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此时正要张弓搭箭射一头体型肥硕之野猪,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攒动之声,转头一看便见几个士卒朝自己疾驰而来。
到了刘荣之近前,这士卒当即便下马言道:“殿下,陛下命您速速回宫去!”。
“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刘荣忙问道。
“适才有人来报,太后病矣!”。
闻此言,刘荣当即便将手中之弓丢给了一旁之士卒,骑马狂奔而去之。
然见到老爹一副面色凝重之色,刘荣便说了一句,“祖母的身体一向是硬朗之,当无大事矣”。
闻此言,天子刘启叹息道:“望能如此”。
接着天子刘启便与刘荣两人骑马狂奔回长安而去。
上林苑距离长安本就极近,两人乘快马狂奔,仅仅半个时辰便入了长安城。
到了骑马门外,刘荣还要下马步行之,见此天子刘启当即便一拉缰绳,奔驰中的马停下脚步,说道:“不必下马,随朕入宫去之”。
“诺!”。
当两人到了长信殿中之时,已有众多人等聚集在此,皆是后宫中之姬妾,以及窦氏宗族之人,自然是还有长公主刘嫖。
见是陛下回来了,这一众人才行礼道:“臣等(臣妾)拜见陛下”。
天子刘启哪里还管的了其他,忙出言问道:“太后如何?”。
闻此言,薄皇后这才起身行至天子刘启之近前道:“已令淳于太医令诊治之,太后所患乃是温病。
已令太后服下些汤药,据其所言,太后之病并非顽疾,只是此时尚未醒转过来”。
闻皇后所言,此乃是淳于意之言,天子刘启才稍稍放下心来,“淳于意此时在何处?”。
薄皇后忙回道:“淳于卿此时正在偏殿之中为太后煎药”。
过了好一会儿,亲自端着一托盘的淳于意才入殿而来之。
“臣拜见陛下”。
天子刘启是忙道:“卿不必多言,速速医治太后才是紧要之事”。
“诺!”,如此,淳于意也不多言,将汤药交于一宫婢令其喂窦太后服下后,这才又上前号了号窦太后之脉。
接着天子刘启便言道:“如何?”。
“太后的身体虽是硬朗,但此时还是年事已高矣,此乃是因受六淫之邪及疫疠之气所致之,此时已无大碍矣。
如此,天子刘启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接而天子刘启便命人取来了一坐蓐,跪坐在窦太后的床榻一旁,而刘荣更是如此。
然一直等到了黄昏之时,窦太后还是未醒来,薄皇后见此,自然是要上前劝谏之。
“陛下,已至黄昏,今日陛下来回奔波想来定是累了,不若到偏殿之中,稍作歇息,令臣妾守着太后”。
天子刘启只是言道:“无妨,朕不累”。
见天子如此决绝,薄皇后当即便唤来了一婢女,对其不知说了些什么,这婢女是一躬身行礼便离去之。
不过多时,便见这婢女端上了一盛饭食而用之鼎,薄皇后更是亲自上前盛了一碗粥,呈到了天子刘启的面前。
“陛下既然不累,那便先用些粥吧”。
原本是想要出言拒绝,但一回头见薄皇后如此恭顺之,便伸手皆过了薄皇后手中之粥,“皇后有心了”。
天子刘启还未喝下几口粥,却见躺在床榻上的窦太后猛然咳嗽了一声,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太后醒了”。
忙的将手中之粥交到了一侍从手中,天子刘启立即便凑到了窦太后的近前言道:“母后,母后!”。
而窦太后此时虽是醒了,但并未完全恢复意识,嘴里只是嘟嘟囔囔的说道:“阿武……阿武……阿……”。
虽然前不久是窦太后亲自下令,将梁王刘武轰到了宫外去,但无论如何,其心中最放不下的自然还要属梁王刘武。
见此,天子刘启长叹一声道:“王仡,速命人去传诏,召梁王入长安来!”。
王仡是上前一行礼道:“陛下,此时命人前去,只怕到了函谷关前已是夜半,如何出关”。
“命人持朕之节杖,有何不可出关!!”。
“臣遵陛下之命”,言毕王仡便转身离去之。
不过半个时辰,便见到一谒者,手持天子之节杖,身后更是有数名侍从,以及十余名骑卒跟随着狂奔出了长安之东门,向东疾行之。
而到了宫门要关闭之时,窦氏宗族之人也只得告退离去之,长信殿中便剩下了天子刘启及其妃嫔,刘嫖以及肯定天子之子嗣。
一直到了深夜,天子还未走之,其余之人不管是愿与不愿,皆也是在长信殿中守候之。
如此到了寅时之时,在众人百般劝说之下,刘启才到了偏殿之中休息。
待天子刘启离去,其余之人也尽皆离去之,而只剩下了刘荣一人待在长信宫中。
而窦太后之贴身婢女更是上前劝阻刘荣道:“殿下不若回宫歇息之,待明日天亮之后再来看望太后”。
“无妨,我在此守候便是”,刘荣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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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子刘启所派之人,到了亥时之末便赶到了函谷关外,
见有人至此,守城一军司马便道:“来者何人,已至深夜,不得出行之”。
“速速禀报函谷守将,陛下有急诏要我等出关传诏”。
言毕更是举起了举起天子之节杖言道:“此为陛下钦赐之节杖!”。
见此情形,这军司马才忙言道:“天使稍候,我这便去禀报将军”。
不多时,在核实完此一行人当真为陛下所派之天使后,这函谷之守将自然立即便是放行之。
而其到了梁都睢阳,天还未亮之,一侍从便言道:“此时睢阳之城门尚未开矣,不若待明日天亮之后再进睢阳城”。
闻此,这谒者立即便是怒斥这一侍从:“陛下急诏梁王,连函谷关都出来了,还怎能在睢阳城外停留之,立即上前去命人通禀”。
因夜晚黑暗,睢阳守城之士兵,差点还以为又是哪个诸侯王造反了,要夜袭睢阳城,差点便要命人以乱箭射之。
当听到城外人言,乃是奉陛下之命,到梁国来传诏。
这梁都睢阳守城之都尉与函谷守将却是不同,虽是命人放下手中之弓,但此事在其看来亦是蹊跷,天子什么时候会大半夜传诏而来,固此还是不愿意信之。
最终这传诏之谒者也是没办法了,解下了腰间系着的包袱,取出一由火漆封着的一传信之匣,命人将其送入了睢阳城中,令其转梁王。
见到这火漆封着的匣子,这都尉再不智,也知道这是至关紧要之事。
当即便先命人去禀报了梁国丞相韩安国。
韩安国接过这匣子一观,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立即便往梁王宫中而去。
其当然明白,天子大半夜的命人前来传诏,若不是大事,定不会如此。
然因刘武甚是倚重韩安国,这宫门之禁卫见其定要在这大半夜入王宫去,却也不敢阻拦之。
到了刘武寝殿之外,韩安国当即便对殿外之侍从道:“速速去叫醒大王,出大事矣”。
听韩安国如此说,要此叫醒大王,这侍从便是支支吾吾了起来,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此韩安国是直皱眉头,当即便是大喊道:“大王出大事矣!陛下命人到此传诏!!”。
韩安国的一声大喊,却还真的将在殿中安睡的刘武给吵醒了。
不过须臾,便见刘武披着一件衣物行至殿外道:“丞相此时到此何为?”。
当即,韩安国便将那匣子呈到了梁王刘武的面前。
“大王,此乃是今日陛下命人连夜送来之物”。
闻此言,刘武立即便接过了韩安国手中之匣子,拆下火漆,其中赫然是一竹简。
拿出这竹简来打开一看,这竹简上只有一句话,太后病矣,速至长安!
“来人呐,立即去给本王备马,本王要去长安!”。
此前刘武到长安去,皆是乘车驾而去之,因而一旁之侍从侍从便问道:“大王可是要备好车驾去之?”。
刘武此时俨然是急不可耐之,“蠢货!要什么车驾,本王要的是快马!”。
“诺!”,见触了大王的霉头,吓得这这侍从一拱手便立即下去传令。
“大王可是出了何事?”,韩安国忙问道。
然刘武却是不言语,而是将手中之竹简,递给了韩安国。
韩安国一观这才明了,乃是太后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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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背之上,出了睢阳城,刘武便策马奔腾之,一路上刘武手持马鞭是不停的抽马之后背,只恨这马不能多长出几条腿跑的更快一些。
然到了正午之时,梁王刘武总算是入了长安,到了司马门外,下得马来,刘武便往皇宫之中狂奔而去。
而当其到了长信殿外,已是跑的气喘吁吁,王仡见其来了,当即便行入殿中向天子刘启禀报:“陛下,梁王到了”。
“令其进来”。
“诺!”。
一入殿,看见躺在床榻上的窦太后,刘武便快步跑上前,跪在床榻之旁流下泪来,“娘!娘!您不孝的儿子刘武来了”。
言毕,刘武更是止不住的痛哭流涕之。
然窦太后早已是恢复了神智,见是刘武来了,便是要伸手去拉刘武,但因此时身体虚弱,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还是抬不起自己的手臂。
一见如此,刘武立即便凑前,伸出双手拉住了窦太后的手,哭诉道:“娘,是儿子来了,儿子来了”。
就在此时,淳于意是立即上前制止刘武,“大王不可,太后此时之温病,尚未退却之,不可再令太后伤神”。
闻此,刘武才算是止住了抽泣,两个儿子此时皆在身旁,窦太后才算是安心,在服下汤药之后,而沉沉睡去。
出了长信殿,刘武便朝天子刘启行礼言道:“陛下恕罪,臣弟因心忧母亲,而未向陛下行礼,此为臣弟之过也”。
“梁王如此乃是因心忧母亲,朕怎会怪罪之”。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