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突然灵光一现,哈哈笑道:“我想到办法!”
江小桐赶忙问道:“什么办法,快说说!”
“我去找两个女子,上山烧香。然后派人暗自跟踪,一旦发现女子不见了,马上就把慈悲大师抓起来进行现场搜查,看他能做什么手脚蒙混过关!”卢小闲洋洋得意道,“这叫引蛇出洞。”
江小桐听了点头道:“的确是妙计,不过……”
“不过什么?”
江小桐一本正经道:“你找的那两个女子,若是遭了毒手怎么办?你如何向她们的家人交待?”
江小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卢小闲顿时傻眼了。
江小桐笑嘻嘻道:“这里有两个现成的女子,何须到外边去找。还是让我和影儿亲自走一趟吧。”
“这怎么能行?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卢小闲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坚决不同意。
江小桐见卢小闲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很是受用,她笑着道:“你忘了吗?我和影儿可都是有武功的,一个老和尚有甚担心的?再说了,我们还可以让海叔藏在暗中,有什么不妥,海叔随时可以支援我们!”
……
一切布置停当,选了一个节日,卢小闲等人假扮香客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到了日落西山,天边还挂着一抹余辉时,山上渐渐冷清起来。
这时,从山脚下走来两个小女子,从打扮来看,是刚刚办了丧事的民家少妇。走在前面的女子,身着麻衣白裙,头插白花,满脸泪痕。旁边有个小姑娘搀扶着她,手里提着香篮。
不用问这两人正是江小桐与影儿。
两人跌跌撞撞走到罗汉殿门前,江小桐呜呀一声,哭倒在门口。
这时,正在庙中的慈悲大师赶忙走到门口,他不马上去搀扶江小桐,而是向山下左右扫视了一番,才弯腰伸手去搀扶她。
江小桐赶忙把身子一缩,脱开慈悲大师的手,说:“影儿,快来扶我!”
慈悲大师连忙转口说:“贫僧以为施主昏倒在地,失礼了失礼了!”
江小桐在影儿的搀扶下,扑跪在香案前的蒲垫上,一声哭一行泪地诉泣:“我的命好苦哇……”
影儿摆开供品,点燃香烛,交给江小桐。
江小桐虔诚地拜了三拜,说:“菩萨神明,保佑我夫在天之灵渡过苦海,早日投胎,奴家祈愿下世再与你陪伴……”
慈悲大师听了,也声音哽咽地念起:“阿弥陀佛,保佑施主阖家平安!”
念完,点燃三炷香交给江小桐,说:“施主不必伤心过度,老僧替你超度亡灵,让你夫离开地府进入西天极乐世界。”
江小桐听了感激地说:“多谢师父。”
当江小桐正要举香膜拜时,慈悲大师说:“且慢,那是祈福求财的蒲位,施主要超度你夫亡灵,请到香案旁边的蒲位跪拜。”
影儿扶着江小桐,一起走到旁边一块蒲位上双膝跪下。慈悲大师拿起一只铜铃,在两个女子头上轻轻摇了几下,随着铃声,他念念有词。
突然,“哐当”一声,两位女子跪拜的蒲位晃动了一下,两人跌入了一个黑洞洞的深坑,地面上瞬间又现出平坦的蒲位。
慈悲大师面对刚刚发生的事视而不见,依旧一边走一边摇铃念经,一直走到门口,发现没有人来,突然向门口处一块石板冲去。
他掀开石板,下面有个洞穴。
慈悲大师跳进洞穴,移动石板盖住洞口,点燃一根蜡烛,顺着洞下只及一人高的小道走去。
只见地窖中间悬空摇动着一只大网,网中正是两个挣扎的女子。
慈悲大师把蜡烛放好,望着大网嘿嘿阴笑了两声:“施主莫要挣扎,我会来帮你脱离大网的。”
慈悲大师一边解开网绳,一边说,“好可怜啊,这么好看的小姐,年轻轻就没了丈夫……”
“快放开我!”江小桐故意大喊道。
“嘿嘿,等会你就喊不出来了!”
“拍”的一声,江小桐伸手到网眼外,给了慈悲大师一个耳光。
慈悲大师气得伸腿向网上踢,又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刃,对准江小桐说:“乖乖地顺从我,不然我一刀宰了你!”
慈悲大师的话还没说完,江小桐和影儿已用刀割断网绳,跳落在地上。
影儿怒气冲冲道:“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
慈悲大师也是有功夫的,但哪里是影儿的对手,若不是依仗掌握机关,不时放出暗器,他早就束手就擒了。
这时,影儿对江小桐道:“小姐,你快沿那通道出去报信,我来与他周旋!”
江小桐点点头,瞅了个空钻出去,慈悲大师哪敢放她出去,但却无计可施。
慈悲大师知道大势已去,突然钻到另一个地洞口里。
刚爬出洞口,便见到一个汉子正负手等着他呢。慈悲大师是识货的,一见知道对方是高手,吓得虚汗直冒:“师傅饶命,请师傅放我一条生路,我将珠宝全部献给你,自己远走它方!”
海叔冷哼道:“如何处置你,我说了不算,你乖乖束手就擒便是!”
说罢,海叔上前点了慈悲大师的穴道,将他捆个严严实实。
经审问,慈悲大师供认不讳,并从另一洞内起出多年的受害者身上佩带的钗簪珠宝三箱,还有白骨一堆。
……
“魏先生,你听说过曲城县吗?”卢小闲问道。
“当然听说过!”魏闲云点头道,“绛州的曲城县在大唐可是大大的有名,曲城地处偏远,没有驿道,百姓穷困。加之那里山高林密,土匪猖獗。除此之外,几大宗族多年械斗,每年都要死人,可谓是积重难返,民不聊生!”
说到这里,魏闲云奇怪地道:“小闲,你怎么想起问这么个地方了?”
“哦,昨是我和谷儿闲聊,听他说起过这个地方,我觉得很感兴趣,就想了解一下!”卢小闲接着问道,“难道朝廷就没想过整饬一下曲城混乱的情形吗?”
“怎么没有整饬?可是谈何容易呀?”魏闲云叹了口气道:“朝廷派过军队去清剿土匪,可是军队一去,这些人就藏匿起来,军队进了山连个影子也找不见。等军队一撤走,这些人又出来了,继续祸害百姓,如此三番五次,军队拿他们也没办法!对于宗族械斗,官府更是没办法了,不管哪一方死了都不报官司,而是下一回械斗再设法报复。民不告官不究,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绛州官府曾向朝廷建议,将曲城百姓迁出,朝廷也同意了。可是,真要动真格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朝廷那么多官员,竟然拿一个小小的曲城没有办法?”卢小闲大加感慨道。
“是呀!朝廷也派了不少能吏去曲城任职,可个个都多铩羽而归,如同走马灯一般,最多的一年,曾连续换过五任县令,以至于如今没人愿去曲城赴任了。”
卢小闲若有所思。
魏闲云疑惑道:“小闲,你莫不是想……”
卢小闲微微一笑:“现在还不可说,我再想想吧!”
……
“卢公子,你找我,可是钱的事情有眉目了?”姚崇一见卢小闲便两眼放光。
“自然是有眉目了,不然我哪敢见你老姚!”卢小闲没好气道。
姚崇一脸喜色,不停搓着手:“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说罢,卢小闲让人将缴获慈悲大师的那三箱珠宝抬了上来,姚崇见了,这才舒了口气,但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这些钱固然可以解得燃眉之急,可还远远不够呀!”
卢小闲白了一眼姚崇:“就知道你还会哭穷,我还有一个办法!”
“你说!”
“老姚,你附耳过来!”
……
王守一按照卢小闲的意思,将慈悲大师单关押在了一处秘密所在。
此时,姚崇正在提审慈悲大师。
“慈悲大师,按大唐律你本该斩首,念你在潞州百姓中德高望重,本刺史决定放你一马!”姚崇一本正经道。
“啊!”慈悲大师惊喜交加道:“贫僧谢过刺史大人。”
姚崇话音一转道:“不过你得帮本刺史一个忙!”
“刺史大人,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慈悲大师忙不迭应承道。
“万死倒不必,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府库空虚,我个刺史很难做。只要大师出面演一出活佛升天的法事,让老百姓捐些钱物便可。这等于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自然会悄悄放你走的!”
慈悲大师一听,只是些许小事,便满口应承道:“刺史大人,此事包在贫僧身上!”
为了消除慈悲大师的顾虑,姚崇正色道:“我会在法坛下面挖一个地道,等点火后你就顺地道出来,保你平安无事。”
姚崇带着慈悲大师现场到法坛实际走了一遍,让他演练了几次如何逃生,这才定下了良辰吉日。
慈悲大师坐坛讲法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潞州城,到了开坛说法的日子,就连其他州县的百姓也纷纷前来祈福捐钱,仅三天的工夫便已经收了数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