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你现在降还来得及,若是负隅顽抗,那就怪不得本将了!”
紧跟着满蒙绿旗重新杀回京师外城的保定参将张达,耀武扬威地出现在了周遇吉的面前。
“逆贼,老子要杀了你,杀光你们这帮叛逆!”
看着狐假虎威的张达,京营参将周遇吉怒吼连连,脸上青筋毕露,蹂身再次扑向了围拢在身前的靖北军。
“放铳、放铳……!”
以下犯上,附逆靖难,张达还是有一点不敢面对一身正气的周遇吉,连忙下令身边的火铳手射击。
“呯、呯、呯……!”
密集的火铳声响起,决死冲突的京营士卒倒了一地,周遇吉的身体同样被十几枚铳子洞穿。
“你……们……这些……叛逆……!”
周遇吉以刀柱地,努力的想挺直自己的身体,但是他终是没有撑住,圆睁着眼睛轰然倒地。
一如他和他的部属们在后世血战宁武关的场景一般,几乎全部为大明朝殉国死节。
“周将军……!”
被满蒙绿旗破阵的京营游击崔文只来得及呼喊了一声,就被几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的箭矢射中,有一支无巧不巧地正中他的咽喉。
“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随着周遇吉及其所部京营将官的阵亡,尚在外城抵抗的官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成片成片地跪倒在
“降了、降了……不要杀我们!”
失去了指挥的京营官军终于开始崩溃,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中,失去了统一指挥的官军开始成建制的向攻入城中的靖北军投降。
“快,大都督有令,各部立即抢占永定门、左安门、右安门等京师外城的各道城门,新四镇全力进攻正阳门、宣武门,然后直击紫禁城。”
最后攻入城内的靖北第四镇在入城之后,以队为单位迅速控制了外城的各处城门,并向天坛和社稷坛方向展开了攻势。
“方国安快随本将向正阳门靠拢,通知翁子琪,不要理会崇文门上的保定军了,先退回内宫,护卫圣驾要紧,田雄你带一千兵给本将断后,务必坚持到本帅退回内城。”
李国桢逃跑,周遇吉的将旗几乎在自己面前被汹涌而来的靖北军砍倒,这令一向镇定的黄得功也慌了手脚。这个时候,他只能指望翁子琪了。
“黄帅,正阳门已经被保定军控制,末将已经让儿郎们向宣武门靠拢,但末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咱们的火炮已经运到了正阳门下,是不是令儿郎们攻城。”
黄得功刚刚分兵,勇卫营游击翁子琪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黄得功面前。
“这……?那就给老子轰城门,本帅再着方国安助你,拿不下正阳门,你们就不用回来了,田雄你随本帅去顶住狗日的山东军。”
前有阻截,后有强兵,黄得功只能选择分兵,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李国桢能整合城内的京营发起反攻。
“喏!末将有死而已!”
翁子琪轰然领命,他已经对目前的形势绝望了,但是他依然要去厮杀,他要维护皇明天子亲军的荣耀。
“轰、轰、轰……!”
崇文门和正阳门作为京师的内城,同样部署了火炮,兵力不足的黄文昌悍然下达了炮击的军令。
“隆隆”的炮声中,几十门小炮将药子炮子如下雨般打在城下。凄厉的炮声中,一颗颗铁球向城下的官军射去。
一枚枚铁球砸落地面,瞬间又跳了起来,如慧星扫尾一般,将当面的京营官军砸成了一滩滩烂泥。
那些铁球在战场上不断地跳下又跳起,每跳一次,便带走一条生命,一颗铁球余势未消,直接穿透了几个勇卫营士卒的胸口,有一个士卒被一颗炮子生生从头顶砸落,直砸的脑袋上的头骨碎成了一地,那断裂的脖颈处汩汩的直冒鲜血。
城下的京营将佐们也顾不得已方伤亡惨重,拼命地督促着麾下的士卒将火炮往城门洞子里面推。
没有云梯,没有井阑,他们想要打通入城的通道,只能采用火炮抵进轰击城门的办法。
但是笨重的炮车在城头上保定军的火力下几乎是寸步难行,地上横七竖八躺满的尸体成功地阻碍了炮车的前进。
后方,黄得功和田雄所部的一千余勇卫营士卒已经和呼啸而来的满蒙绿旗的骑兵们交上了手。
看着对面那些满蒙骑兵疯狂冲来,位于第一线的勇卫营铳手们本能的举起了手中的火铳,他们知道已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因为再退的话,就要进入城头上保定兵的火炮射程之内。
和京营的官军不一样,黄得功所部的勇卫营个个都是经历过战火考验的老兵了,面对集团冲锋的满蒙绿骑,他们并没有害怕,而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火折子盯着阵前越来越近的满蒙绿旗。
“开火!”
转瞬间,数百名靖北军骑兵己经冲过百步,进入了勇卫营火铳手的射程之内。
随着军官一声喝令,司旗手猛地举起手中号旗,早就等待开火命令的铳手们立时点着了火绳子。
崇文门下浓烟腾起,密集的铳声响起。
一道道凌厉的火光从铳口急射而出,向着那些满蒙绿旗马甲兵射出致命铳子。
在这轮射击中。冲在最前面的满蒙兵至少从马上落下去三四十人,他们身上厚重的棉甲并不能完全阻挡住勇卫营的铳子,很多人的棉甲上被铳子打的焦黑一片。
当然也有不少战马被铳子射中,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没死的却是如同惊弓之鸟般疯狂地奔跑起来,有的直奔前阵的官军而来,有的吓的掉头就想向左右两翼逃跑。
不过勇卫营的攻击,并没有令越阵而来的满蒙绿旗害怕,相反,前方同伴的死亡令他们无比兴奋,他们要用自己的血勇向大都督表示自己的忠心。
在付出一百余骑兵的伤亡后,满蒙绿旗的骑兵们终于冲到五十步内,他们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从背后取出大弓利箭在手,射出了手上的箭枝。
更多的骑兵却是平端着长枪,高举着马刀,以悍烈的勇气冲向了号称天下强兵的勇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