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先生大驾光临。”
昊王寒修杰望着眼前这个笑盈盈的男人,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不知何有见教?”
“通过选拔的人选已然敲定,如今正在进行二十进十的比试。”
阴天淡定地抱了抱拳,柔声答道,“在下此来,正是为了请王爷前去主持大局。”
“我?”
寒修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每一年选拔的结果,不都是由王兄来宣布的么?”
“国主大人另有要事在身,恐怕抽不出时间。”
阴天微微躬身,恭恭敬敬地答道,“故而特命在下前来相请。”
“不去。”
不料寒修杰拒绝得十分果断。
“王爷……”
阴天似乎颇觉意外,“这是为何?”
“先前被忽悠着去开了个场,已经惹得国内的修炼者天怒人怨。”
寒修杰冷笑一声道,“如今还让我去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想得美!”
“入选宫廷护卫,那可是光宗耀祖的无上荣誉。”
阴天故作不解道,“他们对王爷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是得罪人的事情?”
“真当我傻么?”
寒修杰摆出一副“机智如我,早已看穿了一切”的表情,“今时不同往日,就冲天上这两行字,在寒岳国子民心中,宫廷护卫早就不是什么美差,而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王爷对这一战没有信心么?”阴天微笑着问道。
“怎么会?”
寒修杰表情略显僵硬,“率土之滨,不过土鸡瓦狗耳。”
他嘴里说着强硬的话语,眼神却多少有些闪烁,与不久前面对寒云岫时的自信已然大为不同。
显然,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获得了不少关于率土之滨的信息。
“既然如此。”
阴天微笑着劝道,“那王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些无知民众未必会如本王这般明事理。”
寒修杰兀自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平白招惹那许多怨气?”
“国主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阴天呵呵一笑,双手“啪啪”拍了拍,“知道昊王爷怕麻烦,特地让在下备了份薄礼。”
登时有一个面无表情的青衫男子抱着个女人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这、这是……!”
看清男人怀中抱着的,正是自己垂涎已久的暗之主宰冥采,寒修杰不禁脸色一变,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正所谓美女赠英雄。”
阴天笑眯眯地说道,“王爷若是愿意辛苦一趟,在下便将这位冥采姑娘双手奉上,不知您意下如何?”
处于昏迷之中的冥采怕是不曾料到,自己身为堂堂暗之主宰,居然会被人当作货物般送过来抢回去的。
“将本王的女人抢走。”
寒修杰盯着冥采秀丽的脸蛋愣了许久,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瞪视着阴天,“如今又拿她来与我谈条件?你是不是过分了点?”
“看来王爷是铁了心不愿意出面了。”
阴天摇头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好另请高明了,说不准丞相大人会对冥采姑娘感兴趣……”
“好了好了。”
寒修杰面色一变,终于妥协道,“本王去还不成么?”
“感激不尽。”
阴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右手轻轻一挥,青衫男子立马将冥采轻轻放在了屋内的一张靠椅上,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不怕本王反悔么?”
眼见阴天似乎也要离开,寒修杰不禁意外道。
“王爷的品性,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阴天哈哈一笑,“在下这就去会场恭候大驾了,您也不必太赶,慢慢来便是,距离决出头名,怕是还有不少时间。”
说罢,他翩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走得无比洒脱。
目送他离去,寒修杰又愣了许久,才缓缓来到冥采跟前,伸手抚摸着她那光洁如玉的脸蛋,动作又轻又柔。
“睡得这么香。”
他眼中带着一丝迷离,一丝狂热,“你可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冥采双眸紧闭,秀眉微蹙,似乎正在经历着什么不愉快的梦境,显然不可能对他作出回复。
“那天险些被处决的小子,应该是你的情人吧?”
寒修杰痴痴凝视着她的美丽脸蛋,兀自喃喃自语着,“想不到他竟然是率土之滨的人,为了你,如今整个寒岳国可谓是水深火热,大难临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么?”
“换作其他人,或许会视你为不祥,可本王不会。”
“本王这辈子都在寻求刺激,最受不了的,便是平静和无趣。”
“一个祸国殃民的美人儿,还是堂堂主宰,啊,想想就让我热血沸腾,情难自已。”
“占有了你,本王说不定会死,甚至整个寒岳国都可能给我陪葬!”
“还有比这更刺激的事情么?”
寒修杰眸中闪烁着无比亢奋的光芒,抚摸着冥采脸蛋的右手越来越不老实,渐渐滑落到美人纤细的腰肢处,灵巧地拉住了她的腰带,随后微微发力,作势欲扯。
“明知道动了她,整个寒岳国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恰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居然还敢下手?”
“谁?”
寒修杰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扭头循声望去,口中厉喝一声。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名五官清秀,面带微笑的白衣青年。
“哟!”
两人四目相对,白衣青年还不忘朝他挥了挥手,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你、你……”
寒修杰瞪大了眼睛,对着他上下打量了许久,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
白衣青年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是个人。”
“废话!”
寒修杰满头黑线,忍不住吐槽道,“本王是在问你的身份!”
“你都快完蛋了。”
白衣青年摇了摇头道,“还有闲情关心我的身份?”
“放……一派胡言!”
寒修杰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发飙,“本王好好的,哪里就要完蛋了?”
他虽然有着诸多性格缺陷,为人却并不傻,自然看得出来对方很不简单。
一个能够悄无声息潜入王宫的人,实力差得到哪里去?
至少寒修杰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今两人相距不足三尺,且屋内除了昏迷的冥采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倘若对方暴起发难,他实在没信心能够坚持到宫廷护卫赶来。
“这位冥采姑娘的心上人,乃是率土之滨盟主的小舅子。”
白衣青年指了指冥采,耐心解释道,“她的清白若是被玷污,猜猜看那位钟盟主会不会拆了寒岳王宫,拿你们哥俩的骨头炖汤喝?”
“怕他怎的?”
寒修杰面色隐隐泛白,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咱们寒岳国也不是好惹的,若是率土之滨当真来犯……”
“什么叫当真来犯?”
一句话还未说完,白衣青年便大摇其头,生生打断道,“人家都已经派了那么多高手堵在门口了,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那又怎样?”
寒修杰表情愈发难看,“我寒岳国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
“鱼会死,网却是绝对不会破的。”
白衣青年再次插嘴道,“寒岳国这点实力,都不够率土之滨塞牙缝的。”
“凭什么这样说?”寒修杰不服气道。
“王爷可曾听说过魂天帝?”白衣青年反问道。
“难道是……”
寒修杰脸色泛白,眸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那个将混沌界搅得天翻地覆的魂老魔?”
“不错。”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道,“此人如今就在率土之滨阵中,而外头的大军之中,与魂老魔实力相当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人,随便挑出一两人便足以将寒岳国血洗个百十来遍,你们拿什么来挡?”
“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寒修杰越聊越是心惊,脸上的慌张之色已经难以掩饰。
“目的?”
白衣青年笑嘻嘻道,“哪来什么目的,不过是随便走走,随便看看罢了。”
“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么?”寒修杰脸色一沉。
“本以为你是个遭人利用的蠢货。”
白衣青年嘴角一歪,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如今才发现你还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成天没事找事,无病呻_吟,谁对你好,你就坑谁,空有一副成年人的身体,脑子还不如三岁孩童,在我出生的地方,就有个词专用来形容你这样的人,叫作巨婴。”
“你特娘的到底是谁?”
寒修杰被他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问道。
“我的名字。”
白衣青年嘿嘿一笑,缓缓吐出一句,“叫作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