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勒停战马,向后一挥手,身后的大军便迅速开始布阵。
“陛下!高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西国丞相汪兆麟担忧问道。
西军士卒迅速在旷野上结阵,西军以步军为主,十三万步军沿着扁担山、风灯山、张家岭结阵,一万骑兵则驻立阵线之前,来回奔驰,护卫大军结阵。
军令匆匆下达,十四万大军稍显混乱,有些手忙脚乱的各就各位。
张献忠居于中军大纛旗下,看了看阵形初成,准备迎敌的西军,才一脸杀气的说道:“高欢派骑兵过来,阻扰朕靠近武昌,朕便击溃梁军骑兵,杀向武昌,与可望理应外合,大败攻城梁军。若是高欢来与朕决战,那正遍防住高欢攻击,与可望东西夹击,大败高欢于武昌西郊。”
“报!梁军骑兵已过青菱湖,据此十五里!”斥候疾驰而来,不断禀报着最新的消息。
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急,让西军众将都小吃一惊。
“父皇。高欢这是要决战!”刘文秀大呼一声。
张献忠也看出来了,要是阻拦他靠近武昌,梁军应该选择一地,结阵阻拦才是。
现在马军疾驰而来,显然是要突袭。
张献忠神情数变,忽然朗声笑道:“好!高欢要在西郊决战,朕与可望东西夹击。这一战有得打!”
西军众将闻语,都精神一振,按着张献忠的吩咐,奔驰回各阵,准备迎接梁军的进攻。
东南风呼啸,吹动军旗猎猎作响,张献忠驻立于大纛旗下,神色冷峻的远眺东方。
来吧!上次乃朕轻敌大意,加上梁国控制江淮,水军优于大西,现在我们在陆地上一决雌雄,朕到要看看,高欢小儿到底有多少手段!
这时西军刚匆匆结阵,一队马军便从东面奔驰而来。
起初,只是几个移动的红点,可到后面骑兵便越发密集,如一道洪流奔涌向前。
西军与乌斯藏接壤,孙可望通过茶马贸易,换了不少马匹,不过西军士卒很快发现,他的骑兵数目,根本无法和眼前的梁军相比。
南方少马,奔驰而来的梁军骑兵,可以说是张献忠近些年来,碰到的最大规模的骑兵军团,没有之一。
梁军骑兵漫野而来,轰鸣的蹄声惊天动地,声势极为骇人。
同为南方政权,没想到高欢居然有如此雄厚的家底。
梁军这些战马,是从哪里来的?
“马军退回来!”张献忠看见梁军骑兵,就知道他的骑兵,恐怕不是梁军骑兵的对手。
中军令旗挥舞,号角仰头吹响,阵前护卫步军列阵的骑兵,立时拔动马缰,纷纷向步军大阵的两翼和阵后撤去。
虽说西军骑兵数目不如梁军,但骑兵无疑是眼下最为恐怖的打击力量之一。
现在张献忠将骑兵收回来,等于将两支拳头收回。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看准机会便重拳出击。
这时随着西军骑兵,从正面撤离,退守两翼,步军大阵正面的视野便没了遮蔽,只见无数梁军骑兵,奔涌而来,给了西军士卒巨大的压力。
张献忠冷脸看着逼近的梁军骑兵,冷声道:“有种就冲朕的大阵,不然朕就挖掘壕沟,布置障碍,看高欢来了,怎么攻打!”
此刻梁军骑兵,奔驰到西军阵前,徐黑虎勒住马缰,骑兵徐徐停下。
这时,他勒马驻立,观察着西军大阵,发现西军仓促成阵,士卒虽然结阵完毕,却没有构筑完整的防线,步军还在往阵前搬运拒马桩。
“飞羽营、从义营,出击!”徐黑虎见此,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发出了出击的命令。
梁军骑兵阵群中,号角骤起,六千由满人、蒙古人、汉八旗降军,组建的两个营的轻骑兵,立时缓缓出阵,逐渐提起了速度,分成多股冲向西军大阵。
梁军轻骑兵的战斗意图十分明显,就是用奔射来扰乱西军阵形,阻止西军继续加固防御,同时为梁军重骑兵,寻找破敌的机会。
这时面对梁军骑兵奔驰而来,西军大纛旗下张献忠一挥手,阵前布置拒马,挖掘壕沟和陷坑的士卒,慌忙退回阵中。
如今的西军已经不是曾经的流寇,乃是正儿八经的政府武装,看见梁军轻骑奔来,西军盾兵组成盾墙,长枪架在盾牌上,弓箭手、鸟铳手居中,百门佛郎机炮至于阵前,摆停待发。
看西军从容不迫,便知道张献忠绝非浪得虚名,而西军也不愧是后来,仅凭云贵就能杀得满清意图划江而治,退回关外的精锐之师。
徐黑虎看着西军的动作,知道袁宗第所言不虚。
西军的战斗力,要强过李自成的顺军。
在开战之前,高欢曾今召集众将,听与西军交过手的袁宗第,陈述西军作战的特点,他们不仅意志相对坚定,而且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
高欢听了袁宗第的分析后,认为张献忠的人马,之所以更能打,主要是张献忠其实比李自成还狂。
自从张献忠攻入凤阳,扒了老朱家的祖坟,张献忠就成了明朝围剿的主要对象,吸引了明军的火力。
这给张献忠带来许多麻烦,而正是这些麻烦,造成了西军更为精锐。
李自成能够在河南发展,并席卷北方,还得感谢张献忠。
若不是张献忠提前复叛,吸引了明军主力围剿,李自成也攻不下洛阳,并最后做大。
可以说,张献忠吸引了明军,而李自成摘了老张的瓜。
这时梁军轻骑奔驰,大地都在颤抖,骑兵万蹄践踏大地,如滔天巨浪,迎头打来!
大纛旗下,张献忠神情冷峻,挥手喝道:“发炮!”
一声令下,西军阵前百门早已仰起炮口的佛郎机炮,顿时齐齐开火。
“前锋散开!”梁军骑兵阵群中,牙克萨骑着战马,手持弓箭,伏马大喝。
奔驰的梁军骑兵前锋立刻分散开来,而就在这时西军阵前“轰轰轰”一阵巨响,硝烟弥漫,百枚炮弹呼啸而出,划出道道弧线,落入骑兵阵群内,立时溅起蓬蓬泥土。
实心弹中之立毙,不过梁军骑兵间隔太大,西军的轰击基本没有什么成果。
西军炮队见此,连忙换上装填了散弹的子铳,而步军阵中的鸟铳手,则在军令声中,抬起了鸟铳,对准了冲来的轻骑兵。
这时梁军轻骑兵,却分为两浪,前面的骑兵散开着奔驰,犹如散兵线,后面骑兵聚集冲锋。
大纛旗下张献忠见此,不禁皱起眉头,面的接近的梁军骑兵前锋,西军火炮和鸟铳手,不发射散弹和鸟铳,那么联军轻骑便直接冲上来射箭了。
若是发射,梁军轻骑前锋阵型又太散,造成西军炮击和齐射效果大打折扣。
张献忠嘴角抽搐,以他的老练,一眼就能看出,轻骑前锋的作用就是骗炮骗铳,真正的威胁乃是后面的骑兵。
“怎么还不下令!”西军阵前,炮手们看着骑兵冲杀过来,心中纷纷恐惧起来。
“放!”牙克萨领着轻骑前锋,奔驰中张弓搭箭,“嗖嗖”连射。
这些蒙古兵和满洲兵,都是神射手,几乎箭无虚发。
大纛旗下,张献中只见炮手连连中箭,惨叫着倒地,只能挥手怒吼:“轰击!”
“轰轰轰!”
“砰砰砰!”
西军阵前火炮开火发射散弹,正中鸟铳手齐齐射击,奔驰的梁军轻骑兵,立时战马腾空而起,将骑兵甩出,重重砸在地上,身体翻滚激起团团黄尘。
面对西军的炮击和弹雨,前锋骑兵连忙拔马,身体藏在马腹之下,一个迂回,匆匆撤离。
这时,西军士卒连忙进行装填,鸟铳手射完连忙接过装填好的鸟铳,正要举铳射击,天空中忽然腾起一片飞蝗。
后续的梁军轻骑兵,进行奔射,一下射出五六千支箭矢,密集的覆盖一片区域。
一瞬间,天空为之一暗,箭矢如雨般坠落,西军的鸟铳手和弓箭手纷纷中箭,阵中一片混乱。
这时徐黑虎见此,立时高举骑枪,大声喝令:“横冲、虎豹两营重骑,准备冲锋。”
西军大纛旗下,张献忠眼睛眯起,只见梁军阵中,开出六千人马俱甲,浑身上下只露出两支马眼,两支人眼,四条马腿的重装骑兵。
张献忠不禁嘴角抽搐,咬牙切齿道:“高欢小儿,到底有多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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