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的两个兄弟,田蚡与田胜被抓入廷尉大牢之中,后宫中的妃嫔自然皆是知道,一个个皆是伸长了脖子要看王娡与王儿姁的笑话。
后宫中的争斗本来就是这样,即便是同不为天子所喜,且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然在得知了其要倒霉之时,哪儿个不是“拭目以待”的想要看其笑话。
王娡此时虽是不得宠,但王儿姁可是正得天子的宠幸。
刘荣的老爹天子刘启可是时常会在其宫中留宿。
如今,后宫中所有的妃嫔只有一个想法,出了这样的事,看陛下还会不会对你王家姐妹一如既往…………
原本整日被禁足在寝宫中的栗姬在知道此事之后,是大为高兴,栗姬即便再不智,上次的事,事后栗姬也是明白了过来,自己被王娡给坑了。
但又完全没有证据,有心去见陛下检举,不说这禁足之事,天子刘启本人此时是一点儿也不想再见到栗姬。
王儿姁更是急得是手足无措,当即便到了王娡的寝宫中。
一入其殿,立即便上前拉住王娡的手,急切问道:“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闻此言,王娡立即便制止王儿姁再说话,凑到其耳旁,凑到其耳旁小声言道:“妹妹,此非说话之时”。
王儿姁此时已是慌不择言,王娡此言一出,这才又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给憋了回去。
扫视一眼殿中的侍女、太监,王娡当即便下令,令其尽皆退至殿外。
自己则是拉着王儿姁到了内堂之中。
两人坐在了床榻之上,王儿姁是再也忍不住了,忙问道:“姐姐,田胜与田蚡皆被抓到了廷尉署,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俨然,王儿姁此时已是方寸大乱,全然不知,该怎么办。
“其二人被抓,你我也是无能为力…………”,王娡一脸落寞的叹息道。
王儿姁一向是将王娡当成了主心骨,一直以来不管是什么事,放到王娡手中皆能迎刃而解。
天子刘启的后宫,可是百花争艳一般,当初王儿姁入宫,能在众多妃嫔之中,脱颖而出,皆还靠王娡支招,才得到了天子刘启的宠幸,诞下皇数个皇子。
然此次,自己这向来倚仗的姐姐,在此时,却也是只能唉声叹气,全然不知该怎么办。
接着,王儿姁是骂骂咧咧的说道:“汤武匹夫,也不知田胜、田蚡是如何得罪了他,竟被其捉拿,关到了廷尉大牢去”。
闻此言,王娡是冷哼一声道:“汤武,他怎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将人关到廷尉大牢中去!”。
俨然,王儿姁是以为,田蚡、田胜两人是得罪了汤武,被其安了个什么罪名,关入了廷尉大牢中去。
听王娡如此说,王儿姁有些疑惑道:“不是汤武所为,那还有何人!”。
“能指使一堂堂列候,为列九卿的汤武,这天下能有几人有如此大的能耐”。
“难道……难道这是陛下命汤武所为不成?”。
王儿姁此言一出,王娡虽是未说话,却也是一点头,显然是完全认同了适才之言。
接着王儿姁起身,便要离去。
“你到何处去!”,王娡是厉声呵斥道。
王儿姁是言道:“还能去何处,自然是去求见陛下,求陛下放了田胜与田蚡”。
接着王娡便说了一句:“胡闹!陛下亲自下的召命,捉拿田胜、田蚡,怎会是你一言,便可求得陛下放了他二人”。
此时此刻的王娡已然是猜到了,田胜与田蚡,突然被捉拿,关到廷尉大牢中,更令廷尉郅都亲自审问。
定然是弹劾刘荣的事败露了,所不然,两个小小的郎官,要处置其二人,哪里轮的到天子亲自下诏,还令卫尉亲自登门擒拿。
王娡便是那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此时此刻,即便是知道天子会将此事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却也是不愿自己去认罪!
倒是开始考虑起来,要不要舍弃田蚡、田胜二人。
在王娡的眼中,所有阻挡其上位的人,其皆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历史上便是这般,栗姬与刘荣便是她的绊脚石,最终皆是如此……
当然,所有会危及到自己的人,即便是自己的亲兄弟,王娡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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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天子刘启是等着,王娡与王儿姁去谢罪,却是一人也未能等到。
田蚡与田胜这两兄弟,被关入了廷尉大牢之中,起初还是心惊胆战,然过了数日,是既未见有人审讯,也未见有人用刑。
只是将两人关在了牢中,如此一来,田蚡却是不害怕了。
其竟然还与田胜言道:“看来这苍鹰郅都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天子刘启的耐心,已然是被王娡耗尽了,就在田蚡与田胜幻想着说不得什么时候还能被放出去的时候。
在天子刘启的授意之下,郅都便开始准备审问起了此二人。
次日清晨,郅都便亲自到了廷尉大牢中去,郅都的手段,比起张汤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数道酷刑下来,这两人便已是难以忍受,最终还是田胜最先忍受不了,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不过是将王娡与王儿姁给撇清了。
只是说此二人完全不知情,此事皆是自己与田蚡所为。
见田胜已然如此,田蚡便也只得认了下来。
此二人之言,郅都怎会相信,小小郎官与皇子过不去,持重金收买朝臣,弹劾皇子。
这种事,岂是郎官敢做之事!
不过任由如何逼问,这二人皆是执此一言,皆与王娡、王儿姁无关。
郅都也是清楚,这两人或许是将自己活命的机会,赌在了宫中的这两位姐姐身上。
然其却是不知,自己这两位姐姐的命运,还不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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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麒麟殿中,郅都当即便行礼言道:“陛下,这便是田家那两兄弟的供词”。
接过这卷简牍一阅,天子刘启却是并未向想象中那般,勃然大怒。
而是异常的冷静,此与刘荣所呈交的狄同的奏疏如出一辙。
“陛下,那田氏兄弟,此时该如何处置!”,郅都行礼道。
天子刘启沉默一阵,便是反问郅都道:“此依汉律该如何问罪?”。
郅都立即便是反应了过来,拱手言道:“禀报陛下,无故诽谤宗室,按律当腰斩弃市………………”。
然郅都只是说了一半,另一半却是未说出来,腰斩弃市,其家全族皆要罚没为奴。
按照律法而言,王娡与王儿姁,皆也是要被罚没为奴的。
闻此言,天子刘启便是言道:“便依此律处置!”。
“诺!”,郅都便告退离去。
也不知是天子刘启刻意所为,还是如何,而当朝议之时,郅都竟是当着满朝文武面前,向天子刘启进言道,郎官田蚡、田蚡收买朝臣,诽谤皇长子刘荣。
郅都此言一出,朝臣们便是先炸开了锅,他们自然是知道,弹劾刘荣之事,自然也是知道田家兄弟被捉拿到了廷尉。
然却是未有人将此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陛下,此二人如此歹毒之心,且朝中之臣,竟敢收受千金贿赂,诽谤宗室,此乃是大罪,请陛下治其之罪”。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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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其言毕,满朝之臣皆是附议,要治田蚡、田胜二人,与那几个等朝臣之罪责。
听到满朝之臣,皆是进言要治自己得罪,这两人也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会贪图那千金之资,做了此等蠢事来。
不等天子刘启开口,这二人当即便是脱帽,跪地行礼言道:“罪臣知罪!请陛下治罪”。
天子刘启看都不想看此二人,两人跪地不多时,便有数个士卒行至殿中,将此二人拖了下去,如此才言道:“郅都,此事便交由你来查办”。
“诺!”。
然郅都更是当庭宣读了廷尉对于田胜与田蚡的判决——腰斩!
如此下来,满朝之臣皆是已明了,宫中的两位王美人,八成是要完了。
而刘荣也是明白,老爹对于王娡的忍耐,或许也到了极点。
散朝之时,窦婴更是拦下了要走的刘荣。
“王孙可有何事?”,刘荣是呵呵笑道。。
“还请殿下恕罪”,窦婴是行礼道。
“王孙何罪之有?”。
“回殿下,那田蚡乃是臣府中之门客,臣却未曾想到,其竟是如此歹毒,此自然是臣之过!”。
望着一脸认真的窦婴,刘荣是正色道:“此为田蚡之过,而非王孙,王孙不必介怀”。
然田蚡、田胜要被腰斩之事,王娡与王儿姁知道了以后,皆是有些震惊。
王娡是一人呆坐在寝宫之中,叹息道:“完了一切全要了”。
当初听了相师一句话,“贵不可言”便信以为真,与母亲臧儿想方设法的抛夫弃子,通过选秀到了天子刘启的太子宫中。
再而便用尽了心思,得到还是太子的刘启之宠幸,生下两女一子,为了能巩固自己的地位,狠心的将自己的女儿远嫁匈奴和亲。
然这所做的一切,到今日是戛然而止…………
当天子刘启到了麒麟殿后,立即便是下了一道诏书,令后宫中的王娡与王儿姁,禁足反应。
在外人看来,此事或许至此,便已完结,然此事远远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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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后,在听闻了此事的经过之后,学张良在家中闭门修道指望着成仙,数年不显山露水的彰武侯窦广国是自己乘着车驾到皇宫求见天子刘启。
“禀陛下,彰武侯在殿外求见!”,王仡行礼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