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庄外,分配田地后,村民们热火朝天,在田地里除草翻地,木匠在河边架设着水车,泥瓦匠即帮助高欢修缮庄子搭建碉楼,还帮助村民,在距离河滩较远远处打几口灌井。
庄子里七百多口,壮丁不到二百,高欢又要求一百赤备进行训练,所以村子里三百多壮妇,便也要担起干农活的重任。
河南这边贫苦人家的女子,为了干活方便,大多都是天足,穷人家的男人,也都喜欢大脚,只有高老财这种老变态,才喜欢三寸金莲。
村里的妇女力气上不及男子,不过却胜在干劲十足,为了家人和孩子能吃饱,有的比男人还拼一些。
不过农活毕竟是比较繁重的体力劳动,庄子里的村妇还好,流民中的妇女,长期挨饿,身体难免吃不消。
村民和鸡场拿着蝗虫喂鸡,老母鸡喔喔的下蛋,高欢便留下一部分鸡蛋去孵小鸡,剩下都拿来给村民和佃户们调理身体。
起初几天,高欢只让他们在自家田里除草,然后鸡蛋、大饼、胡辣汤管饱,让各人把身体调养好,等各人气色养好些,才开始加强劳动强度。
为了提高村民积极性,高欢按着田地分布,将村民和佃户,划分为五个生产小组,然后给他们分配,疏通水渠,挑河里淤泥肥田,为水车引水等任务,并在各生产小组间,进行比拼,奖励完成快,完成好的小组。
这让村民们热情高涨,各小组间互不相让。
一连多天,众人都是天亮而出,天黑而回,每天插着红旗,挥汗如雨的劳动。
田地间,各小组的组长,不时敲锣打鼓的,鼓励着大家干活,“现在干活,秋天收粮啦!”
妇女和汉子们抬头看了一眼,便一一个个,又弯下腰去,滴着汗水,奋力挥舞着锄头,无需人催促,他们心中都清楚,种下去的是他们的希望。
……
马家堡。
半夜三更,黑虎肚子呱呱直叫,他又被饿醒了。
自从被掳来马家堡,马家为了防止他们逃跑,防止他们反抗,从没让黑虎吃过一顿饱饭。
白天他因为干活慢了一些,被马家的家丁打了几鞭子,又因为不服管教,所以被罚不能吃晚饭。
老马家不是人,饭都不让吃饱,还怪老子干活慢,地主老财真他娘的心黑。
黑虎不是没想跑,可是他腿上有伤,脚上还带着脚链,根本跑不了。
山寨里一个兄弟,因为忍不了一天到晚的劳动,饭还吃不饱,夜里想翻墙出去,不想身子没劲儿,墙没翻过去,却引来马家的家丁,结果被绑在院子里,不给水喝,不给饭吃,活生生给晒死了。
黑虎摸着脸上的伤,感受到腹中饥饿,在床上难眠,他是越想越窝囊,越想越生气。
堂堂九龙寨三当家,令人闻风丧胆的土寇强盗,居然沦落到给人当农奴的地步,还连口饱饭都没得吃,真是窝囊啊。
这要不是,兄弟的仇没报,以黑虎的火爆脾气,早就发飙了。
现在谁要是能救他出去,让他吃饱,黑虎保证一辈子给他效命。
黑虎从床上坐起,“不行,老子要离开这里,老子要宰了马老二!”
黑虎越想越气,坐在通铺上愤愤难平,不过他想逃离,想杀了马老二,首先要养好伤才行,然后要吃上饭,恢复力气,否则他连个家丁都打不过。
马家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给找个人帮忙俺看看腿,要不是俺自己注意,说不定就残废了。
黑虎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明天还得干活,于是重新躺下,准备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这时,黑虎刚躺下,迷迷糊糊还没入睡,外面便传来一声令周扒皮直呼专业的鸡鸣。
通铺上熟睡的众人,便被这鸡鸣声,还有家丁的砸门的声音吵醒,“快天亮了,龟孙们赶紧起来干活。”
刚躺下的黑虎,只能从床上坐起,跟着俘虏们一起,出门干活。
来到院子中,黑虎瞪了院子的鸡笼一眼,“娘的,地主家的鸡,跟地主一样坏,俺迟早吃了你!”
马家人心黑,压榨佃户厉害,所以乡里没什么人愿意给马家干活,但马家又有几万亩藩产需要打理。
为此马家只能一面压榨手上现有的佃户,一面诓骗流民卖身为奴,还与官府和官军勾结,以低价购买那些投降的流民俘虏,还有逃荒的流民,到庄子里为奴。
这些人死了一批又来一批,马家用起来也不怜惜,反正这个年景,粮食没有,流民却到处都是。
黑虎忍着腹中饥饿来到院子,被安排劈柴的差事,其它各人则挑水、烧灶给庄园内的近千农奴做饭。
几名家丁,则站在一旁闲聊,并监视着黑虎等人,确保天亮之前,能够把粥煮好,让一千多奴仆能够吃上饭,然后去田地里干活。
这时,众人忙碌地将陈米倒入锅中,加上树皮,野菜,还有粗糠一起熬制。
黑虎则拿着斧头,准备劈柴,可是他实在饿得两眼发昏,一斧子劈空,二斧子没劈开柴,还让斧子卡住,怎么也没力气拔出来。
这让黑虎心头一凛,娘的,要糟了。
果然,旁边正闲聊的家丁,注意到他,立刻就提着棍子走过来,扬起棍子就一棒子。
“你娘的,又偷懒!”家丁一边打一边骂。
要是以往,黑虎肯定翻脸,把这狗东西弄死,可现在他只能忍气吞声。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黑虎忙拿起斧子,脚踩着拔出来,然后扶正木柴,一边准备重劈,一边急声服软道:“好了!兄弟,俺这就好好劈。俺怎么也是九龙寨三当家,给俺一个面子!”
那家丁却不停手,又是一棍,“什么东西,也敢和老子称兄道弟!”
他这一打,黑虎又一斧子劈空了,这下家丁打得更凶,黑虎暴躁的脾气,也终于压抑不住。
“别打了!”忽然黑虎怒吼一声,拿起斧子猛地一挥,尽直接砍断了家丁手里的木棍,然后又割开了他的喉咙。
空气忽然安静,家丁喉咙“噗”的一声,喷出一团血雾,仰面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院子里的人,一下惊呆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那家丁手捂住喉咙,鲜血不住的从指缝间流出,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身体剧烈的痉挛。
“娘的,俺叫你别打的!”黑虎手里拿着斧头,也惊呆了。
“操!”周围几个正闲聊的家丁,看见这一幕,不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时怒骂一声,抄起家伙便向黑虎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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