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在武昌大败,西军的战斗力,还有精锐程度,让西军赶到震惊。
西军在留守兵马的接应下,仓皇败退到嘉鱼县。
虽说张献忠还有近十万人马,但是士气已丧,张献忠不敢久留,仓皇自赤壁渡江,向荆州逃窜。
前线大败,西军占据湖广时间尚短,人心尚未归附。
消息传来湖广大震,不少被西军欺负惨了的士绅地主蠢蠢欲动,各州县的西国官员,纷纷跟着张献忠西撤,许多重要的州县,都直接放弃了。
此时,张献忠大败,率军西撤,武昌就成了孤城,而且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援军过来。
城中西军知道西军主力大败,人心惶惶,已经没有战心,城池肯定无法坚守。
孙可望作为西国四王之首,可能继承张献忠大业之人,他首先想的,自然是突围,但是发现却突围已经基本不可能了。
那么留给他的道路,便只剩下两条,战死或者投降了。
孙可望目光盯着那废纸篓,站立半响,忽然蹲下去一阵翻找,发现了被揉成一团的书信。
于是,孙可望拿起来,展开观看,那是早前高欢些给他的招降书信,声言只要他能够投降,便让他做梁国议政。
这时孙可望又看了一遍,不禁再次发出长叹。
“殿下!”刚出去没多久的白文选,忽然又闯进来,急声道:“高欢杀回来了!”
孙可望闻语呼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道:“孤王知道了!”
梁军在击败张献忠后,高欢领着大军,马不停蹄的回到武昌城墙下。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高欢便令大军出营列阵,准备夺取武昌。
高欢四月抵达武昌城下,如今已经到了七月底,梁军被武昌挡了足足三个多月。
这时高欢骑马驻立,望着巍峨的武昌城墙,不禁一阵感慨,耗费巨万,总算是将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夺取武昌城了。
“大王,武昌乃湖广雄城,控扼江汉。如今大王得此地,上游无忧矣!”周延儒等随行的文臣,都非常的兴奋。
对于武将而言,或许就是打了一场胜仗,但对于文官而言,他们知道武昌对梁国的重要性。
有此城在手,梁国即便不能统一天下,也能割据东南百年。
这样的政权,已经值得他们,去效忠,去为高欢做事了。
可以说西征战役的胜利,将极大改变东南绅民的心态,振奋梁国的士气。
此时,众多梁军将领远眺城池,见城头依旧有西军守卫,贺一龙不禁亢奋道:“大王!孙可望执迷不悟,让属下发起进攻,夺取武昌吧!”
高欢看着武昌城,看城头还有西军站立,遂即微微颔首:“准备进攻!”
武昌城头,孙可望看见梁军摆开架势,准备发起进攻,没有派人招降的意思,不禁嘴角抽搐。
“没奈何!”孙可望与白文选对视一眼,叹息道:“高欢不招降,孤王只能主动请降了。”
孙可望让西军将士在城头布防,乃是希望高欢再次招降。
这样一来高欢肯定要提出条件,可现在梁军不进行招降,孙可望直接出城,便是无条件投降,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这时梁军各部迅速准备,各部将领都是豪情万丈,相互打赌几个时辰能够拿下武昌。
“咦?城门怎地开了?”杨彦突然喝道。
高欢闻语,顺势看去,果然见武昌城墙缓缓打开,一群人影从门洞内走了出来。
“难道这群残兵败将,还想出城和我们打野战?”郝摇旗勃然大怒,抱拳请命道:“大王,让卑职冲垮他们!”
高欢拿起千里镜一看,只见镜头中出现一个,赤膊上身的裸男。
“呵呵~”高欢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必了,是孙可望前来投降了。”
孙可望赤膊上身,反绑双手,背负藤条,领着一大群西军将帅,鱼贯而出。
这时杨彦拔马奔驰,领着一队人,将他们拦住阵前,确定没带兵器,才将孙可望等人领到高欢面前。
“西国平东王孙可望,前来献城投降,恭请梁王殿下,接收武昌!”
孙可望带头,领着白文选等一众西军战将跪下,前来投降。
平东王?好大的口气!高欢骑在战马上俯视孙可望等人,发现孙可望三十多岁,脸皮很黑,身体却很白净,而且有些微胖。
高欢捋了捋胡须,打量一阵,内心其实颇为纠结。
孙可望的能力,肯定是有的,足以担任宰相,不过此人野心甚大,一旦做到宰相,恐怕距离谋朝篡位,也就不远了。
高欢很犹豫,是否要用此人。
“大王?”一旁周延儒见高欢失神,不禁轻唤一声。
“哈哈哈~”高欢回过神来,立时大笑掩饰,然后翻身下马,亲自扶起孙可望,又替他解开绳索,朗声道:“孙将军能够归降,寡人之心甚慰,如得一臂啊!”
片刻之间,高欢已经有了决定,孙可望投降,他不可能不接受。
至于今后是拿孙可望找张献忠换荆州,还是启用孙可望,那就另说了。
虽说孙可望有野心,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没有点野心也不行,蔫了吧唧的人,怎么帮助寡人一统天下。
高欢需要一群猛人来辅佐自己,当然高欢可以给孙可望一次机会,但是孙可望能不能让高欢安心,那就看孙可望的智慧了。
若是让高欢察觉到他的野心,威胁到自己,那么高欢也就只能弄死他了。
南京,议政院。
李岩独自一人,坐在公房内办公,不过面前摆满文书,他手里的毛笔却没有动。
仔细一看,整个人早就走神,呆滞着纹丝不动。
自高欢西征以来,满清、伪明和郑芝龙便蠢蠢欲动。
最近从湖广传来的消息,梁王还在与张献忠对持,可是清军、伪明军、郑芝龙却已经多路出击,攻打梁国了。
虽说南面的郑芝龙,只是屯兵边境搞点小摩擦,没有大动作,但是清军和伪明军已经渡河黄河,攻打虎牢关威胁洛阳,大军攻入河南。
现在北面情况危急,南面郑军随时会发起攻击。
李岩作为留守领议政,不能前往前线,只能坐等各方消息,令他心中十分担心。
“李议政!”一声呼喊,将李岩的思绪拉回来,他定睛一看,不禁连忙起身。
“高阁老!”李岩忙放下笔起身迎接,微笑拱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高有才黑着眼圈,显然最近都没睡好,他见李岩一脸轻松的微笑,不禁挥手道:“我放不下前线情况,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湖广有消息没有?”
李岩一脸淡定,嘱咐属下给高有才倒茶,自己也抿了一小口,摇头笑道:“现在还没消息,不过阁老不用担心。大王英勇善战,料想大破献贼非难事也!”
高有才一听这话,将端起的茶杯又放下,坐立不安道:“李议政好轻松,清兵都快打进洛阳,我能不担心么?”
李岩其实也担心,不过他是留守领议政,再慌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南京城的百官都会慌乱。
李岩手端着茶杯,手稳的不行,又喝一口道:“阁老担心也无用,要对大王和将士们有信心。这次大王所率,乃是我大梁精锐,没有不胜的道理!”
高有才却道:“就是因为西征的皆是精锐,我才担心。现在已经过去四五个月,还没有个结果,万一,这万一有个闪失,梁国岂不~”
说到这里,高有才说不下去,看得出来,老人家确实操碎了心。
李岩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慌了,不过却反而需要想说辞,安抚高有才。
这时正待他要说话时,忽然见兵科的夏完淳急匆匆的走进来,看见高有才也在场,微微一愣,遂即向高有才行礼道:“卑职见过高阁老。”
高有才点了点头,李岩却见他手中拿着一份军报,不禁问道:“可是前线军报?”
夏完淳面露激动之色,又给李岩行礼:“启禀议政,武昌捷报!”
这话一出口,高有才立刻起身,从夏完淳手中夺过军报,展开一看,顿时哈哈大笑,“吾儿神勇,这下老夫能安心睡觉了。”
语毕,他才觉得自己失礼,他毕竟不是梁国官员,于是忙将军报递给李岩。
李岩接过军报,扫视一遍,却只是微微一笑。
高有才见此,内心感慨,不愧是我儿看中的人,稳重啊!能为百官之首。
这时高有才得到了高欢大胜的消息,便安心回去睡觉了。
李岩则又拿起军报,再看一遍,这才感叹道:“大捷啊!武昌在手,天下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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