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苑鸳。
李承乾那也是满脸的无奈。
这明明是个挺漂亮的丫头,怎么就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呢?
难道自己跟他之间就只剩下让她杀人这么点联系了?
“如果真想杀人,我自己也能去。”
“主要这事儿,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办得到的。”
“毕竟,凉州官场这么大,我总不能将所有人都给杀了吧?”
李承乾摇头叹息道:“如果都杀了,谁还能帮我做事儿?”
“那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些贪官逍遥法外?”
苑鸳抱着肩膀说:“我来时候可就听说了,这凉州官场几乎每一个人都不干净。”
“不干净就不干净被。”
“而且,我也不在乎他们贪了多少钱。”
“我在乎的是他们贪了谁的钱。”
李承乾道:“朝廷发下来的工程款,他们贪一些没问题。”
“毕竟那是朝廷给他们的增加的额外工作量。”
“让他们在本该休息的时候去加班加点的干工程。”
“所以他们贪一点,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真正看不惯的是这些人贪那些战争遗孤的钱,以及贪那些老百姓辛辛苦苦赚来的钱。”
李承乾看向苑鸳道:“你说,这些人连这种沾着人血的钱都贪,他们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有没有人性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们都该死。”
话落,苑鸳看向李承乾。
两人就那么对视了良久。
苑鸳才开口道:“要不要,随我到民间走走?”
“不去。”
李承乾摇了摇头。
“为什么?”
“你不是想收集他们的罪证么?”
苑鸳有些不解道:“你不去民间查探,如何能收集到?”
“要是去趟民间就能收集到他们的罪证,他们还配做贪官吗?”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别的不说,只说这些家伙,连我关进大牢里的污证都敢杀,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现如今,这些事儿怕是早就已经传出去了,就算咱们去民间,又有几个人敢跟我们说实话?”
李承乾摇头苦笑道:“所以啊,当下去不去民间,都没什么用。”
“那就只能在这干等着?”
苑鸳看着李承乾道:“你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吧?”
“等着是不是办法。”
“但等着,总归还是有作用的。”
李承乾挑着嘴角说:“最起码,我不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你不能就这么耗下去吧?”
苑鸳有些难以理解李承乾的想法。
毕竟在她看来,遇到这种事情,就应该赶紧去收集证据,把对方抓紧拉下马。
要不然这样一直拖下去,不就等于是助纣为虐么?
可她哪里知道,这凉州官场的水到底有多深啊。
尤其是许多人,都是当初跟着李世民一起打天下出来的。
李承乾若是直接来强硬的,怕是不等民间说出什么来,李世民那边就得炸了锅。
不过想到此处。
李承乾忽而心中一动。
他看向苑鸳道:“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
“什么?”
苑鸳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能动,但不代表你不能动啊。”
李承乾迈步走到苑鸳近前,贴着她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听闻他的话后,苑鸳满脸的莫名其妙:“你确定?”
“当然确定。”
李承乾笑着说:“如果你能办成了这事儿,凉州官场的事儿就不愁了。”
“那行吧。”
“我就帮你这个忙。”
苑鸳站起身来,随即道:“不过你这家伙可得给我记着,若我做成了这事儿,你最起码得送我两坛好酒。”
“行行行,这都是小事情。”
李承乾对着苑鸳挥了挥手道:“若是办好了,别说两坛酒,就算是娶了你都可以。”
“油嘴滑舌。”
苑鸳白了李承乾一眼,随后便迈步走出了府衙。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李承乾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转过身来,幽幽的叹了口气。
……
李承乾出的主意很简单。
就是利用苑鸳的身份,让她去联络一下凉州跑江湖的人。
这些人虽然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每个人的人脉几乎都很广。
让他们帮自己调查,比李承乾自己去查可强多了。
而苑鸳也果真没让李承乾失望。
这日中午时。
李承乾正准备吃饭。
苑鸳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李承乾,她直接伸手入怀,从怀中抽出了两封信件丢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她道:“耨,你要的罪证。”
见到这信件,李承乾挑了挑眉。
他放下碗筷,将那两封看起来十分破旧的信件打开。
两封信件的书名不同。
第一封信上面写的内容相当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地址和一个时间而已。
而第二封信则是对方给郑宽的回信。
回信上赫然写着,盛良商号三十余人以被我部全部诛杀,钱货皆以入账,不日便送到大人手中。
李承乾双眉紧锁,看着苑鸳,满面狐疑的问:“这是谁写的?”
“陇右道巡查史,郑宽。”
苑鸳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无意之间从一伙被灭门的山匪哪里得来的。”
“而我那朋友也告诉我,自打这郑宽到了陇右道做了巡查史之后。”
“前几年还好些,但这几年却也是无恶不作。”
“尤其是对这些商行,那简直是灭顶之灾。”
“你也看见了,在这些商行出凉州做生意时,他就会提前将这些事儿告知附近山上的山匪。”
“甚至一些山匪,干脆就是郑宽豢养的门客。”
“而在收到郑宽的消息后,这些山匪就会出去将这些商行杀害,将钱货洗劫一空。”
“在得到钱财后,他们又会通过赌博的方式将钱输给郑宽。”
苑鸳摇头道:“也怪不得你什么都查不到,他这么做,真可谓是滴水不漏。”
听闻这番话后,李承乾的脸都黑了。
这是什么?
官匪勾结吗?
李承乾也总算是知道,这凉州的商行为什么会那么少。
原来,都是被郑宽这家伙勾结山匪给杀光了啊……
“郑宽啊郑宽!”
“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李承乾仰面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平复自己暴怒的心情。
他直看向一旁的程怀亮,道:“怀亮,我让你做的事儿,做的怎么样了?”
听闻他发问,程怀亮赶忙答道:“他们早已动身,想来这几日就会抵达凉州。”
“好。”
李承乾紧紧地按着桌案,道:“凉州的事儿,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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