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薪令。
一个让很多人都不开心的政令。
那些在城内给富贵人家做工的佣工,谁不是想着每天多挣点钱。毕竟,这世上,钱是挣不够的,人心也是无法满足的。
相对应的多数雇主,则是心怀喜意,限薪令一出,那些抬高价招好手的想法也都付之东流,自家省下不少的钱财。
不过,这种事情,不论是受益还是受害,没有人会把话给说到明面上。顶上天,也就是背地里吐槽两句,亦或者开心一阵。
因此,原本想着找两个倒霉蛋发发虎威的高诚,拎着刀空等了好久。
几日后,长安限薪令的风波,就被大众给隐匿了下去,没人再把这事一直挂在心上。长安附近以及周边地区的日钱也恢复到了正常情况,最高者也未过三十钱,这就是国朝的标准。
而在这个时候,来自陇西的一道快骑,传回了一条振奋朝堂心气的讯息。
宣德殿内。
大周正如常举行朝会。
文武百官悉至,共议国事。
但场面间,却是国朝君臣,全都在听着一名信使的汇报。
“启禀大王,陇西太守急报。原益州义军大将杨洪,于前岁西上高原,两岁内攻伐河首,已除凉州大患宋建。今时,吾大周于河首业建一城,收敛高原百姓,聚之耕牧。杨洪将军,亦率千余骑,正往长安急来,不出十日便至。”
信使报完,便起身退出了大殿。
只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的互相观望着。
高诚也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自打起兵以来,老天爷可是丝毫没放过自己啊,给爷们挖各种各样的坑。
结果,今日居然也有时来运转的那一刻!
哈哈哈~
内心暗自开心了许久的高诚,将目光折到贾诩身上。
段煨的病情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转,军中大小事务,几乎全都压到了贾诩这个总参身上。所以,类似这般军务,自然要寻贾诩。
“文和~此事便交由总参寺了,看看如何规划防务。”
“臣领命!”
贾诩躬身出列,言毕又问:“大王,防务规划,倒是不难。国朝自与宋建大战一场后,便征募壮士,于高原练兵,今有可往兵员八千余众,可以一用。不过,河首北临祁连,西至昆仑,南接发羌,东又与金城合,其地域广阔,内有杂羌无数,三军设防无碍,然仍需遣以官吏,教化胡夷。”
“国相怎么看?”
听到贾诩所言,高诚就看向贾诩,河首之地,也就是青海。从汉至唐,这块土地就一直不为中国所据。直到明朝,羌塘才名义上成为中国的疆域。
真正设置县邑,就是清朝后期了。
疆域广阔,山迈众多,又有着独特的高原气候,这就是河首之地能独立于中国数千年的主要原因之一。
汉人,也很少会没事往那旮旯看。
因为,它头顶上的西域,要更加美丽。
“划郡设县,更服束发,无有二者。”
阎象眉头一沉,杀气腾腾的说道。
羌胡,在周人的眼中,是最为可恨的胡夷。
无他,皆因凉州诸乱,故而阎象也丝毫不怀以仁义,大有那些羌胡不听话,就赶尽杀绝的意味。
然而,老阎可不知道,河首之地的羌胡,跟西羌、东羌还真不一样。
除了宋建前岁主动跑到陇西,跟大周干了一仗外,那些河首之地的羌胡就没扰乱过凉州。毕竟,巴蜀就在眼巴前,傻子才跑大老远去凉州抢劫。
而钟寸、白马诸羌也没少跟烧当诸羌干仗。
高诚摇了摇头,也没在乎那些河首诸族的站位,对于大周来说,河首之地的蛮夷都是羌贼。至于他们到底是不是羌族,谁也没那心思去细察。
“不设郡!河首之地偏远,而且吾汉人多数难以适应其高原之气候,可用耕田又少,不足以大规模迁民填境。所以,还需以羁縻之法治之。”
“羁縻之法?”
阎象疑惑的低吟一声,问道:“大王所言,莫非一如西域长史?”
“不错。不过,河首与西域又有不同,毕竟河首眼下已经被吾大周打下来了。所以,便设都护府、都督府。国相府调派些官员,去往河首一趟,能适应的就入都护府,治理民政,教化蛮夷。陇西所练之兵,与杨洪所部,受都督节制,镇守边域。”
“.......”
在下的阎象,咂了下舌。
这跟以前的西域都护府,区别还真不大,只是依旧文武分治。
不过,还有最主要的一问。
“大王,那些羌胡头领,如何处置?”
“悉迁长安!旦有不从者,杀!”
高诚也不含糊,杀气尽显。
“吾王英明!”
阎象躬身拜礼大喝。
其余人,亦纷纷拜礼山呼:“吾王英明!”
看到众臣的反应,高诚还是很享受的猛吸了一口气。
而后,言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羌胡,乃吾大周世仇,故当严制。彼等遵吾周法,易服束发,改其旧俗,愿为大周良民,自当一视同仁。但若心怀不服,吾大周天威,也不是说笑。其余诸夷,亦当如此。汝吾华夏,则华夏之!”
“臣等遵命!”
“嗯~此事就此定下。诸卿可还有奏秉,尽可言来。”
“启禀大王,今日大儒宋忠,已与汉汉寿王世子离开长安。”
“噢~为何直到今日才离去?”
高诚心疑了下,自己先前并没有关注过二人。既然已经决定放刘琦归荆州了,也不值得为一名久久悬心。
“启禀大王,不仅是汉寿王使,还有楚使,二者结伴而行。”
杜翕又是一言。
高诚随即将目光看向郭嘉。
“大王,臣稍后便安排人去调查一番。”
“尽早查清详细!”
“臣明白。”
“杜卿,还有何事吗?”
“回大王,这交趾士燮的使者,怎么处置?一直无人问津,长久下去,有失礼仪啊!”
“无妨,不着急。待南面的详细传回长安后,再见不迟。不过,鸿胪寺也要招待好交趾使者。”
“臣领命!”
杜翕方退,便又有人站了出来。
“启禀大王,臣有奏。”
“许!”
“诺。前日裴使君曾奏报长安,言鲜卑犯吾廉县,劫掠乡亭,杀戮过甚。上郡太守,亦曾报鲜卑入境,劫掠村里。由此可见,鲜卑边患已显,吾大周当需急制之。否则,任由彼等肆行,久必为腹心之患。”
高诚看着冒头的官员,自己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也不太清楚其站出来的目的何在?
鲜卑边患,自己比他清楚的多。但这件事,并没有大肆流传出去,只是在中央官署内传开。若不是没有办法,自己早就安排了,还轮得到他站在这里提及?
“爱卿所言甚是。然兹事体大,且待段中尉恙体安康后,再作大议。”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