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听到石头的嘀咕声,揽过石头的肩膀好奇问道:“为什么是断手不是断腿?”
“断手还能走路,还能自己走出来寻医,断腿就不行啊,咱们不容易发现。”石头认真说道。
“聪明!”李东阳服了,石头摸着脑袋憨笑。他却是不知道肖红不可能断手,因为肖红真名并不叫肖红,乌鸦嘴也有无用功的时候。
李东阳穿过人流,眼神不时打量两边的乞丐,这些乞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脸脏污穿着破烂。
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老,手里都拄着一根打狗棍,棍有粗细形状不同,功能相似,那就是防止恶犬伤到自己。
正在打量时,一位小乞丐抖着手里的破碗靠近,小乞丐身材瘦弱,双目无神,伸出的手臂上还有青紫相交的伤痕。
“公子爷,可怜可怜小人吧,给点吃的好吗?”
李东阳看着小乞丐靠近,眉头微微皱起,他想起前世也有这样的小乞儿,他们都是被人控制着行乞,所得钱款被人瓜分,自己得不到一分,甚至连肚子都吃不饱。
想来眼前这位的情况也差不多,李东阳摸着自己的钱袋子,掏钱的手顿在那儿,向石头说道:“去买些包子过来。”
“是。”石头应的爽快,转身跑向路边的包子铺,买了好几个包子快步跑回,李东阳接过包子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接过连连感谢,旁边的乞丐看到有大善人出现,立刻围了上来,墨竹看的不喜,赶紧挡在了李东阳身前,双手赶人。
“公子爷,可怜可怜小的啊,小人三天没吃东西了。”
“好心的公子爷,赏口饭吧。”
......
每个人都很可怜,墨竹赶不过来,只能挡在李东阳前面不让人靠近,身后的护卫也赶紧上前拦着,生怕他们伤着李东阳。
石头小声道:“世子爷,这些人好可怜啊,可以再给他们买点吃的吗?”
“嗯,去吧。”李东阳应下,只是有点可怜这些人,这里是天子脚下,龙元国最繁华的城池,在这繁华的背后是这些可怜的无家可归人。
石头买了几笼包子摆在路边,让乞丐们过去排队取包子,李东阳则是拉着一位眼神不似其他人那般麻木的老乞丐聊天。
“老人家,你是怎么流落街头的?没有家人吗?”
“唉,这事说来话长啊。”老乞丐叹了一声,眼神看向虚空,手却接住了李东阳递来的包子,又叹了一声,这才继续开讲。
“想当年小老儿在龙城虽然算不上大人物,可是好歹也有三间铺子。”说着老乞丐伸出三根手指头,脸上满是苦笑。
“唉,可惜小老儿教子无方,万里良田一根苗,自小娇惯过头,那孩子长大后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三间铺子转眼易主,小儿仍不知悔改,最后落个身首两处。”
说到这儿,老乞丐眼睛更红了,李东阳听后没做表情,实在是这种事发生的太多了,不足为奇,要不然也不会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
“老婆子受不了打击一病乌呼,唯独老汉还在苦苦挣扎。”老乞丐说到这儿低下头,两行浊泪流下,手里的包子却狠狠塞进了嘴里,用力咬下。
一边流着泪,一边狠狠的吃着包子,与其说是吃包子,不如说是啃咬仇人的血肉,这老头怕是心有不甘,想报复害他倾家荡产之人吧。
“你儿子已经没有钱了,为何赌坊还让他赌?”李东阳问道,老汉没有回声,继续啃着包子。
“好个不识好歹的老乞丐,我家公子问话你没听到吗?”墨竹喝道,脸上满满的都是鄙夷,似是多看一眼都脏了他的眼。
老乞丐哆嗦一下,赶紧跪下求饶,李东阳眼神扫了一下墨竹,有些后悔带这些人上街,其实只带石头更好,因为石头守本分,不多话,让干啥干啥。
“墨竹,你现在带人去青楼赌坊搜索肖红。”李东阳开口道,既然带着不舒服那便赶走,主要还是对自己身边人持着怀疑态度。
李东阳不相信谢氏安分守已,只怕正在想招杀他呢,以前能派人追杀,现在不敢明着杀,暗中的小手段肯定有,就是不知道会派何人。
墨竹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越界了,只是与这老乞丐有什么好聊的,墨竹想不通,只得拱手领命带着护卫与随从去寻人。
于是李东阳身边一下子清静了,李东阳这才看着老乞丐说道:“我要寻人,如果你能帮我找到,我可以应你一件事。”
“为何找的是老汉?”老乞丐问道,眼神默默打量李东阳。
呵呵,李东阳淡笑两声,眼神扫过那些眼神麻木的乞丐,说道:“因为你与他们不同,他们已经麻木,对生活的追求也就是吃一顿饱的,而你不同,你的眼神里还有欲望。”
老乞丐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咬着手里的包子,脑袋低下,眼底尽是思索的神色,良久,老乞丐抬头,眼神变的坚定。
“公子想用我可以,哪怕拼了老命也会帮公子完成,但是公子要答应老汉一件事情。”
“好。”李东阳答道。
“公子不问问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吗?回的这么爽快莫不是说大话骗小老儿。”
李东阳应的快了,老乞丐反而升起怀疑,这话说的李东阳挑眉,背着手抬头仰视高空,淡淡道:
“本公子乃是镇国公府世子,见皇上可以不拜,你说我有没有能力应你一件事情。”
“有!”老乞丐来了精神,忙说道:“公子,老汉的仇人是利来赌坊的东家,老汉这一生别无他求,只求那东家家破人亡。”
李东阳挑眉,利来赌坊?很快老乞丐就把自家与利来赌坊的恩怨情仇一一道来,原来老乞丐的儿子虽然好赌,但是还不至于痴迷。
皆因那东家看中了他家的铺子,这才动了手脚,害的他儿一夜输光家产,这还不算,那东家赶尽杀绝,逼的老乞丐家破人亡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