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高欢抵达长安东郊,孙传庭率领西京文武,出城十里相迎。
长安城内,街道随即戒严,手持火枪的士卒站在街道两侧,大队精锐的乾军,护送着高欢进入皇宫。
依玛泰得知高欢到来,便找到尧勒瓦斯,“王子殿下,乾朝皇帝到了长安,献图之事,是不是再向乾朝官府提一提。”
依玛泰再次提出献图的事情,希望能够面见高欢。
不过,他的请求却被乾朝官员拒绝,理由就是皇帝事务繁忙,暂时没有时间。
时间一晃到了十一月,从关外、河北、河东调来的乾军精锐,陆续抵达长安郊外。
从征的蒙古和新八旗,也前往河套集结。
这让依玛泰等人开始焦躁起来,若是再找不到机会,那么乾朝就该出征了。
这日尧勒瓦斯从外面回来,刚坐下喝了口茶水,依玛泰便问道:“王子,情况怎么样?”
尧勒瓦斯道:“我打听过了,皇帝陛下明天上午要去校场,检阅出征的大军,暂时没有时间。乾朝方面,让我们再等一等。”
依玛泰皱起眉头,已经检阅大军准备出征,再等下去,乾军就该出嘉峪关了。
尧勒瓦斯没有注意到依玛泰的神情,随口道:“实在不行,就把地图交给乾朝官员,由他们转呈吧。”
依玛泰脸色一变,“王子殿下,臣要将地图当面献给乾朝皇帝,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乾朝皇帝,帮助王子复国的保证。若是这样轻易献上去,乾朝会给殿下许诺吗?”
尧勒瓦斯闻言不禁颔首,“你说的对,不能轻易献上,那我再去打听打听。”
等尧勒瓦斯出去,依玛泰将几名属下召集到一起,一脸严肃的说道:“乾朝皇帝一直不肯接见我们,看来我们只能冒险行事了。”
是夜,依玛泰等人休息的厢房内,烛光亮了半夜,次日清早,依玛泰便领着属下,出了尧勒瓦斯的府邸,来到朱雀大道上,分为两队,各自进了一间临街的酒肆内。
在长安这段日子,依玛泰等人购买原料,自己制造了一批火药。
此时,依玛泰等人要了个临街的包间,点了酒菜,便坐在窗边,注视着街道上的动静。
依玛泰注视着街道,几名属下则低头胡吃海喝,一只烧鸡,很快就被分食,仿佛从来都没吃过肉一般。
依玛泰观察半响,砖头看着属下,低声吩咐道:“等会儿,乾朝皇帝的车驾从街道上通过,对面埋伏的迪巴,会先跳下来引爆炸药,制造混乱,把乾军护卫吸引到街道东侧。这个时候,我们在跳下去,直扑乾朝皇帝的车驾,除掉这个暴君!”
几名属下闻语,重重颔首。
依玛泰随即握拳锤胸,低吼道:“为了叶尔羌,为了真神!”
几名属下重复着他的话,目光纷纷变得坚毅而阴鸷。
这是,街道上一阵马蹄声转来,一对骑兵护卫着一辆四轮马车过来。
这种马车中式风格,不过轮子却有弹簧做的减震,人坐在上面,要比以前的马车舒服得多。
依玛泰见此,沉声挥手,“来了!”
叶尔羌刺客,立即到了窗边,盯着下面的队伍。
这是,就在队伍经过酒楼下方时,对面的茶楼中,忽然冲出两人高喊了一句口号,便点燃身上的引线往队伍中冲。
马上的乾军骑士大惊失色,抬起手铳就是一枪,“砰”的一声枪响,冲出来的刺客被击中,“轰”的一声爆炸,战马嘶鸣,浓烟滚滚。
“保护陛下!”护卫的军官大声怒吼,街道上一阵慌乱。
依玛泰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酒肆二楼的窗户被撞破,几个黑影一跃而下,乾军急忙调转枪口,“砰砰砰”数声枪响,立刻打倒数人,不过这些刺客却仿佛不怕死一般,没被打中的继续往前冲。
乾军士卒看见他们身上嗖嗖燃烧的引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要命的刺客,不禁举枪四散。
“轰轰轰”巨响连连,硝烟弥漫,几人在车前直接爆炸,刺客并没有被爆炸撕成碎片,而是被火药点燃,被烧成焦炭。
依玛泰见此,知道火药有问题,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手持弯刀,趁着混乱,冲上马车,掀开车帘,正要结果了乾朝的暴君,整个人却愣住了。
“砰砰砰”几声火枪响起,依玛泰被火枪击中,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倒飞着砸在地上,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硝烟散尽,乾军士卒重新聚拢过来,用刺刀拨动着刺客的尸体,将受伤的同袍拉起来。
远处,一间酒楼内,陈虎看着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有些震撼,不禁神情凝重道:“没想到这些刺客,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进行刺杀!以后国安司的担子,又重一些了。”
长安城内,突入其来的爆炸,惊动了官府,也惊动了城中的商人和百姓。
这时,在一间商铺内,一名掌柜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店铺内的小二,脸色煞白,“掌柜的,大事不好,好像是陛下被人刺杀了!”
皇帝车驾遭遇刺客的事情,迅速在长安城内传开,城外的驻军立刻开进城内,进行戒严。
店铺掌柜见此,连忙回到后院,取出用来传递商业信息的信鸽,绑上密信,然后抛向天空。
刺客动静闹得太大,而计划又是国安司策划,西京的诸多文武,都不知道内情,一听说皇帝遇刺,立刻就慌了。
高欢见此,只能急忙传令给孙传庭等人,召集长安官员入宫面圣,亲自出面,来稳定人心。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可把臣等吓坏了!”孙传庭等人,现在还有些后怕。
皇帝如果在长安出事,西京的主要官员,都要摘帽子问罪。
高欢自然不能说,他故意引诱准格尔刺客,对他进行刺杀,好煽动全国情绪,支持他出征准格尔,收复西域。
“这个朕也不清楚!今天朕本来要去城外阅兵,不过中途有事,便耽搁了!朕便让马车先行,等一会儿后朕再骑马过去,没想到遇见这样的事情!”高欢板着脸问陈虎道:“国安司怎么搞的,有刺客要杀朕也不知道,真是饭桶!”
陈虎见此连忙跪地请罪,“臣等罪该万死,让刺客混入长安,臣这就去查,把事情弄清楚!”
高欢挥了挥手,陈虎连忙离去,高欢随即安慰众人道:“好在虚惊一场,诸位爱卿都不必担心了!”
孙传庭等人见此,知道其中有猫腻,便也不在多说什么!
半个月后,南京城,国丈马士英府邸,黄宗羲领着一群官员匆匆来访,闭门商议大事。
几人密谋一夜,一个个红着眼睛,带着亢奋的情绪出来,正要散去,一名属下匆匆跑来,对马士英一阵耳语。
马士英神情变化,忽然开口叫住众人,“诸位等一等!”
各人停下脚步看马士英,便见马士英挤出笑容道:“诸位,好消息,虚惊一场,皇帝陛下平安无恙!”
各人听了,不禁微微一愣,脸上漏出一丝失望之色,不过随即都呵呵笑道:“真是个好消息,天佑大乾啊!”
“对对对!我就说嘛,陛下怎么可能有事,国安司干什么吃的?”
提到国安司,各人心头一凜,昨晚太激动,一下把这事给忘了,于是一一个个慌忙离开马府,回家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