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张汤在宫外求见!”,言毕,王声便更是递上来了张汤之符节。
只见刘荣看了一眼其手中之符节,便言道:“召其进来吧”。
“诺”,言毕,王声便转身离去。
不过须臾,张汤便随着王声到了刘荣的寝宫。
一入殿见到刘荣,张汤立即便是行礼言道:“臣张汤拜见殿下”。
见张汤如此急切,刘荣便问道:“张卿免礼,可是令你查的事有了眉目”。
“回殿下,正是如此!”,接着便从怀中,取出了那狄同之供词,呈于刘荣。
接过王声转呈过来的简牍,刘荣打开一阅,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便将这简牍重重的拍在了眼前的书案之上,怒道:“好贼子!当真是好贼子!!”。
刘荣突然的发怒,倒是将一旁的王声给吓了一跳,侍奉殿下这些年中,可是未曾见过殿下何时会发如此大的火。
此时的刘荣是真的怒了,此事不管是王娡授意田氏兄弟所为,还是田氏兄弟自己所为,自己都要出手将其一举诛灭之。
缓了好一阵后,刘荣才算是冷静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当真是将我当是泥捏的不成!!”。
“张汤,那狄同此时在何处!?”,刘荣问道。
“回殿下,此时其在廷尉大牢之中,臣已士卒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靠近!”。
“狄同既然已经招供了,其余之事,便交由你来办!”。
“诺!”张汤自然是懂得刘荣之言和何意,如此之人,留之何用,当即便准备回去之后,便将其处置了。
此等事刘荣不说,张汤也会亲自做之,然汉家的酷吏们向来总是能如此的“善解人意”,绝不能令主上手上沾染上如此肮脏之人的血!
“供词中所言,这狄同与田家兄弟约在酉时三刻而见?”。
“正是如此!”。
刘荣淡然言道:“那便令田家那两个兄弟等着吧”。
言毕,刘荣却是又说了一句道:“张卿先告退吧,吾以会处置!卿谨记,此事切不可入他人之耳”。
此事即便是刘荣不说,张汤也会将此烂在自己肚子里,绝不会与他人言之。
“臣,告退!”,朝刘荣一行礼后,张汤便转身离去。
出宫回到廷尉署,张汤自然是立即便又回到了廷尉大牢中。
其一入大牢,在此守候之士卒立即便上前言道:“拜见明公,明公离去这一段时间中,此人并无异样,更无人与其说过话!”。
闻此,张汤是一点头,接着便将这士卒唤到了身旁,与其耳语了一番,这士卒听着是止不住的一阵点头。
待张汤言毕,便是言道:“明公放心,属下定然将此事处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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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张汤离去之后,刘荣便一人跪坐殿中,思虑此事该如何为之。
可以说,王娡俨然已经成了刘荣登基最大障碍与隐患,不将其除掉,说不得什么时候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上次之事,刘荣便想要出手一劳永逸的解决此隐患………………
难道当真要将这那事禀报老爹?刘荣暗道。
已老爹那小心眼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当年选的秀女之中,已有人乃是为人妇生子过后而来之,不将其灭族才怪。
只是这是要说了出去,那事要将天子的颜面置于何地,刘邦当年也曾要过他人之妇为妾,文帝之母薄太后,本来便是魏王豹的姬妾,但王娡之事却是大为不同,其乃是隐瞒了此事,以秀女的身份到了太子宫中,一但此事坐实了,天子刘启头上的绿帽子,带上去可就取不下来了…………
想到此处,刘荣暗道:此事即便要做,也是只能令老爹一人知道,且还不能我进言让老爹知道。
若是刘荣自己傻乎乎的去禀报老爹,王娡曾嫁给金王孙,还有个女儿金俗,然老爹是会处置王娡,其整个家族顷刻之间便会土崩瓦解,但刘荣也是没跑,天子刘启定要会想,早知道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向天子禀报!!
典型的不孝子啊。
“看来此事还不能为之”,刘荣是一声暗叹道。
思来想去,刘荣便是想通了,当即起身,手持张汤这竹简,便朝未央宫麒麟殿而去。
到了麒麟殿外,一见到王仡,刘荣便是一拱手道:“还望王公通禀,刘荣有要事欲求见父皇”。
“殿下稍后,臣这便去禀报陛下”,言毕,一拱手,王仡便转身入殿而去。
此刻的麒麟殿中,却非是只有天子刘启一人,梁王刘武亦在殿中。
“陛下,臣弟已在长安呆了数月的确是到了要回梁国之时,还请陛下恩准,令臣弟择日归国”。
也确实,自刘武数月前到长安来,时至今日,俨然已有数月之久。
刘武近来的改变,天子刘启自然也是看在眼中,此时对自己这个胞弟虽还是心存芥蒂,但已无此前那边重的心结。
接着便是感慨道:“梁王既然要走,那便走吧”。
言毕却是又说了一句:“朕近日已是发觉头上竟然已生出了白发,看来朕的确是已有些老迈矣,不知还能有多少时日能与吾弟见之”。
闻此言,刘武当即便是行礼言道:“陛下正直春秋鼎盛之年,怎能言老,臣弟还要靠陛下庇佑才好”。
然其话刚刚说完,王仡便行至殿中,朝着天子刘启一行礼道:“陛下,刘荣殿下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事要禀报陛下!”。
“召其进来吧!”。
“诺!”,言毕,便转身出殿去召刘荣。
听闻是刘荣来了,刘武便是起身言道:“若无别事,臣弟这便告退了”。
只见天子刘启一点头应下,梁王刘武立即便转身离去。
出殿之时,自然是刚刚好碰上要入殿的刘荣。
“小侄拜见梁王叔”。
闻此言,刘武是停下了脚步,道:“贤侄不必多礼”。
刘荣望着眼前的刘武言道:“小侄前些时日,曾有幸拜读皇叔手下门客庄忌之赋,其赋当真不俗之”。
刘荣之言,立即便是搔到了刘武痒处,当日命庄忌将那赋写在纸上,其主要的目的便是“炫耀”。
如今刘荣开口言此事,刘武自然是十分欣喜,但嘴上却还是要说道:“哈哈,此等小事,怎劳烦贤侄惦念”。
“小侄近日也招募一属臣,名曰司马相如,亦是甚爱诗赋,不若择日小侄领其到王叔府中拜会”。
听到是关于诗赋之事,刘武立即便是来了兴致,“想不到皇侄小小年纪,却也是爱好诗赋之人,改日定邀皇侄至府中一叙”。
闻此,刘荣是呵呵笑道:“那小侄便先谢过皇叔之邀”。
言毕,刘荣又一行礼道:“小侄还有要事要求见父皇,便不与皇叔多言,还请皇叔勿怪”。
就在刘荣迈步要走之时,却是又听身后刘武言道:“皇侄,那纸可否再赠寡人些,寡人必以重金谢之”。
刘武平日之时常常大手大脚,刘荣前不久赠他所用白纸,皆是已被其用完了。
然这白纸风,在长安城中是越刮越盛,俨然是到了有钱也买不到的境地。
刘荣身为后世之人,也是为了提高人们对于白纸的关注度,便想到了一个办法“饥饿营销”,刘荣已然是从少府之中又调来了一批工匠,且这些工匠造纸之技巧,已是异常娴熟了。
固此,如今一日之间,便可造纸近万张,但刨除供应宫中所用之外,其余之纸,便只有其中一部分卖到了外间。
有言道,物以稀为贵,也因此,白纸在长安的价格一直是居高不下,那些个王公列候们,反而更是想要买到这白纸了。
然“饥饿营销”之法,其也并不是说,乃是后世之人所提出来的,孟子便有一名言曰为:“君子引而不发,越如也”,便与其类似。
而刘武用这白纸是越用越顺手,俨然已经是不想再用竹简了。
但这世面之上的白纸,俨然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想买都难以买到,固此,其才会开口询问刘荣。
“皇叔所要,小侄怎敢不从之,请皇叔归家稍后,小侄随后便命人将纸送至王叔府中。皇叔的重金之谢,便免了吧,小侄身为后辈,怎敢向长辈讨要钱财”。
“那边便要谢过皇侄了”。
望着刘武离去的背影,刘荣心中是感慨道:我这皇叔当真真是个文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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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刘荣拜见父皇”,刘荣行礼言道。
“适才王仡所言,可是你有要事要见朕?”。
听老爹发问,刘荣当即便言道:“回父皇,正是如此!”。
只见天子刘启一皱眉头,问道:“究竟何事,速速道来!”。
接着刘荣便从怀中取出简牍,双手呈上,“父皇一阅便可知”。
天子刘启一个眼色,一旁的侍从立即上前将这简牍转呈到了天子刘启的手中,天子刘启仔细一看,当场便是大怒:“死罪!当真是死罪!”。
“来人,速去将卫尉汤武给朕召来”。
言毕,天子刘启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刘荣连忙言道:“还请父皇保重身体,若父皇身体出了什么差池,儿臣即便身死,也难赎罪之”。
好一阵咳嗽之后,天子刘启是喘着气言道:“起来吧,朕无事矣”。
“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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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汤武便奉天子之召而来,“臣汤武拜见陛下!”。
“免礼,汤武朕命你速速领南军士卒将田胜、田蚡这二兄弟捉拿!”。
“诺,臣斗胆一问,擒拿之后该当如何处置?”。
天子刘启是不假思索的便言道:“交给廷尉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