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到了年底。
回首这一年
李福寿真是感慨万分,帝国方面趁着欧美皆无暇它顾的绝妙良机,将“羊毛战争”中最大的领土好处收入囊中,一举完成了帝国疆域的大拓展,可谓落袋为安。
距离战争结束三年了,当真忍得好辛苦。
事实证明当初的忍耐非常值得,北方联邦四州之地和阿拉斯加有惊无险的纳入囊中,虽然米国在欧洲到处窜腾,以一种受压迫受打压,无限委屈的姿态寻求支持,但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更没有形成一致敌对的国际舆论。
这种感觉犹如凛冬饮冰,冷暖自知。
细究原因
其一自然是国际社会上捧高踩低,大部分欧洲列强不愿意得罪已经崛起的大洋帝国,对如今的二等列强米国态度暧昧,纵然支持也流于表面。
其二是米国佬人缘不好,实行了半个多世纪的“门罗主义”,关起门过自家的小日子,在国际上没有几个真心朋友。
其民主自由旳言论在欧洲被视为洪水猛兽,也只有法兰西这个难兄难弟与他互相扶持,共克时艰,代表不了其他欧洲国家。
大洋帝国再怎么说也是封建制度大家庭的一员,是自己人,而米国民主自由这一套玩意儿那是要推翻旧有统治秩序,那可是在掘封建王国的根啊,怎么能不警惕?
细数一下现在欧洲的主流社会,大不列颠王国,德意志帝国,沙皇俄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意大利王国,荷兰王国,比利时王国,西班牙王国,挪威王国,丹麦王国,希腊王国,保加利亚大公国,塞尔维亚王国,黑山王国,罗马尼亚王国……
这里面除了法兰西,有几个民主国家?
其三,就是时机选的太好了。
美日战争和第1次巴尔干战争的同时爆发,令欧美列强根本无暇它顾,反而有求于大洋帝国千万别添乱,姿态摆得很低,让大洋帝国的这番大动作涉险过关。
换个时间段试试看,最起码口水喷你一脸。
李福寿身居庙堂之高,世界风云如掌观纹。
能够清晰的察觉出巴尔干战争之中蕴藏的巨大风险,尤其是第2次巴尔干战争,差点儿就提前点燃了世界大战的烽火,让他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保加利亚大公国身后站的是奥匈帝国,此君在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中跃跃欲试,好几次都想下场子露一手,但是被德国制止住了。
因为,德国还没有完全做好与协约国彻底翻脸的战争准备,其装甲部队正在陆续接受新装备,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
塞尔维亚身后站的可是俄国,只要奥匈帝国敢于下场子,老毛子就绝不会袖手旁观,那么引起的连锁反应就像火药爆炸一样,谁都无法控制。
试问一下,身处大洋洲的李福寿都感受到了巴尔干战火的惊心动魄,处在欧洲军事集团对峙第一线的英法等国,那又是何等感受?
怕是吓得心脏都能骤停了吧!
如今的欧洲形势是两大军事集团对抗,互相间国际关系就仿佛两张大的蜘蛛网还连接着小的蜘蛛网,触一发而动全身,产生无法遏制的连锁效应。
英法俄一边,德奥意一边,各国大搞军备竞赛,正日渐趋于白热化,海军造军舰,陆军造坦克,造大炮,谁都不甘示弱。
在远东
日俄两国在东三省和朝鲜半岛划分了势力范围,相互间的血仇刻骨难忘,隐隐处于对峙冷战中。
在北美
刚刚停歇的第一次美日战争墨迹未干,双方都在自己的占领区兴建铁路,屯垦移民搞大开发,积蓄力量准备卷土重来。
扶桑国因为在战争中没有得到英国盟友的帮助而心怀怨恨,有意无意的开始疏远英国,接近大洋帝国,两国间关系处于历史最佳时期,经商留学人员往来不断。
扶桑国没有选择,一脚踏进北美这个漩涡,就必须紧紧靠近以大洋帝国为首的太平洋安全联盟,否则洛杉矶或者盐湖城的港口一掐断,亚里桑那地区的十万大军不战自溃。
在大洋帝国将北美联邦收入囊中之后,达文-波特总统领导的米国政府端正了态度,致力于两国关系正常化和友好往来,这令两国间关系也处于历史最佳时期。
米国没有选择,在铲除扶桑国这个又穷又硬又粘牙的牛皮糖之前,在清除巨额战争赔款之前,在砸碎禁锢在身上的军备枷锁之前,在破除弗吉尼亚共和国这个束手束脚的阻碍之前,在拔除诺福克海军基地这个心腹之患之前,再重新获得巴拿马运河控制权之前,米国必须要搞好与大洋帝国的关系。
否则,大洋帝国有能力分分钟让米国死的很难看。
10月10日
大洋帝国接手的巴拿马运河历经三年半大规模建设,在这一天进行了试通航典礼,帝国皇储,秦亲王李思元殿下亲临巴拿马城,主持重大典礼,中南美洲各国领导人及欧洲各国外交使节纷至沓来,亲眼见证并目睹这一堪称第八大奇迹的伟大工程投入试运营。
当皇家海军“饕餮”号重巡洋舰悬挂满旗通过船闸,典礼现场顿时鞭炮齐鸣,舞龙舞狮,踩高跷等,独具华人特色的欢庆舞蹈与中美洲的草裙舞相映成趣,沉浸在一片欢乐海洋中。
自此,大洋帝国向北美东海岸出口货物,货轮可以通过巴拿马运河直接进入大西洋,然后顺着东海岸向北航行,省去了绕行合恩角上万公里的路程,极大的便利了两洋间经济沟通。
反之亦然。
11月6日
太平洋安全联盟第一次成员理事会在澳洲本土悉尼盛大召开,高达12层的大厦前广场彩旗招展,李福寿亲临会场,一一会见与会的各国元首,并且深入交换意见,举行一系列频繁而又友好的外交活动。
这是一次空前的外交盛会,是李福寿极力打造的地区性国家组织初次亮相,他作为朋友圈的领头人和盟主,高度重视这一次太平洋地区最高层级的外交活动,将此作为今后上百年间安身立命的基础,最核心的经济圈悉心经营。
悉尼行宫里
长公主伊丽莎白出嫁18年,带着两子三女第1次回到帝国本土,在李福寿御座前长跪不起,痛哭失声,连带着周围群臣也潸然泪下。
“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即寿永康,福绵万长,儿臣时隔18年叩见父皇圣颜,却见父皇已垂垂老矣,锥心之痛,无复有加,唯乞日夜随待身侧,以尽孝道也。”
伏在圣陛之下的伊丽莎白公主娇躯颤抖,哭得泪流满面,勾起了李福寿满腔柔情。
他柔声说道;“我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且起身罢,父皇也一直挂怀着你,只是山高水远,缘吝一见。回头先去拜见了皇后和你母妃,再来慢慢叙话。”
别人也倒罢了,他对这个长公主伊丽莎白心有歉疚,年仅16岁就出嫁琉球王国,在公主中绝无仅有。
这是一场纯粹的政治联姻,那個时候的昆士兰伯爵迫切需要兰芳国之外的盟友,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候的李福寿更多的考虑国际形势,而不是女儿的感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皇室这一众皇子公主之中,李福寿唯一心怀歉疚的就是这个长公主伊丽莎白了,为了巩固与当时琉球王国之间的亲密关系,李福寿只能让16岁的伊丽莎白公主出嫁,成为新的琉球王妃。
其他的几个公主,都是18岁以后或是20岁出嫁。
时光匆匆
一晃十几年下来,李福寿已经子孙成群,平日里考虑国际风云更多一些,对孩儿的关爱未免就少一些。
伊丽莎白公主满脸泪痕的抬起头来,看见父皇高大的身躯依旧,但是已经头发花白,脑庞上皱纹遍布,心中难以抑制的一疼,哭道;
“儿臣日日夜夜思念父皇,犹记得当年出嫁时,父皇英姿勃发,风采绝伦,18年再回首,却惊见父皇鬓发斑白,想必日夜操劳国事所致,儿臣只恨不能分担一二,当真心痛莫明。”
李福寿走下御阶,伸出双手将公主扶了起来,仔细端详她早已不在年轻的脸庞,依稀能看见少女时期的模样。
时光荏苒,十八年父女俩都改变了许多。
这触动了他心中的柔软,轻声言道;“傻孩子,自古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自有定数,非人力可违。一别这么多年,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进宫拜见皇后和母妃之后,让你皇兄领着你四处走走看看。”
“谨遵父皇旨意,儿臣不日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和母妃。”
“去吧,她们想念你得紧,带着孩子进宫陪她们多说说话,有什么趣事和琉球风物讲来听听,父皇这里不用挂念,我身体好得很。”李福寿脸上浮现出慈爱的微笑,又嘱咐说道;“你如今也是为人父母,切忌情绪莫要大喜大悲,于健康无益,平日里要多做运动,登高望远,方为养生之道。”
“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不敢有忘。”