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启睿听了禀报内心震惊,屁股离开座椅,“粤国公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身上中了三铳,其中一铳打在面门,当场毙命!”
丁启睿满脸震惊,又一屁股坐回座椅,忽然扭头看了高有闻一眼。
“粤国公刚要与我会面就被人刺杀。”高有闻正好也盯着丁启睿,“丁督师必须立刻封闭城门抓捕凶手啊。”
丁启睿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已经猜到,这是梁国军情司动的手,不过他却不能将高有闻怎么样。
毕竟是他派人去通知丁魁楚,真的查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丁启睿以为梁国只是设法软禁丁魁楚,然后让他上台,没想到军情司的人这么狠,居然直接把人给杀了。
丁魁楚毕竟是他的大伯,就这么被刺杀,他心中非常气愤,不过面对高有闻毫不退让的目光,他只能黑着脸道:“传令下去,立刻封闭城门,全城抓捕凶手!”
“是!”官员行礼,连忙出去。
这时丁启睿又站起身来,脸颊鼓动两下,转过身来对高有闻道:“本官要接受广东军政大权,现在需要军情司的帮助。”
丁魁楚已经死了,丁启睿心中虽然不快,但是还是决定继续投靠梁国。
其实他对丁魁楚也十分不满,他作为弘光朝廷派来的督师,本该掌握两广大权,可是却被丁魁楚打压限制。
现在丁魁楚没了,他愤怒归愤怒,却不会放过上位的机会。
高有闻站起身来,知道了丁启睿的决定,微笑道:“督宪尽管吩咐。”
丁启睿见厅堂内无人,低声道:“本官需要军情司设法控制丁启航。”
现在的广东如同藩镇,藩主丁魁楚被刺杀,那么广东的文武,丁魁楚留下来的心腹,极有可能拥立丁魁楚之子丁启航为主。
高有闻微笑道:“督宪可以放心,小爵爷还在夜广州,一时半会儿怕不会出现。”
丁启睿听了这话,心中有底,“好!那就请军情司配合我,接手广州吧!”
此时丁魁楚被刺杀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广东三司的官员都是人心惶惶。
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都有些不知所措,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督宪到!”这时外面侍卫大喊一声。
丁启睿走进来,阴沉着脸道:“诸位,我大伯遭遇刺杀,已经不幸遇害。现在为了避免混乱,暂时由本官来接管广州军政,找出凶手,你们可有意见?”
丁启睿是丁魁楚的侄子,又是弘光朝廷派来的督师,丁魁楚死了,他站出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广东实际上是独立藩镇,不少人其实想拥立小爵爷丁启航为广东之主。
“督宪是朝廷派来的督师,请督宪为国公报仇。”人群中有人立刻表态,不过绝大多数官员相互看了看,却没有跟着附和。
丁启睿见众人神情,沉声道:“现在事态紧急,必须尽快抓捕凶手,稳定广州人心。本官只是暂代广州军政,等将凶手缉拿到案,本官再上奏朝廷,册封启航为粤国公!”
他这么一说,众多官员犹豫片刻,终于陆续行礼道:“卑职愿意听候督宪调遣!”
众多官员见此,只能纷纷附和。
“好!”丁启睿见此,立时下令,“陈邦彦,你带人去收敛国公尸体。邝露,你带人去找小爵爷,张家玉你带人维持城中秩序。”
丁启睿遂即接连下令,展现了一个老督师遇事的果断,还有处理危机的能力。
丁启睿吩咐心腹和交好的官员,控制城中衙门,还有府库,遂即亲自率领标营前往粤军大营。
广州城作为丁魁楚的老巢,城中有两万多粤军驻防,由小爵爷丁启航,还有丁魁楚的心腹统领。
这时丁启睿来到营地,不过丁启航和几名主要将领都不在营地内。
广州城不知道多少年没打过仗,文恬武嬉,将领们几乎不会住在军营,而是在城中私宅内享受。
丁启睿来到军营,营中群龙无首,他迅速软禁了一批丁魁楚的亲信,然后火线提拔多名中层军官,再派遣麾下标营兵,将粤军大将童以振、陈课等人从家中抓来。
众多粤军将领起初还怒气冲冲,不过没多久,得知丁魁楚被人刺杀,高有闻梁国宗室的身份,还有梁国给出的银子后,便都称丁启睿为督师了。
这些都是老油条,混迹多年,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丁魁楚被人刺杀,丁启睿是朝廷督师,背后又有梁国的支持,小爵爷纨绔子弟,怎么跟丁启睿争权。
他们都是打工人,丁魁楚也没给他们多少好处,这时候不战队啥时候站队。
当下一群将领,便纷纷表示听从号令,尽全力维持省城治安,抓捕刺客。
这时丁启睿扫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现在情况紧急,据初步调查,刺杀国公之人,极有可能是郑家的人。现在郑芝豹就在城中,抓捕之事,以及城中稳定,就靠诸位了。”
众将闻语连忙抱拳,“末将等人都听督师调遣。”
这时广州城内戒严,各衙门的官员都被叫过来,接受丁启睿的训话,街道上一队队的士卒来回巡视,广州城已然换了主人。
广州城南,郑家一座宅院内。
郑芝豹仓惶的从府邸出来,等上一辆马车,便急匆匆往南门而去。
梁国在广州城内有不少势力,郑家在广州城中也有一些势力。
丁魁楚刚被刺,郑芝豹就收到了消息,他立时就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妙,等有人传来消息说是郑家派人刺杀丁魁楚后,郑芝豹更是大惊失色。
丁魁楚刚刚与他会谈,决定加入反梁阵营,就被人当街刺杀,郑芝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梁国的手笔。
郑芝豹意识到危险,立刻就决定离开广州返回福建。
此时街道上,到处可见巡逻的士兵,任何可疑的行人都会被拦住盘问,粤军士卒趁机暗中勒索,若是不给钱,就会安上刺客的罪名抓走。
广东多年不打仗,也没太大的外部威胁,军队的地位自然低下,普通士卒待遇极差,他们趁此机会,自然要捞上一笔。
这时,郑芝豹的马车快到南城时,被一支巡逻粤军拦住。
一般情况下,粤军士卒是不敢得罪有马车的达官贵人,不过今天情况比较特殊,他们能够合法敲诈。
“马车里是什么人,要去哪里?”为首小旗正喝问道。
赶车的郑家管事连忙摸出一把铜钱递了上去,陪笑道:“这时国公府的客人,还望通融。”
为首小旗却不接钱,鼻子冷哼一声,“我怀疑里面有刺客!给我带走。”
管事连忙掏出一袋子碎银,“军爷,就这么多了。”
小旗看见马车上挂着国公府的灯笼,也不敢敲诈太狠,接过碎银便一挥手,“走吧!”
马车内郑芝豹松了口气,急忙忙催促道:“快走!”
这时马车抵达南门,城门已经关闭,不过郑家与南门守将的关系不错,于是马车停在远处,郑芝龙拿出一块玉佩递给管事,“拿给守门的周千户。”
管事接了玉佩,匆匆跑向城门,郑芝龙挑起车帘,从缝隙中看见管事将玉佩递给一名军官,然后向马车指了指。
那军官看了马车一眼,却忽然一挥手,几名士卒一拥而上,便将管事制服,然后一群大兵就向马车跑来,惊得郑芝豹目瞪口呆,连滚带爬的跳下马车,便向街道内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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