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营自然给打散了编制的,朱慈烺还是留了心眼,不会让这些人有再次起兵的机会,同时给绿营之中高级将领安排了一个半天明军的机会,拿着东西吊着,让里面内部先稍稍分化一下,给了个盼头。
等一切都弄好以后。
天明突击队骑上了快马,就向天津卫赶去,争取快速和大明朝的其他可收服势力会师。
而在天津卫城的附近,两千多头戴白帽,身穿青袍的大顺骑兵正准备和天津卫城的明军对峙呢。
这伙大顺军是李自成侄子李过的儿子李来亨率领的轻骑兵,这伙人就是前几日从关中赶来的那一伙人了,由于天津卫内部之中也有李自成的重要探子,李来亨也基本知道了天津卫内部的情况。
天津卫其实没啥能打的人了,镇守总兵曹友义表面上是三军统帅,但实际上只有中军一千多人的兵丁,核心也只有一百多曹家家丁,而天津镇左,右两协则各由副总兵娄光先和副总兵金斌控制,这两个副总兵和镇守总兵曹友义一样水,家丁各一百人。
另外,天津巡抚麾下巡标一千人由参将杨维翰控制,这人和前面三人一样,手底下核心家丁一百多号人,半斤八两。
明面上天津卫有五千多人的兵丁,但实际上只有这四大军阀能打,手上能打的家丁加起来才才五百人,因为几人的实力都差不多,所以虽然看起来还有什么上下级之分,但地位还是基本一样的。
也正是这样的局面,朝廷派来的文官在这里面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天津卫这里的巡抚冯元飏因为要兼管海运和漕运的一摊子事儿,镇守军务的事情就落在崇祯十二年上任的按察副使兼兵备道原毓宗身上了。
在兵备道衙门里,兵备道原毓宗和娄光先,金斌在密谈,闯王兵在附近的时候,明军的夜不收就探查到了具体情报,夜不收是明军中的哨探游骑,基本上就是这几个小军阀的家丁在担任了。
这几人在屋子里密谋,屋子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看来密谋的事情非常机密,不能隔墙有耳。
踏踏踏!
屋子之外,脚步响起,是天津卫城里的明军骑兵夜不收,门外关中口音的喊声响起,此人正是原毓宗的心腹家丁,声音之中带着一些兴奋的情绪,“老爷,老爷,流寇到了,流寇到了!应该有两千多铁骑,他们沿运河而来,已经到了杨村一带了!”
在屋子里的三人啪的一下站起来,很快啊,他们这几人脸上的表情不是那种苦大仇深,而是即兴奋又紧张。
其中领头的原毓宗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更是仰头长笑,高呼:“大事成矣!”
朱慈烺恐怕也不会知道,大明崇祯十二年上任的按察副使兼兵备道原毓宗竟然闻贼大喜!
其他两人也是一样面带笑意,其中一人更是激动的浑身发抖。
“大喜,大喜,流贼,哦不,是大顺天兵将至,有铁骑两千啊!”
金斌也激动的呼出了声。
原毓宗稍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内心,摆出了文官士大夫的架子,微微点头道,“下去让账房准备四千两银子,暗中给大顺的大人!”
“小的遵命!”
原毓宗的心腹家丁兴奋的下去了。
而娄光先,金斌这两个副总兵也凑到了原毓宗的面前,其中娄光先讨好的问,“兵备,您看看是不是现在要马上起事了?”
金斌也道,“兵备,巡标的老杨应该也和我们同心,都是向着大顺的,只有曹老头子一心和冯老头去立什么护驾南幸的功劳,以我们合起来四千的兵力,天津这里就是我们说了算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原毓宗闻言点头,同时转头阴测测的笑道,”可这功劳是不是小了点?就拿下一座卫城,我们入了大顺,也应该就是现在的前程啊!”
两位副总兵互相看了看,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其中娄关先问,“那兵备,您是想?”
“咱还得想办法拿下那朱太子和应该也快到天津卫的崇祯皇帝!“原毓宗一脸兴奋,”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在闯王那里有个更好的前程,这可是不世之功!”
“朱太子要来咱天津来了?”
“我们还能拿下他们?”
两位副总兵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原毓宗一笑,“我在冯元飏那边有暗线,我的人说,冯元飏,曹友义,李士淳这几人正暗中商量迎接太子的事情呢!”
…
在这三个总兵暗中商议着怎么卖崇祯的时候,另一边,曹友义,冯元飏,以及朱慈烺前些时日就派到天津来的讲官李士淳也都得知了流寇骑兵已经到了天津卫附近的消息。
他们这几人正在天津巡抚衙门商议如何退敌,就见这时候,巡表杨维翰高声喊道,“抚台,末将可以带领巡标千人出去和流贼迎战!”
这几人一下愕然,他们都没想这天津巡标杨维翰倒是英武异常,面对比自己还多的流寇竟然敢请缨出战。
不过冯元飏和曹友义这两人闻言确实眉头一皱,天津巡标账面上虽然有三千人,但实际上有空额两千,这一千来号的人里,核心也只有一百多个杨维翰的家丁,就凭借这点武力,想要和外面两千多流寇游骑打,这杨维翰是不是喝多了?
“杨巡标,外面可是两千流寇骑兵。”冯元飏的眼神奇特,“你仅仅一千人,如何有把握?”
“抚台,下官虽然只有千人,但下官知道情况啊!”
杨维翰一下起身,面色端正,“下官手上的千人里,有百人是精锐战士,下官是天津巡标,可以让他们依照地形防守,而且下官有杀身成仁的魄力,就是死,也得给他们拖住了!”
杨维翰此话一落,一片哗然,冯元飏曹友义李士淳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想这胖员外一样的人物这么忠义,真是忠臣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