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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里面的自己。
帽子端正,简洁大方。
衣服雪白,一尘不染。
整个人笔直得如同一棵青松,傲然而立,气质斐然。
啪!
他的右手一动,一把价值百两银子的折扇一下打开,扇子上,淡雅的山水画作隐约可见。
他摇了摇扇子,唇角勾出一个温润的弧度。
对镜子里的自己,他非常满意。
又看了一番,发现再也找不出什么瑕疵了,他这才转身,悠然出门。
他要去找魏熊,要向魏熊汇报案情的最新进展了。
敌人的谍子已经被找到,而且是在规定的时间内。
他算是又为魏熊立了一件大功,魏熊应该好好的表扬表扬他了。
而他在南城卫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别人查不了的案子,他陈凡来查!
别人抓捕不到的嫌犯,他陈凡来抓!
别人撬不开的嘴,他陈凡来撬!
天不生陈凡,万古长如夜!
哈哈哈哈哈!
陈凡情不自禁地在心中仰天大笑了三声。
当然,外人眼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依然步履谦和,依然气质儒雅。
他径直走向了魏熊所在的地方。
“麻烦你给魏大人通报一声,就说陈凡有重要情况汇报!”
陈凡朝门口恭敬而立的青龙卫拱了拱手,用温润的嗓音彬彬有礼地说道。
“请陈公子稍等,属下这就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那个青龙卫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陈公子,魏大人有请。”
“麻烦了!”陈凡又是一礼。
宽大而奢华的书房里,魏熊正在书桌上写着字。
他用站姿立着,双腿微曲,犹如蹲马步一般,上身却无比笔直。
他一只手按在了宣纸上,另外一只手握着毛笔,笔走龙蛇,气势如虹,仿佛他写的不是字,而是属于自己的江山。
陈凡本来要喊一声义父,但见了这番情景,却又只得把“义父”两个字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一脸微笑的,恭恭敬敬地侧立一旁。
“比老子还会装!”
站了一会儿,陈凡不由撇嘴,心中腹诽不已。
魏熊明明对奸细一案十分关注,迫不及待想要结果,可是此刻结果出来了,却在这儿跟他装-逼,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当然,他的脸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润。
又过了好一会儿,魏熊这才头也不抬地问陈凡:“有事?”
“义父,那个谍子已经抓住了,而且,通过我的努力,也已经撬开了他的口!”
魏熊没说话,依然一丝不苟地写着字。
陈凡等待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只得一边在心中大骂一边重新汇报:“那个谍子十分狡猾,他不知是怎么发现我们的,竟然从密道里跑了,距离翠明楼三百多尺的地方,有他同伙接应,我们追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儿麻烦......”
“根据谍子的交代,我立即派人秘密潜入谍子上线所在的地方,想要抓捕,不过很遗憾,那个人三天前外出,至今还没有回来,所以我暂时只能派人暗中监视,义父请放心,我派出去的人非常小心的,不会打草惊蛇,只要那个人一出现,我们立即秘密抓捕!”
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主要是强调了一下苏齐的作用和地位,第一次讲述时,他没有提苏齐。
魏熊听了,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陈凡,他喃喃地道:“果然还是得靠苏齐!”
陈凡眼神微眯,但很快又像往常一样了
魏熊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到陈凡的异样似的,继续写着手中的字,写完了,放下笔,这才抬起头,问道:“苏齐那几天真的在自创盘古神拳?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义父,那几天他天天在外游荡,我和白灵都说过他,我说他是闲得无聊,白灵说他是不思进取,没曾想,他却是在自创盘古神拳!”
“他的盘古神拳是什么样的?”
“义父,苏齐的盘古神拳我还真的描述不出来,动作倒也不复杂,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但他打出那种拳法的时候,好像漫天都是他的拳意,太震撼了!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出那么可怕的拳法!”
魏熊听了,笑了笑:“苏齐可不是你们能比的,以后再遇见了这种事,万不可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乱议论,明白了吗?”
“是,义父!”
魏熊不疾不徐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好茶,这才慢悠悠地道:“还有,苏齐所创的电刑,你让人好好研究研究,我觉得,这或许会是我们南城卫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以后的斗争形势会越来越严峻,以后抓到的谍子,也会越来愈多,但想要撬开他们的嘴,也会越加困难了,这个电刑,倒是不失为一个玄妙的突破口!”
“是,义父。”陈凡恭敬回答。
又等了一会儿,陈凡见魏熊没有再说什么,连忙告辞:“义父,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魏熊点了点头。
待得陈凡离开了书房,魏熊眯了眯眼睛,目光从窗子透了出去,一直向外凝望。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但魏熊就像是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天空中的层层阻碍,一直飞到了遥远的远方。
一直想了很长时间,他这才收回目光,悠然一叹。
之后,他重新坐正,提起笔,似乎想继续写字。
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他忽的想起一个人来。
苏齐。
“难道.....苏齐就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下线的最佳人选?”
他的心中,突然毫无征兆地跳出了这个念头。
“也许,真的可以打打苏齐的主意了!”
他默默地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