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启禀将军,大事不好了,南营起火,疑是周军袭吾南营!”
“什么!”
“怎么回事?”
界休县衙内。
原本端坐笑谈的淳于弘、韩洵,颜色尽失,不敢置信的听着来人所报。
旁边的薛洪皱了下眉,当即言道:“公子,南营事关珪固将军大营后路,当速速遣兵驰援。”
“呵~”
闻薛洪言,淳于弘苦笑一声,无话可说。
而韩洵则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与薛洪道:“晚了,韩某与公子来时,带走了南营三千将士。眼下,整个南营,只有千余人!”
“嗯~?”
薛洪不由瞪大了眼珠子,一口冷气倒吸入人中。
千余人?
这.....
薛洪将目光转向淳于弘,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只是连连叹息。
这两人,为了抓仲达,哈哈哈~
当真误国也!
“唉!南营为周军所趁,不能不救。韩将军,还是速速调派兵马,重新夺回南营。珪固那边还有万余将士,不能弃之不顾!”
冷静下来后,淳于弘沉索片刻,便与韩洵说道。
韩洵点了点头,言道:“公子放心,末将这便命漻尚率城内兵马去救。”
“城内也让将士们做好戒备,无令擅自靠近城门者,格杀勿论!”
“诺!”
这边赵军方刚出城,那边盛开已经率三河精骑千八百人,已至赵军西营外不过二里之余。
寒夜之中,马裹蹄人衔枚,寂静非常。
只不过,人、马数千,动静再小,也只是相对而言。
界休城、界休西营、出营援救南营的兵马、三河精骑,夹在汾水与界休城之间这区区不过五六里方圆,斥候、暗哨,到处都是。
若不是有着夜色掩护,大家早就碰头了。
“什么人!”
行进间,一声惊呼,吓了盛开一大跳。
盛开冲着声音源头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因为,三河精骑并没有打火把,黑漆漆的夜色中,二十步外,啥都看不到。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碰到赵军斥候或者暗哨了。
盛开凝重着眼神,看着老远处散发着星星点点火亮的赵军西营,心中估算着距离。
应该也差不多了!
最多不过三里距离,他们人手双马,冲破赵军营寨,不成难题!
想了片刻,心中有了大概后,盛开便冲着身旁亲卫使了个眼色。
亲卫会意,纵马朝着声源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嚷嚷什么,都是自己人!”
说话间,还偷偷摸摸的取下马鞍处挂着的骑弓,又摸出一根箭矢,小心翼翼的搭在弦上。
“咻~嗖!”
“噗!”
一声口哨的尖啸,刚出声,一根箭矢,便瞬间朝着声音发起处飞去。
箭正中暗哨脑门!
亲卫迅速跑上前去,看着眼前脑门上插着一根箭矢,口中叼着木哨,不由大松了一口气。
后面的盛开也是长松一气,随即与身旁人言道:“传令下去,全速前进。路遇赵军暗哨、斥候,弓弩射杀之。”
“诺!”
“全速前进!”
“全速前进!”
口令一声声的朝着后面传去,千八百三河精骑也自前向后,逐渐提起战马速度。
至此,声音再也掩藏不住。
即便是给马蹄裹上厚厚的棉布,可当足足四千匹战马狂奔起来时,区区棉布难掩那奔雷之声。
“咻~咻!”
一路纵马狂奔,区区二三里,对于全速前进的骑兵来说,要不了一刻钟。
沿途,一声声口哨尖啸响起,不断的朝着赵军西营传达。
只不过,相比起那奔雷声,区区口哨声,显得毫无作用。
因为,不只只是赵军西营的岗哨,就连出城朝着南面行进的赵军,也能够听到那奔雷之音了。
“敌袭,敌袭!有骑兵!”
“呜呜呜~”
号角声响,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营。
顺带着,连汾水对岸的周军营寨,也能够听到那连天号声。
准备重新夺回南营的赵军,也不禁止下脚步,不知所措的望着西面。
骑兵行进的声响太大了,他们也有所察觉。
“列阵,列阵,快列阵!”
军伍中,一名名军吏,来回奔走高呼,号召将士列阵。
率领这支赵军的主将漻尚,也在心惊胆战的观望着西方的夜色,生怕那些黑暗中,突然杀出数不尽的骑兵。
随着三河精骑,朝着赵军西营越近,漻尚他们所能听到的声音,也就越小。
“将军,听声音,这支骑兵,好像是奔西营去了。吾等怎么办?要不要驰援西营?”
“驰援个屁,速速回城,眼下还不知道周围有多少周军。吾等先退回城内,禀报淳于公子,再行另议!”
“诺!”
“将军有令,速速退回城内。”
“快,退回城内!”
漻尚怕,这些军吏、士卒更怕!
作为河北之人,对于骑兵的威力,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们这支不过三千人的步兵,要是在夜色中,被骑兵来那么一突子,铁定得崩。
只不过,刚刚散开战阵,松了一口气的他们,转瞬间就迎来了灾难。
“杀!杀!杀啊!”
夜色之中,听着南面突然出现的喊杀声,数千赵兵无不是大惊失色。
漻尚也诧异的将目光转向南面,夜色难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退,快退!”
是伏兵,周军有伏兵?
应该是偷袭南营的周兵,可他们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杀!”
很快,数不尽的人影,出现在赵兵的视线之中,更有不计其数的旌旗,似乎在夜色中狂舞。
声势甚大,敌众甚广!
“撤,快撤!”
“快跑啊!”
赵军没有任何抵抗的心思,因为漻尚第一个就跑了。而其下达的军令,就是撤、退!
呼啸而来的周军将士,不断的较快脚步,追砍着一名名惊慌失措的赵兵,鲜血四溢,杀声不止。
而在战场边缘,徐晃看着这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赵兵,一击即溃后,也松了一口气。随后,抬目朝着北面望去。
那里,已经打起来了!
三河精骑,正在冲营!
呼~枯木逢春,这一仗,大周还没有输!
“传令下去,留下百余人追掩赵国溃兵,其余人立即脱战,驰援三河精骑!”
“诺!”
“快,传令全军将士,即刻渡河,攻打赵军营垒。此乃生死一线之机,诸军将士,务必奋死效先!宪兵队督阵,胆敢后退一步者,杀无赦!”
“诺!”
周军大营内,张济、马玩、王凌已是合兵一处,见今夜有兵袭界休西营,诸将也迅速拿下决定。
杀!
攻杀赵军西营,配合徐晃,杀出一条生路来!
而其后,张郃大营内。
近四万赵军精锐,也正迅速集结。
南面厮杀声惊天动地,他们岂能无所察觉。
“传令诸将,立即攻打周军营垒。破周营后,继续前攻,绝不能让周兵跑了!”
张郃驻足在望楼上,眺望着远方的夜色,听着那嘈杂的声音,心急如焚。
前日,晋阳送来消息,北面的周国第二骑兵军和轲比能的鲜卑骑兵,已经攻破狼孟,沿汾水南下。
晋阳距离这里也不过百二十里,骑兵若是全速前进的话,说不定已经快到界休附近了。
而自己身后的卫将军淳于琼,刚过大陵,才走到昭余泽中部。抵达自己大营这里,也得小两天时间呢。
嗨~真不知道南面界休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