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暴晒雨后没有彩虹。
一望无际波光粼粼泛,一片片被水浸泡的青纱土露出水面,像是江南的芦苇丛。
隐约可见远处地势稍高的村庄。
让人怀疑是在大海或者某个湖泊中间。
河道无法及时将暴雨雨水带走,在平原上形成大片大片内涝。
长时间干旱,无数老百姓到处求雨,却求来这一场洪水。
只能从漂浮物看到浑浊的漳河在缓缓向东流动。
漳河从成安县以南进入魏县境。
妥妥的敌后。
活动在这一带的武装工作队主要工作并不是打击敌人,而是对伪军进行反战宣传,同时铲除罪大恶极的汉奸。
敌后抗日政府则努力发展地下组织,深入广大农村基层,组织青壮民兵参加变工组。
民兵们用战斗保卫群众生产,而变工队则保证不影响民兵家中的生产,并在敌人扫荡时负责将民兵家属的安全转移。
这样的结合,利于民兵与变工组织的关系进一步巩固,便于密切民兵和群众的关系。
简单地讲,民兵出去打仗,村里的地有人种。
而且还搞的是集体生产,谁家的地也不会荒。
群众在生产,民兵就在附近巡逻、放哨。
特别在夏收、秋收季节,通过民兵与变工组织,将劳力与武装力量统一组织起来,民兵专门负责掩护,变工队专门负责抢收粮食。
没有敌人时,民兵和群众的互相帮助,生产、训练、战斗任务几不误。
外出的叫战斗队,集体搞生产的变工队还有一个名:生产队!
地里的活似乎永远干不完。
也有例外。
比如现在
暴雨过后平原内涝没法生产,变工队自然跟着民兵们一起训练
村里的训练热火朝天。
柳元清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原本以为接受他训练的民兵,所有军事常识只知道刀能当面劈死鬼子,枪能隔得老远打鬼子
因为,很多人数“数”超不过二十因为,一个人只有十个手指头,十个脚指头
你问他四四得几,他不知道,但是却知道三七二十一
高大上的口诀能背,偏偏超过二十的数加减就只能干瞪眼。
随着他让民兵说说自己特长。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
他终于知道,自己小看了变工队与民兵。
这些穿着家里最好的衣服来参加训练的“老百姓”。
几乎没有一人个身上没有补丁
忽然想起画本中的一个词:六袋长老。
双肩补丁,手肘补丁,膝盖补丁
至于衣袖,不起毛的还能叫衣袖?
虽然不知道二十以上的数,但却能搞爆破!
不仅如此,当柳元清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当着他的面麻利地用一个瓦罐造出一个地雷,然后再将地雷埋在地里,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某个铁匠连火都不生,手中铁锤不停敲击,将一颗道钉直接锤扁变成一所小刀!
竟然还有有人会土办法挖硝池熬硝制炸药、手工复装子弹
土炮、土枪、土掷弹筒、榆木大炮、来复枪应有尽有!
他一直以为,民兵就是平时拿锄头生产,遇到鬼子或者伪军集合起来拿枪对敌展开战斗。
这回训练这些民兵,他才知道自己的理解有多片面。
还终于对某两个从来没听说过的词有了深刻的理解:变工组、生产队。
路南游击支队,枪不多,便他娘的人多
妥妥的全民皆兵!
民兵们憋着笑,列队报数
趴在地上静态练举枪的变工队员,第一次被人不断将自己下意识抬起的头踩低。
两百斤能挑,百十斤能能举,他娘的就举不了这十来斤的枪?
搞不明白那枪口为什么老是要晃
三人一组爬墙的民兵玩得最开心,以前翻墙好像难,现在两个人垫背,一个人小跑两步上墙大腿贴到墙后,稳住身体拉后边的战友上墙头,自己下墙扯住自己战友的腿,再将最后一个战友扯上去。
终于知道抓衣服不行,扣手指头也不行,拉战友上墙得用老虎扣!
三秒上墙法,专为对付鬼子步兵操典的四秒打移动靶
八路拼刺刀看家本领,教官似乎觉得他们还不错,根本不教,反而教他们如何在战场上迅速取刺刀。
还教他们握刺刀时要让刺刀刃向后,虎口向上
一切似乎都与以前的训练有很大的不同。
至于玩雷的,终于见识到来自于给教官助手给大家展示的高级战术。
某些会使刀弄棒的不服气,被李老三揍了个鼻青脸肿后终于心悦诚服。
村外的侦察组,趴在阳光下看着村子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水泽。
不时回头,听着村里传来枪声心里痒痒得厉害。
几个视力好,又有点文化的民兵被选出来当观察员。
村子不大,站在屋顶的民兵们在学习如何判断村里各高点的位置。
小红缨站在村南广场。
正在给民兵指挥员们讲解如何布置火力,如何进攻,如何防守。
三人组进攻策略,所有的战术似乎都不是以前那种打伏击拉了地雷,跟着扔手榴弹然后打三枪冲锋的方式。
说到兴头处,小红缨抬手,驳壳枪对对准晒场尽头三十余米外挂着的一个木板。
砰
枪响。
子弹将碳笔画着几个大小圈的半胸靶木板中间又打了个窟窿眼儿。
跟着得意讲解:“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跟鬼子拼刺刀,因为,跟鬼子拼刺刀,咱们跟鬼子的伤亡比能达到二比一就算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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