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祯,号渔阳山人,世称王渔阳,官至刑部尚书。乃是清朝顺治和康熙年间著名的诗人,也是清初文坛公认的盟主。
王士祯原名王士禛,因避雍正讳,死后于雍正和乾隆年间两度更名,分别为士正和士祯。一生的著述五百余种,诗词更是达到四千余首,主要有《渔洋山人精华录》和《蚕尾集》等著作。
王世贞则是明朝嘉靖、隆庆和万历时期著名的文学家,官至南京刑部尚书,死后追赠为太子少保。
其人同样独领文坛二十余年,著有《弇州山人四部稿》和《弇山堂别集》等巨著,与李攀龙、徐中行、梁有誉、宗臣、谢榛、吴国伦合称“后七子”。
而“一蓑一笠一扁舟”和“歌起处,斜日半江红”正是他二人的诗词。
陈破虏没有开天眼,也没有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的本事。不用怀疑,这些暗语肯定又出自王黎之手。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知道二王的唯他一人,用他们的诗词作为碰头的暗语,根本就不用担心暴露了暗桩们的行迹。
张鸿安是谛听堂中的老人,虽然听不懂陈破虏口中说的是些什么,却也并不太在意。短暂的愕然之后,便随着陈破虏和执事进入了红袖招。
穿过大堂,绕过假山,经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回廊和苍翠的小竹林,来到红袖招一层院落的最深处,一座名唤寒烟阁的小院便跃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公子,里面请!”
执事将陈破虏和张鸿安二人引至门口,再次伸手示意,眼睛微微一眯,转身离开寒烟阁来到竹林内,牢牢的守在林中唯一的道路上。
他不是陈破虏派遣到荆州的嫡系兄弟,甚至也没有见过陈破虏的真面目,他只是红袖招的当家花魁韩思思在荆州亲自遴选出来的暗卫。
但是,他却知道陈破虏口中那两首诗词代表了什么,也知道接下来他需要做些什么。
推开寒烟阁的大门,陈破虏和张鸿安缓缓走进堂中,一名俏丽的女子迎了上来。
那女子一袭雪白长裙拖在地上,衣摆上几朵莲花吐蕊,乌黑的青丝盘成发髻,上插着一枝金步摇,金叉上的吊饰颤颤巍巍的垂在耳尖。眉不描画而黛,肤无粉敷如脂,双眸似泉水清幽,丹唇若樱桃红润。玉趾轻轻一挪便显出她那袅娜的身段,万种风情顿生。
“朱厌军第一营副指挥使韩思思拜见将军!”见顶头上司亲赴荆州,韩思思心中一喜,也不管张鸿安还在一旁纳头便拜。
“韩指挥坐下说话。”陈破虏点了点头,双手微微一虚扶,然后当仁不让的坐在堂中的案椅上,向韩思思略略介绍了一下张鸿安的来历,接着问道,“刘表军中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韩思思陪着张鸿安坐在一旁,理了理思路回道:“这刘表治理荆州早已习惯了无为而治,地方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的调整,不过整个军中却因为月初张黑子的那场伏击,余波依旧还在继续。
先是蔡瑁被夺了荆州水军大都督之职,然后刘磐挥师蔡阳奉命将刘备驱逐至邓县一带,紧接着刘表再借前事剥夺了蔡和襄阳城门校尉的职务,荆州蔡氏在名望上已经远非昔日可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乱世之中,那些所谓的名望和清誉终究还是太虚,只要他蔡氏家族军权在握,纵使那守户之犬剥掉了他们身上所有的官职,又能奈何蔡氏几分?”
张鸿安冷冷一笑,室内的氛围跟着一冰,仅存的眸子里仿佛也蒙上一层寒霜。
陈破虏知道张鸿安对于刘备的仇恨,也知道她了解蔡瑁与刘备之间的种种分歧与不合,难免会站在蔡瑁的角度对刘表抱着极大的反感和戒心,言语中总会有些不逊之意。
不过,他们此次南下本来就是为刘表而来,张鸿安的心态并不会影响到行动的成败。陈破虏倒也没有提醒,而是向韩思思微微点了点头。
“相比起蔡和被丢官去职,我倒是更好奇究竟是谁在蔡氏一族的心口上捅了一刀,拿下了这城门校尉的职务。思思,新的城门校尉人选你打听出来了吗?”
韩思思螓首轻点:“属下已经打听出来了,城门校尉一职将由刘表的长子刘琦出任。据说,这是王威和伊籍二人共同推荐的,刘表已经当众点头同意,明日就将赴任!”
是他?
陈破虏有些诧异,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块烧饼竟然会砸在那个无能的荆州第一公子头上,看着韩思思眉头微微一皱,“那你可曾与他结交?”
“还没来得及,属下也是昨日才从那些官员的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红袖招开店十余日,伊籍已经成为了我红袖招的常客,王威也来过两次,但是那刘琦,属下至今都还没有和见上一面。”
韩思思摇了摇头,突然一件事情从心底涌了出来,眼神骤然一亮,“不过,那刘琦虽然没有接触到,属下却从梁孟皇、颍子严和杜公良等人口中探听到另一件大事,或许咱们可以在这件事上做一做文章!”
“什么事?”
“昨日,梁孟皇、颍子严、杜公良以及邯郸子叔曾到红袖招饮酒寻欢,听当时陪酒的姑娘反馈来的消息称下个月中旬便是刘表六十岁的寿诞,他们打算作几幅画和书法为刘表庆贺。”
梁孟皇、颍子严、杜公良、邯郸子叔就是梁鹄、颖容、杜夔和邯郸淳,他们都是东汉末年有名的画家、书法家、音乐家或者经史大家。因为天下战乱纷纷,而荆楚一带相较安宁平和,因此他们都暂时寓居在刘表的治下。
陈破虏双眼一睁抬起头来,张鸿安却是闻言一震,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华,异常夺目:“你是想混入贺寿的队伍之中,然后做行刺之事?”
韩思思颔了颔首:“自古道:男不做九,女不做十,刘表今年已满花甲,于当今世上也算是长寿之人,而且他又执掌本州,他的寿诞定然是整个荆州大庆的日子。
到时候蔡瑁也好,还是刘备也罢,肯定都要利用这次机会重修与刘表的关系。只要我们能够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内排练出一支贺寿的舞蹈,我相信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请我们到刘表府上献技!”
张鸿安赞许的看了韩思思一眼,也觉得此计的确有几分独到之处,仔细想了想行刺的可行度,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思思姑娘的计策也算得上奇妙,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不得不考虑!”
刘表身为荆州刺史,一州之长。他的安全绝对是荆州的头等大事,敢问思思姑娘,我们的兵器如何运入刘府,我们又该如何接近刘表?”
“鸿安姐多虑了。”韩思思淡淡一笑,举起玉手将青丝别在耳后,露出一副精干的模样,“思思并非要当场刺杀刘表,而是打算让刘表在他的寿诞之后便缠绵病榻!”
“你是说用药?”张鸿安一惊。
韩思思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坚定,也带着几分决绝:“美人醉,醉美人,卧榻娇弱似美人!鸿安姐可曾听闻过名扬西域的美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