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道听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幕后有鬼手

在浩瀚辽阔的巫域边境上,有数不清的兵寨城池星罗棋布,但其中规模最为恢宏且屯兵数量最多的甚至其势力能够与那三座天字城池相抗衡的便只有瓦岗,石矶,阳关,剑门,函谷五座兵镇。

前不久五大兵镇之一的瓦岗兵镇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之事,一伙异族人流窜入瓦岗兵镇中外外城那座天下第二楼的酒楼中肆虐行凶,不仅斩杀了数名天相境的百夫长,听说更是将穆家长子担任千夫长职位的造化境强者穆秉垂狼袭杀,并且碾碎其灵婴,算得上是真正的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了。

继而就听说现在整座瓦岗兵镇已经闭城了,全城封锁,将军府中近卫尽数出动,满城搜捕那群异族之人。

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军府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异族之人杀人行凶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在兵镇中逗留,肯定已经逃出兵镇逃遁远去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便又有消息从瓦岗兵镇中传来,说是那群异族之人已经逃出兵镇,现在正往巫域边境,那条长城方向逃窜而去,并且那支素有“屠龙”之称的绿甲大军已经追杀围捕而去。

而且听说应天城中的穆家已经将所有的堂前燕精锐谍子撒了出去,并且穆家四爷放出话来,若是能够斩杀臣歌,白落花,青奉酒三人当中任意一人的头颅,他穆家定将此人奉为座上宾,家族当中的功法秘籍任之修行。

一时之间巫域疆域上的几大兵镇当中的士卒修士群情激荡,皆是想要将异族之人围而杀之。

瓦岗兵镇再往东南而行便是石矶兵镇。

此时石矶兵镇的一巍峨庄严的将军府内,一中年男子坐在书案让将传信飞剑上的简报简单看了一眼,旋即暴怒起身,将那柄价值连城的传信飞剑捏碎开来,冷哼一声,大声喝道:“他景洪是干什么吃的,区区几个毛头小子都抓不住,竟然放到我石矶兵镇中来了,难不成他景洪想让全巫族之人都唐修成的笑话吗?”

那名中年男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嘴唇也是极厚,若是没有那身品相不俗的铠甲,恐怕蹲在庄稼地头便会被人误以为是一名性情淳朴的庄稼汉子。

他身材魁梧高大,孔武有力,猛然起身来后身躯如同一尊足以震慑宵小的黑塔,铠甲上流光涌动,更是平添了几分宝相威严。

“将军,发生了何事?”一名同样身着铠甲的腰挂巫刀的男子轻声询问道。

眼前的自称唐修成的中年男子更是这座将军府的主人,这座石矶兵镇的大将军。

“飞剑上说参加狩春之猎试炼的白落花他们一行异族人可能已经逃窜入我石矶兵镇当中了,让我们多加提防,严加盘查,防止他们浑水摸鱼从我石矶兵镇中溜过去。”唐修成怒拍桌案,脸色铁青地说道:“他娘的,通往那边境的道路又不止我这一条,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们一群人肯定不会打我这地境上过,肯定会沿着山间小路绕道而行,哪还能硬生生地撞进我石矶兵镇中来,是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啊还是被绿甲大军以及穆家的堂前燕吓傻了?”

“大将军所言极是。”那名副将拱手笑着说道。

“传令下去,让府中禁军出动,将附近方圆百里的山道都给我严加盘查,即便是逮不到他们,也要让我知道他们的行踪。”

“是。”那名副将躬身说道,随后缓缓退了出去。

“嘿嘿,老子最喜欢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了。”唐修成冷笑一声,将手中原本就粉碎开来的飞剑碎片又碾至齑粉,轻轻扬在了桌面上。

石矶兵镇中。

在一间生意萧条的茶楼内,今日突然一时之间有六名客人进门,这对于已经好几日没有生意的茶楼来说可谓是幸事。

“客官,您要点什么?”茶楼的店小二热情殷勤地问道。

“一壶龙井,再上几份糕点。”其中一名身着青衫一副书生模样的男子轻声说道。

随后他将一枚永安币塞到店小二的手中,说道:“你的糕点要是现做的,若是我们吃坏了肚子...”

“瞧客官您说的,我们店里的糕点肯定都是师傅现做的。”店小二将永安币放入怀中,笑呵呵地说道。

“那就好。”那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微微一笑。

看到店小二下去以后他这才坐下身来,神情又重新恢复凝重。

“臣歌,为什么我们放着山路不走非要闯进这石矶兵镇当中,难不成是闲命不够长?你知不知道我们稍有不慎身份一但暴露,那肯定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一相貌普通甚至有些邋里邋遢的男子一脸不悦地开口问道。

这进入茶馆中的六人正是从瓦岗兵镇逃出后又与江庭裘璎珞他们分道扬镳各奔东西的姬歌他们。

而那名开口询问相貌普通的男子便是青奉酒。

青奉酒之所以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皆是百里清酒杰作,不但是青奉酒,在座的六人除了姬歌有张面皮以外就连晏晏也没能够逃脱她的“毒手”,模样大变,与之前判若两人。

“我之前打听过,石矶兵镇的大将军虽说暴虐成性,但确实一个十足的铁憨憨,若是我没有猜错,恐怕现在他已经派人守在各处山道隘口上了,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姬歌敲打着桌面,警惕着四周,小声说道。

“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旁鼻子塌陷,生着龅牙的白落花解释说道。

青奉酒转头一看到白落花此时的妆容便忍俊不禁,一张脸憋得通红,结果白落花瞪了他一眼,青奉酒脸上马上就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桌子底下白落花踩在青奉酒的鞋靴之上,笑着问道:“很好笑吗?”

青奉酒双手抓着桌边,牙关紧咬,终于在齿间艰难地蹦出三个字,“不好笑。”

“现在整座兵镇都张贴着我们的通缉画像,我们几个现在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所以只能够先这样了。”姬歌看了眼模样各异的他们几人,好像还就数自己的模样好看些。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一口气飞回长城?”双手托腮的云生玲珑实在是不忍心瞧自己脸上的妆容,一脸委屈地说道。

百里清酒屈指弹了她额头一下,说道:“先不说从石矶兵镇到长城的距离有多少,若是我们御空而行肯定会引来巫族强者的注意,若是再来两个造化境的巫族修士,那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就别想回去了。”

随后她又看了一旁脸色苍白的晏晏一眼,说道:“晏晏的伤势也没有彻底的恢复,所以更是不能御空而行。”

“哦。”云生玲珑点点头,小声说道。

晏晏听到云生玲珑的话语后低下头来,声若蚊蝇道:“对不起,是我拖累大家了。”

虽然臣歌没有明说,但他铤而走险选择进石矶兵镇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身体虚弱走不得山道。

“说什么呢?!”姬歌笑骂道:“我们可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你说这话可是太伤我们心了。”

“就是。”青奉酒在一旁附和道:“恰巧小爷我也饿了,这不正好赏脸来他石矶兵镇吃一顿,算是给他们一个面子了。”

晏晏闻言抿了抿纤薄的嘴唇,缄口不言。

“客官,您要的龙井。”店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将一壶龙井还有六只杯盏放在桌上,随后又从托盘中端出几盏糕点,说道:“这可是小店的特色糕点,客官您仔细尝尝。”

姬歌点点头,挥挥手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得嘞,您慢慢用,小的就不打扰您了。”

“可以啊你。”一直注意着姬歌言辞举动的青奉酒笑呵呵地说道:“没想到你这派头还颇有几分大家公子的意思,怎么?出身名门?”

姬歌微微一笑,将添满茶的杯盏推到青奉酒面前,说道:“喝茶。”

本来青奉酒还打算不依不饶地刨根问底,结果被白落花斜着看了一眼后便默不作声低头吃着糕点喝着茶。

此时姬歌将一直放在怀中的那把纸扇取了出来,轻轻打开,放在了桌面上。

白落花他们看到姬歌这一动作后看了眼朴素无奇的纸扇,又狐疑地看向姬歌,不明白姬歌是何用意。

“这把扇子有问题?”白落花脸色凝重地问道。

听那名什长说,这可是那位少将军特意送给他的,若是没有名堂,怎么会大老远地托人送扇来。

姬歌将一块糕点塞入嘴中,又抿了口茶,咽下去以后才笑着说道:“扇子是好东西,不,说是极好的东西,任意放在一家拍卖行都能够拍出天价,说是价值连城都不足为过。”

然后姬歌学着当初景心事的手势轻扣纸扇两下,紧接着那把纸扇便重新化作了那柄名剑永遇乐。

“我滴个乖乖。”青奉酒喟叹一声,“好东西啊。”

旋即姬歌又是在剑鞘上轻扣两下,长剑又幻化成了普通至极的纸扇。

“我想让你们看得不是这纸扇,而且扇面上的字。”姬歌扯了扯嘴,略显无奈地说道。

“剑阁峥嵘而崔嵬?”云生玲珑看着那扇扇面,那那句诗词轻声念了出来。

“什么意思?”青奉酒喝了杯茶后狐疑问道。

姬歌叹了口气,问道:“你知不知道在瓦岗兵镇中是谁将我们的身份泄露给了景心事,想要借他的刀来杀我们?”

百里清酒双手转动着手中的杯盏,淡淡看到:“是陌上桑他们?”

姬歌闻言有些讶异地看向百里清酒,没想法她竟然这么快就猜想到了幕后捣鬼之人是谁。

姬歌点点头,说道:“进入巫域后我同陌上桑一交手他便在我身体里留下了一丝难以觉察的鬼气,后来大战之前他便率领着郢都学宫的弟子远遁而去,而且在这期间销声匿迹,从没有听到他们丁点的消息。”

“后来那日在天下第二楼的二楼当中我将那缕鬼气给逼了出来。在瓦岗兵镇陌上桑想借景心事的手来除掉我们,这样他就能够逃脱干系,只不过他没想到景心事可不是那种心甘情愿被旁人当枪使的人。”

“随后便有了我与景心事的那桩买卖。最后可能他也想做个顺水人情,便将告密之人写在之前上赠予了我,只不过他不知道,我早就知晓了暗中动手脚的是谁。”

“那你还收下?”晏晏不解地问道。

姬歌笑吟吟地说道:“若是城门前我不将纸扇收下,那我们几个便别想走出瓦岗兵镇了。”

最后姬歌如同盖棺定论地说道:“这种强买强卖的生意也只有他景心事才做得出来。”

“我怎么没看出来是这上面有写是鬼族下黑手的?”青奉酒把玩着纸扇,问道。

姬歌指了指扇面上的最后一个字,叹了口气说道:“这顺水人情做的也很是不讲究。”

听到姬歌的复盘分析以后,白落花紧攥拳头,满是怒气地说道:“他陌上桑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青奉酒义正言辞一脸正色地锤了捶桌面,说道:“是我们。”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百里清酒轻声询问道。

“当然是报仇啊。”姬歌呵呵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只不过...”姬歌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淡淡说道:“我们需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利索。”

晏晏与云生玲珑一脸疑惑不解地看向姬歌。

而姬歌,白落花,青奉酒三人则是一脸凝重地看向茶楼的门口处。

在那里,有十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人影鱼贯而入,悄无声息。

姬歌轻轻放下杯盏,看着有意无意朝着自己这边围拢而来的众人,嗤笑一声道:“这群人的鼻子怎么生的这般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