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十月后,东北开始下起大雪,到十一月中旬,黑龙江已经被冰冻。
这个时候,乾军无需用船,便可踏冰而过。
清早,太阳升起,穿着棉袄、棉鞋,头上戴着粘帽,全套冬装的士卒,饱食一顿后,拿着火枪,拉着火炮,开始踏冰过河。
高欢骑马驻立于河畔,身后跟随着乾朝文武,还有蒙古部落诸部的首领。
这时高欢嘴里哈着白气,看着踏冰过河的队伍,沉声吩咐道:“过河之后,新八旗和蒙古诸部,负责监视堡垒,中央军各部摆开架势,准备迎击敌军援兵!”
高欢与沙俄远东总督雷科夫大公,就领土问题,进行了坦率的交流,双方充分交换了意见,但分歧很大,雷科夫拒绝了高欢的合理要求,乾朝只能对谈判结果表示遗憾。
既然谈不拢,便只有通过战争来解决。
高欢故意激怒雷科夫,让他意识到没有和平的可能,只能从各地调兵增援雅克萨。
远东距离莫斯科太远,沙俄的援兵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雷科夫只能抽调远东各堡的精锐来援。
这也就是说,高欢只要在雅克萨打上一丈,就能够消灭沙俄在远东的有生力量,并趁着远东地区沙俄兵力空虚,收复外兴安岭,甚至让蒙古人拿下北海。
蒙古诸部首领,原本以为高欢要拿他们当炮灰,可没想到来了几个月,一丈没打。
这些日子来,高欢好酒好肉的招待,还给他们发了冬装和装备。
他们每天就是跟着皇帝陛下,打打猎,指捣一下女真部落脱贫致富,然后就是上上思想品德课。
对于他们而言,除了每天晚上一个时辰的课程有些头大外,其余时间简直不要太舒服,就跟公费度假,举办学习班似的。
罕察等蒙古首领,现在是人均涨了十斤肉,就这么吃喝,加上思想课的熏陶,让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希望能够为乾朝打一丈。
“启禀陛下!臣投效以来,还没立功,臣愿意率领本部人马出战,为陛下效力!”罕察听说,只让他们监视城里的敌人,又不用他们上阵,不禁主动请命。
一众满蒙将领也是纷纷附和,意图为大乾立功。
高欢微微笑道:“诸位不必着急!沙俄与我大乾接壤,以后冲突众多,少不了你们立功的机会。不过,这些沙俄人战力不弱,你们没有经验,未必会是他们的对手,冒然出战,只会损失惨重。华夏一家,诸位也是朕的子民,朕不希望你们白白牺牲!”
“仁君啊!圣主啊!”罕察等人闻语被感动了,“陛下真乃天可汗!”
高欢摆摆手,严肃道:“好了!你们都仔细看好,机会难得,中央军只能演示一遍,你们都要学着点,以便以后对抗沙俄的军队。”
听了这话,罕察等人脸涨红了,原本来陛下不让他们打,是看不上他的实力,让中央军现场演示教学,给他们学习的机会。
这么一说,各人也就都不好意思请战了。
雅克萨城上,雷科夫大公看着密密麻麻的中国军队,踏冰过河,神情凝重起来。
此前雷科夫一直期盼中国人发起进攻,只要中国人进攻雅克萨,首先过江时要损失一批,攻城时还得损失一批。
这样俄军就能依托黑龙江和棱堡,给与中国人大量杀伤,中国人见攻不下来,便只能撤兵,而只要中国一撤,沙俄立时就获得了黑龙江流域的霸权,那些女真部落见中国人撤退,便只能老实接受他的统治,乖乖交税,乖乖提供奴隶。
现在他从望远镜中看到,中国军队过河,内心却高兴不起来。
第一是黑龙江结冰后,中国军队轻易渡河,俄军不敢出城阻击,其次是过河的中国军队与他此前遇见的蒙古人、女真人完全不同。
这些中国军队,穿着制式军服,手里拿着火枪,背后背着四方形的棉被,腰间挂着水壶、弹药盒,装备精良,队伍中还有骡马拉着火炮。
看着嘴里哈着白气,踏冰过来的中国军队,雷科夫必须承认,沙俄军队的装备,远不如他们,或许只有莫斯科的沙皇禁卫军才能与之相比。
雅克萨堡内,只有一千多俄军,士卒们站在城堡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军队过河,都有些紧张。
“总督阁下,中国军队如此之多,并且携带了火炮,我们该怎么防守?”普希金上尉见至少有一万多人过河,惊叹中国人的兵力。
“没关系!”雷科夫大公沉声道:“冬天让我们的城墙更加坚固,中国人若是进攻,我们就依靠城堡杀伤他们。届时等尼布楚的援军一到,我们两面夹击,必定能够击败中国军队。若是能够俘虏他们的皇帝,我们就让中国人把南面的辽宁也割让给我们,并赔偿我们几千万两白银!”
冬天确实有利益与城堡的防守,沙俄士兵只要在地上泼水,让城下的地面结冰,中国人的军队在城下走路都要摔跤,就别提攻城了。
其次,就算中国军队有火炮,炮弹砸坏城墙,沙俄士兵之要简单修补,然后浇水,第二天城墙就能够坚硬如铁。
沙俄军官们听了雷科夫的话,恢复了信心,中国人选择冬天进攻,真是愚蠢至极。
于是,趁着中国军队在远处过河,沙俄士兵连忙烧水,泼洒在城墙下方,还有浇到城墙上,让中国人在城下难以站立和攀爬。
在沙俄士卒忙碌之时,高欢领着兵马,已经抵达北岸,并下令新八旗和蒙古人,在棱堡火炮射程外建立营地,将棱堡包围起来。
高欢则领着属下,沿着冰封的河道向西北探查,寻找阻击沙俄援兵的战场。
此时,在距离雅克萨一百余里的河道上,一支兵马自西迤逦而来。
冰封的河道上,寒风凛冽,气候恶劣,风刮在脸上,就跟尖刀割肉一样。
在谈判破裂后,雷科夫大公预感到与中国人必有一战,为了击退中国军队,他给尼布楚等处下令,让他们组织军队援救雅克萨。
沙俄在远东的兵力并不多,总计才六七千人,尼布楚方面用三个月的时间,勉强调集了四千大军,趁着冬天发起了反击。
这时寒风中,沙俄援军行进得极其缓慢,前后绵延两里之长。
俄军士兵缩着脖子,怀抱火枪,低着头,吐着雾,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不过为首的沙俄军官却很有信心,这样的天气,沙俄士兵都难以忍受的话,估计中国人已经冻死过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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