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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黑太子 第387章:不思进取

“扫地王”张一川是同意“整十万”黑云祥的建议的,义军折损了上千人才破城,怎能因为连影子都没见着的千八百官兵,就放弃了房县呢那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他们在筑水的南岸设防,处于兵力劣势的官军想过河也得掂量掂量,贸然过来的话,保不齐就被义军给聚歼在岸边了。

义军的马、步卒齐备,还有些许火铳手,互为依托,并不惧怕只身前来的狗官军的马卒,双方交战的话,义军这边的胜算必然占大头。

“小秦王”白贵与“一条龙”薛成才没有意见,只要罗汝才同意迎战官军,他们两部人马就留下来助战,否则还是尽早跑路为妙。

战前,黑云祥有三千四五百人马,张一川与罗汝才所部的兵力与其相差不大,白贵有一千五百上下,薛成才最少,还不足五百。

义军的总兵力不少于一万两千,就算攻城时损失零头,可战之兵也有万人左右,远远超过官军前锋的兵力,而且这次面水设防,非背水一战,胜算比郧县那次更大。

“额有言在先,额们只打狗官军的前锋,不打孙狗贼的主力”

罗汝才已经把进退之道都想好了,官军前锋多半是马卒,没有那种叫他们求生不得的犀利火器,所以义军迎战的话,应该算是比较有把握取胜的。

若是孙狗贼率领大队人马赶到此地的话,一旦义军遭到雷霆般的炮击,那步卒势必还会被轰到崩溃。

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马卒只得抛下他们跑路,留下数千步卒等待被官军马卒掩杀,就跟郧县之役如出一辙了。

从郧县收兵撤退时,罗汝才没料到官军的火铳会来的如此之快,就跟在马卒身后,他至今都未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按理说如此射程的火铳,体积庞大,不会小于佛郎机,重量更是须达到数百斤之多,必须用马车来托运,方可实现快速机动。

但当时他并未见到官军有大量马车行进至义军的步阵附近,所以才使他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其中的奥妙所在。

譬如虎蹲炮、碗口铳、小佛郎机这类的火铳重量较低,仅有百斤上下,是可以实现由驮马运输的,而大型佛郎机或者大神铳就不行了。

罗汝才非常希望见到这款火铳的庐山真面目,若是是役在攻击官军前锋时,义军仍旧遭到对面的犀利火器的炮击,那么他认为这款火铳的重量势必会很轻,可以跟随马卒作战。

若是有机会的话,最好可以缴获几门火铳,好研究一番,这种重量轻且火力猛的火铳,正是擅长机动作战的义军急需的武器。

“撤出城”

“啥”

“爷的话没听见”

“这爷兄弟们这才刚动手捞本钱”

“上峰有令,立刻撤出城,孙狗贼来了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想缩在城里等那狗贼把你们都轰成碎肉”

“不想不想”

罗汝才下令之后,“曹军”便将吞在嘴里的肉都给吐出来了,一想到那五雷轰顶版的“舒爽”感觉,曹兵就全都不寒而栗了,很不情愿地跟着小头目退出了房县县城。

此地虽好,可那孙狗贼是不会让自己好活的,被官军包围在此地的话,尤其是遭遇前番那款火铳的轰击,只怕突围都不可能了。

钱要紧还是命要紧

其他部曲如何抉择不清楚,反正“曹营”的士卒都会本能地选择后者,他们可是被官军的火器给轰怕了,被钉子打进身体,尤其是插在骨头上,那可真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鉴于三家合力攻打此城,而“曹军”先行破城,所有钱粮分成十份,罗汝才、黑云祥、扫地王三营各占三份,余下一份留给白贵和薛成才,免得伤了和气。

如此瓜分,人人有份,而且能者多捞,哪家都说不出什么闲话。由于官军还得一阵子才能过来,五位首领商议之后,觉得立刻埋锅造饭,好让麾下士卒吃饱再战。

若是身后没有追兵的话,义军还不会这么迅速便攻克房县,起码得打上两三天才行,但罗汝才心里很是着急,便让“曹军”将士各显其能,这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得手。

由于之前金汁的影响,身心饱受摧残的义军士卒在破城之后,冲入城内大肆砍杀官兵与百姓,挨家挨户进行“清理”,抢完钱粮,顺势把年轻女眷扛走,余下之人一律抹了。

然后点着房屋,在火光的映衬下对着院子放声大笑,这样才算是大仇得报了。听着女眷们的啜泣与祈求,心里更是得意万分,一会儿还要用力痛快一番才行。

“郝明府,额等远道而来,你身为明府,却懂礼数,拒绝开城迎接,反而是用金汁招呼额等,顺带连累城内百姓”

黑云祥将己方视为替天行道的部曲,房县上下自不量力,居然妄图与义军相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哼尔等接受招抚,却不思悔改,今复叛朝廷,乃是不仁不义之举”

郝景春自裁未遂,便被捉住,捆成了粽子被押到了诸多首领面前,但大义凛然,全无惧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朝廷哼哼此朝廷长年累月苛捐杂税,大肆压榨珉脂珉膏,若非如此,额等岂能起事之后可拉起数十万大军”

参加义军的人的成份有很多,但有两大类人占绝大部分,一类是没有饷银可领的边军和驿卒,另外一类便是没有收成,又拿不出银子缴税的农户,故而黑云祥所言并非子虚乌有。

“太子殿下依然大赦天下,免去了北方所有赋税与三饷征收,以便恢复各地,休养生息尔等居然仍旧冥顽不灵,执迷不悟,实乃罪无可恕也”

第一期京师日报也被送至了房县,看过里面刊载的内容之后,让郝景春大为欣喜,太子不像万岁爷,很是体恤珉生,年纪不大,便有了明君之象。

黑云祥闻言哈哈大笑,然后顺竿爬地回应道“额带着兄弟们这不是到郝明府的地头上来休养生息了吗明府还不欢迎额们,额们只好自己动手了”

他连竹山都打下来了,还差一个房县

这里虽然是“扫地王”的地盘,但这只地头蛇连自己地盘上的城池都拿不下来,黑云祥也就只得助其一臂之力了。

张一川没打下房县,便对郝景春破口大骂起来“罪无可恕之人正是你这狗官品级不高,胆子却不小,居然敢纠集刁珉与义军对抗,好在老天有眼,让额们捉住了你这狗官,额这就让你见识一下城内刁珉的下场”

义军士卒每人抓着一个百姓,薅着衣领将其拖到指定位置,在膝下之人还在不停哭诉求饶之时,便挥刀向其头部砍去,整整一排百姓皆被枭首。

既然这些刁珉与官府勾结在一起,抵挡义军的进攻,害得折损了上千人马,那边要承受应得的下场。

再者说,城内的粮食都要被义军带走,留下他们也得饿死,不如一刀砍了,这样多好呀,可是为你们着想呢

被枭首的都是官兵、男丁与老幼,年轻貌美的女眷必须服侍义军士卒,让大爷们都享受快乐,然后再被砍掉。

“一条龙”薛成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奇葩的一幕,自从暗中投靠了官军,他就有了跟其他首领不一样的心思和想法。

罗汝才的进兵计划,他已经遣人去告诉了官军,至于能否闻讯赶来,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在当下,眼前这两位首领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十分的鄙夷。

都知晓孙传庭的前锋人马快要赶至此地了,“整十万”与“扫地王”嘴上口口声声要在这里迎战官军,甚至打算将其击退,可实际上却在这里杀人取乐。

不分轻重缓急,又不知敌我实力,光凭匹夫之勇,逞强好胜不说,还跟以前一样不思进取,自己有这样的同伴,往后有何前途可言

薛成才之前是被迫归降孙传庭,完全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家眷,如今见到这俩货的行径,揣测十有九九会败于孙传庭之手,心里也萌生出退出义军,为官军效命的想法了。

而且薛成才已经知晓西边有孙传庭的五万人马,东边有洪承畴的十万大军,都装备了大量的仙界火铳,射速高,威力大,义军妄图与官军正面对垒已然不再可能了。

不管是背水一战还是面水设防,都无法阻挡拥有火铳支持的官军的冲击,要么一直往南跑路,要么就是主动送死了。

薛成才是不会向他人诉说自己的想法和知晓的信息的,那非但得不到其他首领的认可和赞同,自己还会被点天灯,他太知道这帮人的德行了。

“整十万”与“扫地王”想拒敌于河边再好不过了,自己正好那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当作给孙少保的见面礼,官军把他们俩都给当成击毙的话,自己的家眷就算是保住了。

至于罗汝才与白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旦义军的防线被官军突破,只怕他俩比自己跑得还快呢。

再往东有“混世王”和“张胖子”的两部人马,还可以再卖一回,这样不说是总兵,自己起码能混个副将坐坐。

既然干义军已经没啥前途了,那咱就去干官军,这就是脚踩两条船的好处

义军上下,尤其是“整十万”与“扫地王”的人马在城里折腾了不下半个时辰,等到杀光了官兵与青壮,才算是在罗汝才的劝说下收手了。

不然任由他们大肆报复,一个时辰也完事不了,那别说在河边御敌了,连吃饭的时间都要被耗费掉了。

等到义军好不容易在筑水边上修整时,北岸的远处已然是烟尘滚滚了,说明官军前锋部队距离此地非常之近了。

“爷不足十里了过来筑水,就是房县城池了”

牙将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便在疾驰中向贺人龙报告了情况。

“等距五里时勒马歇脚,查看一下对岸的动静,再行进兵”

这次贺人龙主动请缨成了全军的前锋,这也是收到了白良弼迫降“一条龙”的刺激,他若是擒杀了罗汝才,那五万两赏银便可以据为己有了。

根据“一条龙”遣人送来的消息,此时贼军应该在大举进攻房县县城,贺人龙打算趁机在贼军背后发动突袭。

不过实际情况能否如“一条龙”所言,贺人龙还很不确定,万一这厮在诈降,刻意诓骗自己,或者房县已然陷落,这招便行不通了。

他所率的千余马卒无法冲杀贼军主力,只能采取袭扰战术,不然就得等身后三十里的大队人马赶来助战。

从郧县追到竹山,再从竹山追到房县,贺人龙都追得腻歪透了,简直就是狗撵兔子一般,迫切需要与贼军厮杀一番才行。

但到了靠近岸边的地带时,贺人龙却发现贼军已经面水列阵,貌似是有所准备了,自己这便宜算是捡不着了。

筑水并不算是什么大江大河,找一处浅滩过去还是很容易的,难的是要冲阵,尤其是在没有火铳掩护的情况下冲击配有大量马卒的贼军步阵。

鉴于贼军兵力是己方的数倍之多,贺人龙并不打算孤军深入,搞不好便要被杀得全军覆没了,所以还是耐着性子等待后续人马上来再行破敌。

官军前锋距离贼军的队尾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主力距离己方前锋最多三个时辰,这归功于孙传庭实施的昼伏夜出的进兵之策。

官军每天内的进兵路程都要比贼军远,单位时间内的速度自然比贼军更快,便将在郧县修整所耗费的半天时间给抢回来不少。

这还是在孙传庭下令前锋有意与贼军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不然贼军的尾巴早就被贺人龙给咬住了。

等到孙少保率领大量马卒赶制此地的时候,已是临近傍晚时分,好在夏季,日落时间比较晚,不然连对岸的情况都看不清了。

“人龙,你估算我军马卒渡河须多久”

孙传庭在看过对岸的贼军设防情况之后,放下千里镜,转而提问。

“禀少保,依末将看来,最多半炷香,数千马卒便可完成渡河,对南岸贼军发动进攻”

贺人龙明白这是要开打了,孙少保等不到明早天亮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对面的贼军借机开溜。

“孟禾,你测距之后如何”

孙传庭还得问问随军前来的迫击炮团的情况,只有在火铳的射程之内,己方才有胜算,否则是役以少敌多,实为不智。

“禀少保,最近一股贼军步卒距我部约三百步,若是在岸边部署火炮,则距敌约两百步”

渡河迎敌是十分危险的,但若要进剿当面之敌,官军就必须渡河才行,孟禾的炮团便是孙传庭最大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