拍了拍手掌,哈哈笑道:“没找到还有赶着来送死的,这次我要让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长得丑也就罢了,没想到口气还这么大,怎么,你们想两个人单挑我们一群人啊?”青奉酒站出身来,指着连翘,质问道。
此时他们几人当中也就只有他受伤颇轻,他不站出来那道要让身受重伤的白落花或者是灵力不济脸色苍白的百里清酒站出来吗?
“韩束。”连翘撇头看了眼仍旧是单膝跪地不敢起身的副将,冷声说道。
韩束闻言自然是明白了连翘的意思,旋即他站起身来,霎那间便掠至青奉酒身上,掌中一道灵力匹练轰向青奉酒的面门。
“你他娘的还敢打我脸!”青奉酒眼神一凛,眸底一抹精芒划过,看到他狠厉地出手痛骂道。
紧接着青奉酒双手化作龙爪,龙爪之上森冷的鳞甲密布,将那道灵力匹练握攥在手中,砰然捏碎而来。
只不过还未等到青奉酒反应过来,便有一拳裹挟着霸道刚猛灵力的一拳毫不客气地轰在了青奉酒的胸口之上。
青奉酒的身形旋即便倒飞了出去,砸落在一棵足有一丈之宽的百年古树之上,古树被砸的拦腰折断。
青奉酒吐出一口鲜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收回拳势的韩束,“怎么可能?”
“这一拳算是还给你的。”韩束擦了擦胸口处沾染的灰尘,嗤笑道。
“现在你们当中最能打得也已经倒地不起了,怎么?还打算负隅顽抗?”连翘摸了摸脸庞上的刀疤,眼角玩味地看向白落花,百里清酒等人,好奇地问道。
“是谁告诉你说他青奉酒是这里边最能打得了?”突兀间,在连翘的头顶之上,在这片山林深处营地上空,有一道漠然的声音响彻开来,激起了林间飞鸟无数,激起了众人心湖间的涟漪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