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挑拨薛延陀与西突厥的关系?
听见这话的李承乾倒是觉得有些好奇。
他直开口问道:“箫大人所言是何事?”
“也没什么。”
箫锐道:“就是前段时间,薛延陀的王子曾到我部。”
薛延陀的王子?
李承乾问:“是那个王子?”
薛延陀可汗夷男可是有不少孩子的,而他的孩子那不都叫王子吗?
“是拔灼王子。”
箫锐直开口道:“他想从我部采购一批医药和武器等物资……”
“你可卖了?”
李承乾直直的盯着箫锐问。
要知道,夷男的儿子当中,最出名的莫过于这个与正妻生的长子拔灼。
这家伙虽然没什么本事。
而且在正史上还是薛延陀的亡国之君。
但这家伙可是个危险的存在。
他不仅是个野心家,还是个战争狂人。
正史上,这家伙就是在继承了王位之后直接起兵攻打的大唐。
虽最后没有成功,反而还被李世民一波操作给推了水晶,丢了自己的脑袋。
但今时不同往日。
若是箫锐真将大唐的武器卖给他们了,那大唐岂不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算以大唐当下的军力根本无惧薛延陀。
但给大唐的百姓造成麻烦也是不好的呀。
“自然没有。”
箫锐摇头道:“毕竟当初陛下给的命令就是,只有在薛延陀和西突厥开战的时候,才可以将武器卖给薛延陀。”
“而如今两方已经停战,武器与物资自然要严加管控起来。”
“可是……”
箫锐直抬头看向李承乾道:“下官后续一想,总觉得此事不简单。”
“因为他采购武器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足以装备出一支十万人的精锐队伍。”
“虽然下官是个文臣,不懂得打仗的门道。”
“但下官也知道,这十万人的规模,可是要打国战时才有的啊。”
箫锐继续道:“所以,当下便让人去薛延陀打探消息。”
闻言,李承乾眯了眯眼睛。
他道:“可是夷男与拔灼父子,一个主战,一个主和?”
“殿下料事如神。”
“下官还没说,殿下竟然就已经猜到了。”
箫锐恭维一句,随即道:“而下官打探回来的消息正是如此。”
“他们之间不仅是父子失和。”
“甚至因为西突厥的战事,还出现了兄弟阋墙的场面。”
“拔灼与曳莽这两人险些造成了薛延陀东西两线的大规模冲突。”
“现在,整个薛延陀王室都是乌烟瘴气的。”
“尤其是拔灼那边,最近的动作可是相当的大。”
“他不仅收揽了薛延陀西部许多部族,更是相继向东部扩张。”
“瞧那模样,用不了多久就会打到曳莽的地盘去……”
听闻这番话,李承乾抬手一边揉着下巴,一边说道:“这倒也的确是个好机会啊……”
“说是他们俩的兄弟阋墙,说到底也不过是王储之争罢了。”
“既如此的话……”
说着话,他扭头看向箫锐道:“你觉得,咱们要不要插上一脚?”
“这……”
“这种军国大事,下官怎能随意插口?”
箫锐又重新恢复到了那种卑微的态度。
他直朝着李承乾拱手道:“殿下决定就好了……”
闻言,李承乾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的态度,着实让人十分不爽啊。
李承乾直摆手道:“我恕你无罪,说就行了。”
“呃……既然殿下都这般说了,那下官就只能胡言几句了。”
箫锐道:“下官觉得,此时我们应该插手。”
“哦?”
李承乾问道:“为何?”
“回禀殿下。”
箫锐道:“之前,下官已经调查过拔灼这个人了。”
“此人易怒多疑,胸无城府。”
“若是大唐能趁此机会支持其,让其扫平曳莽。”
“甚至可以直接挑明,我们大唐是支持拔灼的。”
“等到日后,他夺得薛延陀的可汗之位,不出几日就势必会再次带着薛延陀与西突厥打起来。”
“那时候,大唐又能坐山观虎斗了。”
说完,箫锐的脑袋都昂了起来。
显然,这套话是这家伙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李承乾过来说给他听。
毕竟只要是有战争的地方,就都能看见李承乾的身影。
而何也自然而然的,让世人觉得,李承乾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争贩子。
可事实是这样么?
并不是。
李承乾之所以参与战争,那完全都是无奈之举罢了。
此刻,听闻箫锐这番话后,李承乾也是一边点头一边摇头。
最后,他干脆开口道:“此计不妥。”
“一来是你说了,拔灼是个易怒多疑且胸无城府的人。”
“不说这家伙能否斗得过他兄弟,最起码他是斗不过他老子。”
“夷男那可不是个寻常角色。”
“当初,他也是在颉利的手底下讨生活。”
“不仅出力不讨好,时常还会被颉利修理。”
李承乾直道:“可他是怎么做的?”
“不仅对颉利赔笑脸,甚至还缕缕送上各种贡品哄颉利开心。”
“那模样,简直要多怂就有多怂。”
“可后来的结果怎样,大家都知道。”
“北漠突厥刚见势微,他便揭竿而起,一举统一铁勒九部。”
“甚至还将当初独霸北漠的颉利,一炮打到了阴山……”
李承乾眯眼道:“如今,他率领之下的薛延陀,更是已经占据了堪比大唐半数领土的江山了。”
“此等人物,若是头脑简单的话,岂会有今日这般作为?”
“而他那儿子,在他面前,着实什么都算不上。”
“搞不好,还没冲到近前,就得被他老子给玩死了……”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你打听的拔灼,恐怕还少了一些东西。”
“此人不仅易怒多疑,更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今天大唐支持了他,没准明天他就会联合西突厥一起对大唐动武。”
“所以,此等人是不堪用的……”
听闻李承乾这番话,箫锐愣了愣。
显然,他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
“殿下言之有理……”
他尴尬一笑,道:“下官纸上谈兵,让殿下笑话了。”
“不不不。”
“你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只不过,我们稍稍调转一下就好了。”
“从开始的支持拔灼,改为支持曳莽……”
李承乾高挑着嘴角道:“据我所知,他不是正妻所生的王子。”
“并且统领的部落也照拔灼少许多,与拔灼相比,根基更浅。”
“不过……”
李承乾忽而一笑,道:“他的残暴却不亚于他的兄长。”
“所以照我说,让这种人当王,才最能让人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