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入山
第二天，天还未亮柴安平就被轻轻推醒，是皮克尔。
“准备出发了。”他轻声道。
“唔……”
柴安平应了一声，扭动有些发酸的腰，从未在野外宿营的他一晚上基本都没怎么睡好……
另一边起床气更大些的帕特里奇更是险些把自己的睡袋给踹出来个窟窿。
“唏律律！”
休息了一夜的大马踩踏着脚底下的碎叶，还不时低头从叶子底下寻找仍旧新鲜的草料。
柴安平看了眼睡眼惺忪的贵族少爷，空前的生出了一股认同感。
“出发！”
沉默中，奎因手一挥一行人再次出发。
早饭是在马背上解决的，柴安平在皮克尔的指导下学会了双手松开缰绳，任由身下的战马自己行动。
一个小时后，小队来到一架石桥前。
驻足。
奎因皱起眉头，因为桥断了！
宽阔的河面上，中间一大截桥面不知为何已经沉入水中，附近的居民正在尝试将其捞起。
“换路。”
奎因当机立断调转马头。
皮克尔赶至前驱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队长，这座桥看起来可不是自然损坏的。”
“我知道。”奎因闷声道：“没时间追究真相，我们的任务不是修桥。”
又一个多小时后，一行人来到另一座大桥面前。
就算是帕特里奇也察觉到不对了——这座桥也垮塌了。
“战争石匠。”皮克尔和奎因同时冷笑。
如果此行有战争石匠阻挠，那三天的期限就有些悬了！
“沿河找水浅的地方，我们直接渡河。”奎因不再试图寻找完好的桥，而是唤来华洛让它在天上寻找是否有可疑人物在队伍周围出现。
队伍的警戒程度隐隐提高了数个等级，即便是在国境线内，但是诺克萨斯人的刺客和暗探依然是他们这些身负重任的小队伍不得不警惕的因素。
又耗费了一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一处河水平缓、较浅的水段，但饶是如此，众人渡河时水位仍是几乎淹到大腿根上。
“戾！”
众人渡过河后，天空上的蓝翼巨鹰突然俯冲而下发出一声嘶鸣。
奎因眼神眯起，望向华洛飞向的方向。
“皮克尔，你去看看，其余人继续前进。”
皮克尔舔舔嘴角，双腿一夹马腹直接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荣耀竞技无冕之王的武力非常令人放心，余下四人继续沿着既定路线前进。
柴安平目送着那一道烟尘远去，脑袋里倏然闪过的却是幻境中，巨剑战入肉体，碾碎肉泥的画面。
皮克尔追上众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众人在简陋的营地里修整、吃午饭。
他回来时灰色斗篷上血迹梅花点点，战马前蹄上方的挂钩上嵌着两个割下来的耳朵。
“是两个战争石匠，一男一女，伪装成王国的平民。”他向奎因汇报道：“挺能跑的，不过已经全部消灭。”
“好。”
沿途出现战争石匠的踪影，看来那支神秘的军队……确实存在了。
奎因没有意外皮克尔的收获：“坐下休息会吧，我们再休息两刻钟，估计晚上要赶夜路了，不然明天赶不到无畏先锋营所在的区域。”
“无妨。”皮克尔甩甩胳膊，以他的体魄即使是在战场上连续战上三四天也不至于疲倦脱力！
“大家穿上冬衣吧，往山脉里钻，气温就该开始下降了。”
等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们还得选择弃马步行，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会自己寻找到附近的岗哨回归队伍。
众人匆匆解决的饭食，便再次上路，值得一提的是帕特里奇中午也颤抖着嘴唇加入了小锅食物的“哄抢”中，似乎是明白了干硬的面食真的不适合直接吃。
年轻的贵族少爷骑在马背上有时出神的想着自己爷爷跟自己说的话——他似乎从来不在乎自己的什么幼稚想法，只是偶尔会笑着告诉自己参了军出来就好了。
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他的话了……
上次柴安平跟着龙女来时还是夏天，草木葱茏，各种奇异的植物生长得分外旺盛。
这次再来，整座厄文戴尔山脉已经明显的分成了三层。
山腰上的树木已经呈现出一派秋天橙黄的气象，风一吹不时还有枯叶落到众人身边。
进入山脉以后，众人的阵型也发生了变化，强势的帕特里奇和皮克尔负责在前方肃清道路，奎因和多宾居中，柴安平和尼达姆照顾大后方。
遍布的凶兽可能从任何地方攻击，只是一个六人小队可无法吓退它们，更别说还有潜伏在山脉里的逃犯和间谍。
夜幕缓缓降临，皮克尔砍来几根木头裹上麻布做成火把。
火光立即引来了未知生物的窥探。
柴安平听见了山鬼那种独特诡桀的叫声，在夜幕下极为渗人，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气萦绕众人。
柴安平眼睛微眯着，一手握着刀柄，黯淡的火光隐约映现着周遭的幻境。
“呼——”
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啸声，柴安平立即将火把探去，只见一只枯槁的大手猛地出现在火光范围内。
山鬼扭曲恐怖的躯体随后而至，它一手抓着藤蔓急速摆荡而来，小小的眼珠子里满是嗜血兴奋，目标竟是小队里唯一的女性奎因！
“小心！”
深知这种怪物有多敏捷，柴安平刚发出提示声便立即探身在马背上一踩。
“锵——！”
月光剑瞬间出鞘，一道柔和的月光随之出现。
柴安平凌空飞起，在多宾看呆了的表情中，一条黑线已经浮现在柴安平眼前。
“嘿……”
他朝着山鬼佝偻诡异的脸哂然一笑：“晚上好啊，格鲁特！”
“桀……？”
锋利的长刀沿着黑线切下，山鬼抓来的枯槁手掌直接被月光斩断，腥臭的血水飞溅而出。
看起来仿佛是山鬼的脖子自己朝柴安平的长刀撞来一样，这只山鬼嗜血的双眼陡然间变为惊恐。
“刺啦——”
坚韧的躯体破布似的被砍开，柴安平犹如闲庭信步飞掠而过，一颗诡异的头颅跟着冲天而起，那双豆圆的眼睛在月光下变得迷茫，随即陷入死寂。
尼达姆忍不住称赞起来，双腿鞭策马腹前冲一把捞住下落的柴安平，顺便躲过失去力量滚落的山鬼尸体。
“雪莱兄弟，这一刀可以啊！”
“哪里哪里……”
惊艳的月光斩震慑了丛林中伺机而动的捕猎者，队伍周围的“沙沙”声顿时少了许多。
前头的帕特里奇回过头，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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