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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中架起的火盆被奔腾的骑兵一个个撞倒,炙热的火油倒在了帐篷之上,随后将它们快速点燃。
下方燃起的巨大火堆,将整个伏牛丘照得颇为亮堂。
原本在帐篷之中熟睡的士兵们,对突然而来的打击毫无防备,轻而易举的被屠戮。
而站在山顶上的姜山,看到这种情形居然毫无惊慌,反而带着一脸笑意的回首喊道。
“倒是起来的正好,快点出来,正戏开场了。”
听着下方震天的喊杀声,原本睡梦之中的秦芈也随之惊醒了过来,快速走出。
“这就是这几天一直在清风寨周围,窥探的那一群人吗?”
看着下方局势迅速崩溃的战场,秦芈轻声地说道。
“对,应该是上次逃掉的那群北风盗,在周围窥视着想要报仇。
只可惜最近几天,我们劫掠商队的队伍都被我停了下来。
如果今天晚上还不偷袭,等我们进了函谷关,他们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
姜山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此时那奔腾的骑兵,已经尽数冲杀入伏牛丘之内,将整个营地化为一片火海。
冲在最前方的郑双,手持一把诡异的长刀。
一挥手便是一道纵横数丈的刀气,将眼前的帐篷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而他的身边却尽是一些鬼哭狼嚎的野人骑兵。
明明战斗还没结束,有些人居然就开始哄抢起了那堆放在旁边的物资。
郑双在逃走之后,并未远遁,而是返回了雪狼部落,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了姜山的身上。
同时将这些年掠夺的物资全部拿出,竟然又借到了三千骑兵。
原本他还准备联系陶氏,但奇怪的是,陶氏后面支援的人,竟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了音信。
而正因为眼前这次机不可失,他才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随着周围火焰的燃烧,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郑双突然发现这些被杀死的人,浑身竟然没有一滴鲜血喷出。
“不对。”
巨大的危机感霎那间涌上了他的大脑。
他刚要转身,就发现门口被破坏的围栏,竟不知何时被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拒马所占据。
而它们的后面,是一群列队整齐的铁甲步兵。
“唔,头领,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难闻呢?”
一个打开旁边货物的兽皮骑兵,看着眼前那散落一地的罐子,不由得捂着鼻子大喊道。
“火油,这是陷阱,快撤。”
唯一一个身穿金属铠甲的黑面将领,看着眼前的情形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的就要返身。
但之前的一番冲锋,就已经让这些骑兵四散了开来。
后面又陷入到了争抢战利品的狂欢之中,又哪里能指挥的过来。
此时两边原本空无一人的山峰之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
铺天盖地的火箭从天上落下,点燃了下方早已打翻的火油。
滔天的火势借助着呼啸的风,刹那间迅速蔓延了过来,将原本就亮堂的山谷,烧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炬。
战马即使再训练有术,但依旧只是一个野兽。
在火焰之中,惊吓的四处奔跑,形成了一股完全无法控制的混乱和溃散。
一些骑兵想顺着旁边的山坡爬到山巅之上,但随即滚落下来的巨石以及那阴狠的弓箭,却让他们纷纷殒命。
恐怖的火焰甚至形成了一波巨大的上升气流,伴随着眼前凄厉的哀嚎,如同一处人间炼狱。
就在这群骑兵已经溃不成兵的时候,伏牛丘的出口处,猛烈的火焰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随后便见两匹黑马扑杀了出来。
正是郑双和那个黑面将领。
那黑面将领身上的铁甲,因为剧烈升温而被扒了起来。
贴身的狐皮也被烧成了灰黑之色,焦黑的脸上闪露着阴狠的光芒。
“郑双,你敢阴我。”
近乎丧失理智的咆哮之声,从他的口中传出。
但一旁的郑双,却神色凝重的将手中的长刀反立于胸前,毫无感情的说道。
“如果是我,你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还要内讧,那就一起死吧。”
二人并没有太多叙旧的机会,因为前面的陶甲兵中,孟达,朱武和穆雷三人已经缓缓走出。
“穆雷,你终于敢出来啦!”
看着面前的穆雷,郑双眼中的愤怒终于控制不住,从喉咙中硬生生挤出了一句话。
“你父亲滥杀无辜,你也不承多让,明明是一员沙场大将,却偏偏自甘堕落。”
穆雷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有些惋惜。
能在这个年纪就成为神通境武者,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天资都不逞多让。
“道理从来只在刀下,不在口中。”
郑双听到此话却冷冷一笑,随后居然反手将手中的长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之中。
狰狞的伤口之处没有一滴鲜血,反而逐渐滋润出了一股滔天的紫红色煞气。
而插在上面的长刀,也传出了一股诡异的吞咽之声。
随后就见郑双脸上涌出了一抹瘆人的绯红,并拔出胸口的长刀,朝着穆雷厮杀了过去。
“死来,血煞魔刀。”
看着郑双明显是要放大招的样子,穆雷却依旧站立在原地,不管不顾。
随后面对着扑过来的郑双,他又轻轻退后了一步。
下一刻,一道灰白色的身影从他的旁边闪过,并迅速迎了上去。
“地狼噬魂。”
孟达手中的白骨长剑化出一只灰白色的豺狼,向着郑双撕咬了过去。
同时身旁的大地之中,也涌出一枚枚如同狼牙一般的尖刺,向着郑双冲击了过去。
这六天的时间里,姜山发挥了一个吃货的本能。
在汲取了足够的力量,让自己的修为攀升到了锻体后期。
完美完成工具人任务的他,成功让自己召唤出来的所有武将,修为再度上升了一小阶。
此时相当于神通后期的孟达,面对着即使是爆种的郑双,都隐隐占据着上风。
血色的煞气和灰白色的豺狼,如同两个震荡的波浪,疯狂的剧烈对冲着。
郑双的脸上,却露出了目眦欲裂的愤怒神情。
“穆雷,你个废物,为什么连打都不敢跟我打。”
穆雷听到此话却是神色不变,他这么老练的将军,如果还会被这简单的激将法所激怒,那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可别这么说,我老了,舞台还是留给你们这群年轻人吧!”
他体内的暗伤,让他每发挥一次神通境的实力都会伤的更重一分。
所以既然能不战,为什么非得逞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