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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山河 023章 兵行险招

几乎在送走来自东京的参谋本部高参的同时,华北方面军在北平的司令部,也酝酿着在山西的第二次全面进攻计划。

眼下,热河、察哈尔、绥远,均已经掌控在大日本帝国陆军的手中,这使得上述地区与满洲帝国完美地接壤连片,成为征服支那的牢靠的大后方。

但是,完美当中,也还存在不足,那就是山西。

太原会战之后,残余的支那军队一路向西、向南实施了总退却,但并没有退出山西地界。阎锡山的晋绥军,退至晋西南和晋西,依托黄河沿岸盘踞,卫立煌的中央军,退至晋南,沿南同蒲路驻扎。

根据太原特务机关长的情报汇总,支那军目前在山西,仍有不下二十万之众,并且一份最新的情报显示:由延安主导的八路军(十八集团军),正悄悄地在山西分兵掠地,其军队数量已经远非过黄河时候的几个师。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觉得,有必要在山西发动新的攻势,目标是将阎锡山逐出山西省境,将八路军扩张的势头掐灭在萌芽中。同时,相机对八路军在黄河彼岸延安的大本营,实施打击。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决定利用当前在山西驻屯的两个师团的兵力,重点向山西西部进攻,同时派出一部分兵力沿同蒲铁路线向晋南推进。另外,考虑到两个师团的兵力恐怕不够的问题,请关东军驻屯在大同以北的后宫师团,协助扫荡晋北的支那军。

这次攻势,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正好可以掩护已经向晋中南单独攻击的濑名师团的大冢联队,使其建立慰安妇密营的行动不那么突出,以掩人耳目。

眼下,华北方面军在山西驻屯的两个师团,布势如下:

濑名师团,下辖萩原旅团、加藤旅团,共四个联队。萩原旅团所属的两个联队驻扎在同蒲铁路沿线,西条联队在太谷,另一个即大冢联队在君陵;加藤旅团的两个联队,驻扎在太原西南的交城、清徐等地,加藤旅团部设在交城。濑名师团部以及萩原旅团部,暂时设在太原,一旦向晋南发起新的进攻,师团部和旅团部将随主力前移。

山冈师团,下辖谷藤旅团、本川旅团,驻扎在太原、榆次、昔阳一线,师团部设在太原,谷藤旅团部在榆次,本川旅团部在昔阳。其中本川旅团去年被借调到山东战场,今年年初才调回山西归建。

这两个师团,都是去年10月从娘子关方向攻入的山西;当时,华北方面军的板垣师团以及关东军一部,正在忻口方向与中国军队苦战,濑名师团与山冈师团突然打穿娘子关,等于从肋部插入了阎锡山两刀,直接导致了忻口会战中方阵线的崩溃,并迅速丢掉了省府太原。

太原会战结束后,华北方面军为配合南方战场的攻势,将主力调走进攻河北的南部和山东的全境,濑名师团以及山冈师团的谷藤旅团则留在山西驻屯。

除了隶属华北方面军的这两个师团,在去年10月期间,关东军还将原来配合华北方面军作战的独立混成第11旅团,改编成了一个师团,师团长为后宫淳中将,师团部就设在山西境内的大同,负责守备晋北以及平绥铁路沿线,并夺取占据了绥远。

这样,在1938年的2月初,日军在山西共驻有3个师团的规模。据此,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制订的二次进攻计划,初步拟定为:

山冈师团,以谷藤旅团全部、本川旅团一部,由太原向晋西北进发,沿途肃清支那八路军近来建立的根据地,最终目标为攻击阎锡山在晋西北黄河沿岸的骑兵军。本川旅团另一部,留守昔阳、榆次、太原一线。

濑名师团,将兵分两路:加藤旅团全部集结交城后,沿交城至汾阳公路西进,攻击离石、中阳、石楼、隰县一带的阎锡山晋绥军主力;萩原旅团的西条联队,自太谷出发沿同蒲铁路线南下,依次攻击灵石、洪洞以及阎锡山的第二战区长官部临汾。萩原旅团的大冢联队另有任用。

驻扎大同的后宫师团,派出一部兵力,接应、配合山冈师团向晋北黄河岸边的阎锡山骑兵军进攻。

进攻即日起由各个师团着手部署,力争2月中旬在山西境内全面展开。

与此同时,濑名师团部向北平的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上报了拟在晋南山区(丰店与文城之间)的宋家沟,建立慰安妇秘密营地的计划。出动的兵力为萩原旅团之大冢步兵联队,另外由师团加强给其炮兵、骑兵、工兵等特种兵单位,全力执行该计划。对此,司令部很快予以批准同时报备给本土的东京参谋本部,并勉励大冢联队克期完成。

……

出于保密考虑,濑名师团在通过萩原旅团长给大冢联队下达命令的时候,只是提及对丰店、文城的立即攻击和占领,却丝毫没有透露有关慰安妇密营的内容。好在,对山西的二次全面攻击也将在不久后进行,萩原晃少将于是对大冢宣称:你联队作为本次全面进攻山西的前锋,先期展开攻势。

大冢康介当然深信不疑。

在山西沉寂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大冢目睹着方面军的其它师团在山东、河北(还有的被借调到华中方向)大打出手、攻城略地,眼热得不得了。如今,终于要在山西重启战端了,而开启者,就是他大冢康介。大佐为此,深感得意和亢奋。

但是眼下,大冢的得意与亢奋,却因在丰店城外连受挫折,而几近消于无形。

此刻,在野战帐篷里,大冢康介面色阴沉地看着自己的三个部下:两个步兵大队长、一个野炮兵大队长,他们的神态都很惶惑。显然,整个白天,来自丰店城头支那军的殊死抵抗,也让这几个向来骄横的少佐们,感到了棘手。

小泽少佐——濑名师团野炮联队第一野炮大队的大队长——在情绪上要比两个步兵大队长轻松些,毕竟,他的大队没有人员伤亡,而且在对城头的两次火力打击中,射手们表现得很职业,甚感满意的大冢大佐甚至许诺破城后、野炮大队可以先于步兵和骑兵挑选女人和财物。

“大佐,”小泽少佐开口说道:“我大队炮弹基数携带充足,鉴于支那军负隅顽抗,我建议加大炮击力度,一来对其兵员形成有效杀伤,二来继续扩大城墙缺口,增加守军堵防缺口的难度。”

大冢康介看着小泽说话,始终没有吭声。这倒让小泽少佐心里有些惴惴:野炮大队毕竟是师团临时配属给大冢联队的,今天的攻击,联队的步兵大队损兵折将,自己作为“客军”,是否不要显得锋头过盛?

不料,大冢康介突然发话了:“小泽君,如果集中野炮火力,轰击对面的城门楼和城门洞,在步炮协同方面,可有安全把握?”

小泽少佐一愣,犹疑地反问道:“大佐的意思,是要我在步兵发起冲锋前的瞬间,打掉城门一带的守军火力点?”

大冢康介有力地一摆手:“不是!明天,我要你在步兵冲锋接近城下的同时,迅速摧毁城门楼上的守军,打掉城门洞里的重机枪!以便在支那兵还来不及再次填入和补充火力的时候,步兵大队就得以冲进城门洞、并占据之!”

小泽和那两个步兵大队长全都吓了一跳:他们听明白了,联队长这是准备行一步险招,将步兵冲锋与炮火开路“协同”到极致,要么时机把握精准而一击得手,要么炮弹打到冲锋士兵的头上而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