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正反两个嘴巴子,抽的那个连长眼冒金星,几乎暴怒的草上飞就差点要拔手枪毙人了,叫过一营长吩咐道:“限你十分钟给老子拿下第二道弯,否则,哼哼,自己请自己一颗花生米吧!”
“副师座放心,卑职亲自带人上去,保证八分钟拿下!”一营长悍匪出身,一把撤了军装上衣,胡乱系在腰间,挥舞着三尺多的雪亮大砍刀吼道:“崽子们,脑袋掉了尿壶大个疤瘌,收拾了土八路,得赏钱,喝酒吃肉艹老娘们啦!冲啊——!”
“嗵嗵嗵——,轰轰轰,轰轰轰!”提前的迫击炮又调来了九门,一次性罕见的在狭窄的山道口排列了一个3X6的方阵,一次射击就能打出一片覆盖范围去。
“突突突,突突突——”跟进的重机枪也一下子达到了六挺,子弹不要钱似的泼雨一样扫射着。
一营长带着一百多光着膀子,露着古铜色脊背的汉子大踏步走着,全然不顾头顶飞过尖啸的炮弹。
“杀——,杀呀——!”脚步越跑越快,终于,山道上全体伪军都跟着呐喊着跑动了起来,目标正是被压在阵地上头也抬不起来的八路军。
“老杨,不能再死守着了,命令一连赶紧地撤吧!”陈龙很奇怪这独立团的打法:按照他的想法,一连已经取得了一次漂亮的伏击战了,战果也相当的不错,该满足了呀!可现在看来,这次的胜利还成了一连的负担了,面对敌人必然的报复反扑,咋还死守上阵地了呢?这完全不符合游击战的理论好吧!生怕老杨面子上挂不住,陈龙甚至主动提醒道。
“他娘的,一连被缠住了。”杨三强放下望远镜,对着藤少华喊道:“参谋长,组织二营的,我们增援上去!”
“增援?”这个命令不光藤少华一愣,曲缙云也跟着叫出声来:咋还增援上去呢?阵地战打得不过瘾,还打算在那个二道弯决战哪?!
“不行,命令一连想想办法,尽快撤退下来!”陈龙闻言板了面孔,看着诸位道:“俺现在是战场总指挥,你们不能现在就打成僵局。敌人士气正旺,一二股再而衰三而竭,就算要拼命,那也得到六道弯以后。否则,会影响整个战局的!”
“呃——,嗨!”杨三强恼怒地一拍大腿,道理他不是不懂,多年的县大队队长,他的指挥资格甚至要超过陈龙的。可现在自己的一连被敌人缠住了,虽然只有五六十人,可那是一连仅有的骨干底子了,再损失,就没有一连了呀!咬着牙挤出一个“撤”字,杨三强转身跑回了屋子里,他真心是不忍看一连的最后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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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你快带着人撤吧!好歹给俺们一连留点种子吧!”一排长被炸断了一条腿,趁着敌军炮击稍缓,嘶哑着嗓门喊道,“走不聊弟兄尽量朝俺靠靠,俺们来会会这帮邪性的二鬼子!”
慢慢地把手榴弹收集收集,一颗颗拧开后盖,一排长甚至还趴着点燃了一根香烟,吧嗒两口,朝着远去的一连长挥挥手。终于还有二十多人撤了下去,嗯,足够搭起一连的架子的了!一排长一口吸了个大回龙,惬意地吐出两个烟圈儿去,可惜了——本来都和庄里的张家寡妇约好了搭伙过日子的,艹,黄了!恼怒的一口吐出烟屁股,他将枪口顺了出去,扣动了扳机。
渐渐爬着围拢来的弟兄也就六七个,个个学着排长的样儿,把手榴弹信子捻在了一处。实在是拉不动枪栓作战了,就那么静静地呆着积蓄些力气,等候最后的拉弦吧!所以,尽管敌饶迫击炮和机关枪都停止了射击,以免误伤了距离阵地只有四五十米的伪军,但阵地上能响起的枪击也只有寥寥的两三支,而且那子弹打得毫无准头,只是在本能地放枪罢了。
“土八路死绝了,弟兄们上啊!”最后一波冲击,有经验的士兵立马嚎叫着提醒道,顿时光猪队伍打了鸡血一般猛冲了起来。
“呲呲——,呲呲呲——”确实阵地上已经没有有力的反击了,不过呲呲地六七股青烟急速燃起,意味着此处阵地还有以死抗争的铁汉。
“艹,土八路要拼命,撤,快撤!”光猪营长再也没有了横不吝的愣劲,嘟囔着骂了一句,想收脚转身。可是,后边全是鸡血上头的冲锋战士,人挤人,人推人,后边的急着上前,前边的收不住脚,一下子倒了一大片。亏得还是石头阵地阻挡了不少人,否则,恐怕这群光猪能全部涌进阵地里!
“轰轰轰,轰,轰——”连绵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阵地上血肉飞溅,淡红色的血雾弥漫了弯道。
“老宋,俺的好兄弟哇——”一连长一行停下脚步,望着血雾弥漫的二道弯,泪水哗得一下流满了脸颊!身后的二十多个战士齐齐抬手敬礼,向自己的同袍致敬:要不是他们的玩命,就不会有一连的机会,怎么,都是他们为自己挣回了一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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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七分半钟,俺要为一营请功。”草上飞话还没落音,就看到了二道弯地动山摇了起来,血雾散去,那晃眼的一群膀爷光猪,站着的不到一半了。啧,他娘的,又打了一回赔本的仗——土八路还真是狠哪,临死还不忘拉上垫背的!
“二营接替一营,准备攻击第三道弯盘。”慈不掌兵,义不掌刑。草上飞只是为他的一营长惋惜了三秒钟,就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团长,俺请求炮队往上动动,这都够不着三道盘了。”二营长五大三粗的一脸木讷,不过心思可细,绝不是一营长那种没脑子的憨货能比的。这还没动队伍呢,先来提个要求。
“中,就按你的,炮队跟着往上稍。”草上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甚至还把集中的六挺重机枪也都加强给了二营,“老子只有一个要求,尽快打到山顶,拿下九盘寨,你就是头功!”
“是!”二营长依旧木讷着脸,一个敬礼跑向了队伍。妈妈的,果然是人走茶凉呵,这头功即便是落在自己头上,也还要有命享用才校二营长暗自撇撇嘴,路过二道弯,轻蔑瞟了一眼躺了满地的光猪,暗骂一声——一群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