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圣人尸首上传过来，显得十分低沉，听来疑惑可还是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令人忍不住的就要顶礼膜拜。
秦毅强行忍住跪下的冲动，毕竟这是自己唤醒的人，若是自己跪下来，怎么说都是别扭得很。
一句话之后，圣人再无动静，看来还是在深深的茫然之中并没有完全苏醒，但秦毅知道以他的这种状态真正醒来拥有自己的人格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猜想不错，本来四散在这一片天地中的胜者威压慢慢的收敛回归，最后一点不剩，远古战场风平浪静。
苏醒的圣人在高空之上，他身体干瘪没有血肉，眼睛更是一片空洞，可就是这样还是拥有盖世神威。
随之转头面向秦毅，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即使只是如此，秦毅感觉体内气血翻涌全身躁动，像是下一秒就会爆体而亡。
“告诉本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人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威慑力惊人，他这种状态想杀秦毅实在易如反掌。
“晚辈秦毅拜见前辈。”秦毅恭敬的行礼。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圣人强调，秦毅身上威压更强，让他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畅起来，这意思很明显，让他不要再多说废话，要不然唯有死路一条。
秦毅只能苦笑，看来这一次是真的玩脱了，怎么就手贱把这么一尊大神给唤醒了哦，这下子真的是骑虎难下啦。
“回答问题！”圣人又说。
“其实是这样的……”
如此情况，秦毅知道说谎只会死得更快，干脆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打算和作为说了出来。
圣人听话之后久久不语，但秦毅感觉得出来他还挺生气的。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传说中的圣人，在这个位面绝对是处在食物链最顶端，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死去之后尸身居然还被人操纵，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羞辱。
“前辈，您的怒火不应该撒在我身上吧。”秦毅立马出声，“在我之前，您的尸身已经被魔门的那个家伙找到，若不是我拼死将您抢了出来，您现在恐怕已经和另一个家伙一样是个傀儡啦。”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圣人反问道。
“感谢就不必了，您不杀我我就烧高香了。”秦毅立马说。
“哼，你以为本尊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还不是想利用本尊的尸首和力量，不管怎么说，你和之前那个家伙都该死。”圣人的声音更冷。
这下子秦毅的表情和姿态倒是显得轻松了许多，这圣人看来冷漠，实则还是很讲道理的，要不然也不会叽叽歪歪的与他说这么多废话！
“前辈，这就是您误解我啦，我承认，我是存了借用您力量的心思，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可是为您好。”
“为我好？哼！”
“别哼了，我这是实话，想必之前您也是有些感知的吧？身为圣人即使死去数千年还是不容侵犯的尊贵存在，可之前那人如此摆弄您的尸首绝对是大大的不敬，我将您抢出来，本来可以好好安葬，但我没有那么做，反而冒着生命危险把您唤醒，就是为了给您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秦毅说得铿锵有力大义凛然，完全是一副我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模样。
若是一般涉世不深的人或许会相信，但这家伙可是活了差不多一千年的老妖怪啊，听了秦毅的话后只是不断地冷笑，“不过一丘之貉，你居然能黑白颠倒，可真了不得。”
“晚辈所言句句肺腑。”秦毅拍着胸口说，“不用我来说前辈您也能感觉得出来吧，您这一次苏醒并不受到我的限制，您是自由的，您想做什么或者想去什么地方我都无法干涉，我都已经展现了这么大的诚意了，难道还不足以让您相信我？”
这一次圣人不再说话，刚才时候是怒火中烧，所以也并不是多么在意身体情况，如今仔细一看，他身上果然没有任何被支配的迹象，这么看来秦毅所说不错，他是自由的！
“信了吧？”秦毅说道。
“哼。算你小子说的是真的。”
“既然如此，能不能先把圣威撤走，难受得很。”秦毅忍不住的笑了笑，圣人不说话，但身上压力还是减轻了许多，看来对方已经没有了杀他的心思。
他在高空之上看去，整个远古战场都在视线之内，干枯的皮囊无法展现神情，但秦毅可以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悲伤情绪。
想起之前看到的情景，这里曾是一处鼎盛异常的圣地，却是在惨烈的战斗中覆灭，他肯定是想起了生前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悲伤。
“前辈，这一处圣地叫什么？”秦毅问道。
“天断！”圣人很久才给出这么两个字来，话音微微颤抖充满怀念。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两大圣地怎么会打起来的？还打得如此惨烈。”看过一些真相的秦毅对前因后果十分好奇。
圣人久久不答，终究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打就打了，有什么为什么？”
秦毅对于这个回答自然不满意，他觉得对方肯定是在隐瞒些什么，但他不想说秦毅也没什么办法。
总不能硬来吧，若真那样去做，他恐怕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
“外界如何了？”天断圣人终于不再沉湎于往事。
“不太好，飞凤山庄和魔门两大圣地全面开战，到处都是战火纷飞一片混乱，而之前来到此地妄图操纵您的人就是魔门之内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秦毅解释，这话怎么看都有些拱火的意思。
也不知圣人有没有听懂，嘴里喃喃念叨的是两大圣地的名字，这是他不曾听过的，果然朝代更迭这是不可逆转的天道规则。
“以前的蝼蚁是魔门的人，那你呢？”圣人问道。
“我不过世俗散修，现今和圣地飞凤山庄是合作关系。”秦毅说。
“世俗散修吗？”
天断圣人转头过来看他，好吧，他没有眼睛，只能以神念探查，也是忍不住的微微一愣，地阶九重的修为实力却是非同凡响，体内蕴藏的力量更是庞大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以他这种程度，放在天断圣地之内，不要说一般的同阶级人物了，就是最强的圣主级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
还有之前的种种交谈，说明他聪明绝顶心智不凡，没想到在他们这些老家伙沉寂之后的新时代居然有如此天之骄子！
“你很不错。”天断圣人称赞说，话音听来没有任何虚假。
“多谢前辈夸赞，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儿吧。”秦毅突然清了清嗓音，“所谓男儿立世自当顶天立地快意恩仇，前辈身为圣人，不久之前居然遭受了天大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等仇怨，若不进行清算，前辈今后岂不是他人耻笑对象？”
天断圣人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你想让我和你对付那所谓的魔门？”
“这只是顺便为之，报您的一箭之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秦毅无耻的说道。
“一箭之仇就没必要报了，毕竟死人一个，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开了。”天断圣人淡定的说，透着一股洒脱。
“可是……那个将你们天断圣地毁灭的人也在外界，灭门之仇，总不能不报吧？”秦毅又不放弃的劝说。
听得这话，天断圣人身上果然透发出了一股极其不寻常的杀气，秦毅看了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即使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释怀。
杀气快速收敛，圣人又恢复了最初时候的淡定模样，高深莫测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但很快一道神念进入秦毅的脑海中，随之又响起了天断圣人的声音，“算是我欠你的，到时候如果我还活着，一定到场帮忙。”
秦毅立马喜上眉梢，圣人一向一诺千金，有他这一句话，他这次天断山脉之行他已经算是赚到了。
“希望还有再见之期。”天断圣人最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便撕裂虚空而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圣人手段高深莫测，秦毅根本无法追寻到他去了什么地方，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天断圣人的灵魂是他根据魔门少主的隐藏天赋改造而来，其中充满各种不稳定性，甚至连秦毅自己都不知道那种东西能够维持多久。
看来对方也心知肚明，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最后那句话。
圣人果然不同凡响啊。秦毅感叹说，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行了一个礼，重新回到试炼之地的入口，等苏桃一出来，他们就立马离开这里。
大概三个时辰之后，苏桃被试炼之地给弹了出来，她脸色苍白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小脸兴奋，大眼睛更是闪动异彩，看来这一次的成绩十分不错。
“秦毅，猜猜看，我这次闯了多少关？”苏桃顾不得休养立马来到秦毅身边兴奋的问道。
秦毅看了一眼，分析道，“你进去的时候地阶二重，现在修为是地阶四重初阶，算是突破了两个小境界，这么算的话应该是十四关左右吧。”
“……”
苏桃立马苦着一张脸，全然没有之前那么兴奋，因为秦毅所说完全正确，这一次她真的闯过了十四关并且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境界提升只是其中之一。
“你这么聪明不怕没有朋友吗？”苏桃立马没好气的说。
“呵呵。”
秦毅不置可否，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方法，笑道，“这地方待得够久了，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